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事情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4月26日萨克森—安哈尔兹公民选举了他们新的州议会。被寄予厚望的施罗德魅力却没有产生一点影响。社会民主党没有捞到预期的绝对多数票,而只是差强人意地得到35%强一些的成绩,左翼强硬派德国人民联盟却出人意料地以超过12%的选票踏入议会。另外一个问题却更为致命,社会民主党州总理莱茵哈特·荷普纳,长期以来一直靠跟民主社会主义党妥协达成的少数派内阁维持统治,这次依照总理候选人的紧急建议却只好跟明显的选举失败者(只有22%的选票而4年前无论如何也是在34%以上)基民盟,组成联盟。但荷普纳却不听号令,想维持长期以来的局势,重新跟民主社会主义党达成妥协。
而在1998年夏天施罗德的自信心看起来明显地提高了,当呈现出失业率下降,社会经济复苏的繁荣景象时,他在德国之声一次广播讲演中强调:“我们现在拥有的经济腾飞,也是我的腾飞。”这话的影响令人吃惊:几乎有将近1/3的德国人在民意调查中评论道,施罗德说得非常有理。
科尔的挑战者现在首先要争取技术精英和中产阶级的支持,他正在为这些选票而奋斗着。他的竞选伙伴叫约斯特·斯多尔曼,42岁,精明能干,在青年中颇有影响力,一个来自计算机行业的商人,这位无党派的百万富翁有着国际化的履历,在他自己的公司里阻止了一个企业工会委员会的建立,应该可以在“新的核心”里成为施罗德专业化的智囊。一个大胆的设想,凡是挤进政治圈的人,如果他不考虑企业界的精英,都无法体现出自己的天赋。当他被问到关于执政党和反对党税收改革模式的基本对策的时候,还把记者提醒他的所有社会民主党的本质内容都抛到一边的时候,他因他的无知而大出风头。
尽管如此,施罗德还是抓住了富有活力的莱茵州人。在赢得议会选举后他首先应做的就是无为而治,冷眼旁观。当新任命的财政部长奥斯卡·拉封丹把本属于施多尔曼的部门也一步一步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的时候,他,作为社会民主党主席,就快将财政方针和经济政策一手独揽了。这造成的后果是:斯多尔曼告别了政治舞台,从议会选举和内阁组建中消失了,“通过新的核心而消失”(《世界》日报的通栏大标题如此讽刺道)。
在议会选举后一个月的10月27日,格哈德·施罗德在联邦德国议会社会民主党和绿党联盟的推举下成为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第7任总理。红绿联盟统治也由此开始——混乱暂时平息。在外交政策上,总理和他的绿色副手以及外交部长约施卡·菲舍尔保证,政府将继续忠实于北约并致力于解决科索沃的武装争端。内政上,社会民主党内政部长奥托·希力,一个过去的绿党成员,明确地表示,他不会对过去市民联盟所推行的路线做根本性的改变。至于红绿联盟执政是否给予在德国居住的外国人和双重国籍者更为宽松的入籍政策,希力对此并不抱大家都曾寄予的厚望:德国的移民可能性是如此之小,“开放边境”政策在他的任期内不会实现。
然而施罗德在其他有些方面也做了很明显的重点倾斜:相对于欧盟其他国家他宣布了削减纯政府开销的预算。在对一次莫斯科的访问时他宣布,财政状况脆弱不堪的俄罗斯,可以暂时不考虑大多数德国的贷款。他回绝了在法国举行的一次庆祝一战时盟军对德意志帝国胜利的活动的邀请。他为在柏林市中区重建普鲁士时代城市宫殿的计划说项。他的内政部长奥托·希力赞成他的意见,德国的生产能力因吸纳外国人而消耗殆尽。作为德国人们曾经成为“无祖国”的政党的代表,施罗德完全明确地反对他的前任不把民族利益当回事。
在红绿联盟执政中,也存在现代化的极大期待:全面的税制改革,降低失业率的努力和针对出生率下降的社会保障系统的改造以及对养老金更高的要求成为焦点问题。而在这些领域,矛盾的解决却很让人失望:税制改革想要一步到位,却使各种各样的“修修补补”成为必然,原来准备大刀阔斧地革除陈弊,现在却因为各方限制不如说是在“小打小闹”,一条关于提高汽油和能源附加税的绿党一贯支持的税收政策,却加剧了有车族选民的危机感,甚至削弱了整个工业基础。施罗德公开宣称,人们应当在60岁就可以开始享用退休金,这点颇得到市民们的好评,却让专家们大摇其头:尽管这样一个政策毫无怀疑地可以激活劳动力市场,但由此而带来的退休基金的低收入和高支出证明这个设想必然成为“无财政保障的空中楼阁”,类似的评价在专家圈子里流传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