至今还流传着很多山本这次到摩纳哥在赌场上夺魁的有关传闻。他头脑清醒,眼明手快,赌技超人,逢赌必胜,赢了很多钱。以至最后,聚赌俱乐部经理竟拒绝他入场。据说,蒙特·卡尔罗赌场自开设以来,他是第二个因赌技高明而被拒绝入场的人。
山本1923年去欧美考察,先后到过英、法、德、奥地利、意大利、美国及摩纳哥等七个国家。
当时德国正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严重通货膨胀时期。这年他在伦敦逗留,从来自国内的报纸上得知,关东地区发生了大地震。当时,在英国的日本人得知这一消息后,无不为之惊慌失色,惟山本毫不动声色,泰然处之。他对那些实业家朋友们说:
“不要紧,日本会很快从痛苦中振作起来,建设得比以前会更好。如果这个时候买股票,甚至连同东京股票公司一块都买下来,那才叫有眼光呢”。
山本的长子义正,这时出生已十一个月了。山本说过:“从今年开始,应该为孩子写日记了,主要是为了记录孩子的成长过程。”
在他这年正月所写的日记中,明显地流露出父母溺爱孩子的那种心情。在义正没有出生以前,他时常担心,怕把自己左手少两个指头的缺陷遗传给孩子。尽管他心里明白后天的缺陷是不会遗传给下一代的,但当他听说孩子出生的消息急忙赶回家时,见到助产婆的第一句话还是问:
“孩子的手指头全吗?”
山本在前往欧美的考察中,自然是时刻都在牵挂着东京的妻子和孩子。他得知关东地区发生大地震的消息后,虽然表面上毫不动声色、表现得依然如同平常一样,但内心却十分焦虑。
随同井出谦治大将去欧美考察回国后不久,1924年9月1日山本便被调往霞浦海军航空队任职。三个月后,山本正式就任该海军航空队副队长兼教育长。据说,是山本自愿请命担任的这一新职。对舰炮专家的山本来说,到海军航空的实务部门任职,的确是跨入了一个新的领域。然而,他并未因此而束手无策。恰恰相反,自此,他专心致力于海军航空事业。这时,山本军阶已是大佐,从头开始学习航空知识和有关技术,这的确有些为时过晚。好在霞浦航空队也是刚于1921年效仿英国的圣培尔飞行团新组建起来的,还处在起步阶段。
大西泷治朗和三和义勇当时都在霞浦。
在此之后,三和义勇经常同山本在一起,与山本的来往很多:山本出任驻美海军武官时,他任其助手;山本在“赤城”舰上担任第1航空战队司令官时,三和曾是该舰上的飞行队长。在二次大战爆发的前一年,三和在联合舰队任航空参谋,长时间跟随山本。山本阵亡后,他为悼念山本,利用一切闲暇时间,在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大开本笔记本上写《山本大将回忆录》。后来,他出任第一航空舰队的参谋长,转战到太平洋中部的提尼安岛上去时,依然没有停止他的撰写工作。1944年6月,当他预感到提尼安岛即将失守时,他便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了最后一句话——“意义深远的……。”然后,航空邮寄给了他在内地的夫人—永枝。时隔不久,他果然在提尼安岛上殉职了。
在该笔记本中,三和是这样记述他第一次见到山本时的情形的:
我忘记了确切的日期,只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晚饭后的事情。我们几个人,利用星期六和星期天放假的机会到东京去玩。星期天晚上,我们乘常磐线列车离开上野返回基地土浦。我们一行八九个人,所乘列车是旧式二等车,座位为横排式。这节车厢里的乘客除我们之外,在左前方的角上还有一位陌生的中年人。那天我们很高兴,在车厢里像旁若无人似的不觉说笑了起来。我向那个很像绅士的中年人瞟了几眼,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我们。看其身着打扮和随身携带的东西,像是从国外归来,但从他的短短的头发、眼神和嘴部的表情看,又很像是个军人。火车到站后,我们蜂拥而下,直奔开往基地的班车。那位中年人也跟着走过来问道:“这是到霞空——霞浦航空队的班车吗?”“是的”,我们在忙着上车中顺口回答道。这时,他没同任何人打招呼,就上了车。我们都揣度:这个人是谁呢?也许是来基地出差的军人吧?嘿!管他呢!大不了是个少佐呗。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到我们航空队来的山本大佐。
其实,当时即使山本作自我介绍,航空队里也不一定有谁能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