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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传(1950—1975)(4)

作者:杨树标

三是,在货币流通上,原拟行使中央银行在上海印制的“中央银行台湾流通券”,后考虑到实际情况,为了避免当时大陆法币恶性膨胀影响台湾经济,决定不使用原拟的“中央银行台湾流通券”,而继续使用“台湾银行券”,订定“台湾银行券”与法币的相互汇率,管制台湾与大陆自由通汇,“四行”不在台湾设分行,到1946年5月台湾银行接收组接收了台湾银行,9月发行台币,仍保持人民手里的一点币值。

四是,实行专卖与统制贸易。这项制度在清朝刘铭传手里创立,日本统治时期加以扩充,陈仪接收后报请中央继续试行:对进出口物资有所限制,不必要的物资不让进口,出口产品也不能让私商个人随便运出,以便使台湾有限的出口产品换成迫切需要的进口物资,如以糖、煤换取肥料、布匹等,以此来掌握物资、平抑物价、协助生产、充裕财政;接收日本“重要物资营团”,改组为贸易局。这样就使台湾的全省财政收入确保了四分之一。陈仪在经济、金融、贸易等方面的措施,遭到省内外许多人的反对:有的反对他公地放租,说日本在台湾占有的大片土地,都是从台湾人民手中掠夺过去的,光复后应归还的土地都在政府手里,这种官僚资本要反对;有的反对专卖贸易政策,说这是与民争利;有的省外资本家反对台湾经济、金融特殊化,说是对他们在台湾活动形成障碍;也有的说公署集中立法、行政、司法,是搞独裁统治,等等。陈仪因此说:“似此阻碍,乃意料中事……如可立足五年,余相信一切事实,均可胜于雄辩矣。”他举王安石变法为例:“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宋神宗向文彦博说,你们士大夫都说王安石变法不好,但是百姓都说好。文彦博答道,陛下为士大夫治天下,而非为百姓治天下,神宗即默然无语。”

第二桩事,促进台湾的国语教育。陈仪有一番十分精辟的话:

台湾经过日本五十一年的统治,文化情况,与各省两样。多数人民说的是日本话,看的是日本文,国语固然不懂,国文一样不通,对于世界与中国情形,也多茫然。所以治台的主要工作,是心理改造。而目前最感困难的,是改造心理工具——语言文字——须先改造。各省所出书籍报纸,因为国文程度的关系,多不适用。台湾的书报,在二三年内,必须另外编印专适用于台湾人的。第一要编的是中小学文史教本(国定本、审定本,全不适用);第二要编的是中小学教师的参考读本,如中学教师、小学教师等月刊;第三,为宣传三民主义与政令,须编适于公务员及民众阅读的小册;第四编一般的参考书,如辞典等。这是就台湾的应急工作而言。此外弟常常感觉到中国现在的好书太少了,一个大学生,或者中学教师,要勤求知识,非读外国书不可,不但费钱,而且不便。我常有“译名著五百部”的志愿,我以为必须如以前的翻译佛经一样,将西洋名著翻译五六百部过来,使研究任何一科的学生,有该科一二十本名著可读。其实这工作,并不怎样困难,假如约集通英、德、法、日各种文字的同仁二十位,每人日译二千字,一日可共译四万字,一月可译百余万字,一年可译千余万字,五年可译五千余万字,我的所谓名著五百部的志愿,就可达到。其实这一笔费用,转诸军事费、一般行政费,真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促进学术,帮助很大。在中国,却是一种伟大的工作,可与《大藏经》媲美了。为了右面的五种工作,我设想设一编译馆。台湾总督府规模宏大,惜大半被毁于空袭,为留纪念计,拟以三年功夫,把它修复起来,作为台湾省文化馆,其中包括图书馆、博物馆、艺术馆、体育馆,而编译馆亦在其内,含为五馆。该馆直隶长官。教育处旧有教科书编辑委员会,可并入。编制预算,俟兄到后再定。这样的工作,为台湾,为全国,都有意义,望兄化五年功夫来完成。

这一番越读越有意义的话出自陈仪在1946年5月6日写给许寿裳的信,当时是邀请这位教育家来台主持其事。许在6月18日就离京赴沪,25日自沪飞台,27日就起草编译馆组织大纲。7月8日,编译馆筹备处在台北南海街原教育处教材编辑委员会挂牌办公,10日长官公署派令(署人字第4623号)任命许寿裳为编译馆馆长,许马上召开新闻记者会,讲述《编译馆的旨趣和工作》,发表《台湾省编译馆的设立》、《台湾省编译事业的拓荒工作》等文,以扩大影响。后因陈仪离职而中断了编译馆的计划,许寿裳也离岗先去台湾大学任教授兼国文系主任,1948年2月18日被国民党特务暗杀,惨死于台北寓所。而陈仪此举意义极大,它是对日本“皇民化”的一项清除工作的开始,是对日后中华文化在岛内的传播与发扬的一项基础性工作的拓展。陈仪还对原台湾大学加以充实,设置了师范学院、法学院、商学院、农学院等。他常说:“台湾的某些基础比内地好,要建设台湾,忽视扶植和本省的力量是不成的,我们应该在这方面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