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竞选伊始就明朗了,工党对保守党并未构成什么大威胁。叫人心里拿不准的倒是社民党和自由党联盟。它在补缺选举中得益甚丰,而且从民意测验中看得出是相当有后盾的。当然,他们不可能赢得足以一家拿下多数的选票;但他们造成了这样一种危险,即从保守党那儿夺取足够的票数,使工党间接受益。
同样该联盟在声明叫人琢磨不定——它是左右兼收并蓄,意在吸引所有赞同中间路线的人,而这些人是既背弃工党,也抛弃保守党,而不至过于偏激。惟一提得明确的问题是支持选举改革,采用比例代表制以取代现行的“选区简单多数当选制”。最后,尽管保守党大大地抵销了该联盟的威胁,但它还是拿走了25%的选票,在下院中有整整占有23个议席。足资炫耀。
6月9日玛格丽特·撒切尔以绝对多数重新当选执政。早在四年前她是第一位女首相;而当她6月10日凌晨5点凯旋回家,穿过唐宁街10号门户时,她已成了本世纪首位重返唐宁街蝉联的保守党首相。
卡罗尔一直在写这次竞选的日记。铺床时,她向母亲致贺,她热忱地说道,“这该载入史册。”“历史,”玛格丽特深思地说,“当你在创造历史时,这似乎不像是历史。他们要你干这干那,而你则老想着接下来手头上该做的事。”
她拿起放在床边的半导体收音机,问道,“我想听听世界新闻。”
卡罗尔则说,“我想你发现你就是世界新闻。”
竞选后的那个周末玛格丽特用来处理接下来手头上要干的那件事上——遴选她的新内阁。她终于感到能放手吸收自己想要的人,淘汰那些不想留的人。在后一类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弗朗西斯·皮姆,杰弗里·豪取代他而任外交大臣;奈杰尔接替豪担任财政大臣;利昂·布里顿被任命为内政大臣,代替威利·怀特洛,而他则被封为世袭贵族;还有塞西尔·帕金森被任命为贸易和工业大臣。余下来的也都给撤换了。
在玛格丽特改组内阁时,另外两大败北党也在整顿内部。迈克尔·富特很快就宣布辞去工党领袖之职。托尼·本原来是个有希望的接班人,但却在竞选中连自己的议席都没保住。这样只剩下三个可能的角逐者:影子内阁财政大臣彼得·肖尔,影子内阁内政大臣罗伊·哈特斯利,还有影子内阁教育大臣尼尔·金诺克。在社民党内,目前“四人帮”中的雪莉·威廉姆斯和威廉·罗杰斯都失掉了自己的议席,罗伊·詹金斯则将领导权交给了戴维·欧文。
这次竞选不仅引人注目、而且值得纪念。一个任由失业突破300万的政府会再度执政,这一度看似不可思议,更不用说是以压倒多数当选了。但玛格丽特·撒切尔做到了。她让人相信,药是要服的,因为良药苦口半途而废,这将白白浪费迄今业已服下去的一切。她用事实证明了,她的直觉,她内心深处的感觉是正确的。广大的英国公众也有同感。诚如她在竞选活动中的最后那次党派政治广播里所说:“我可以提个建设吗?我国每个公民,无论怀有何种政治信仰的人,星期四抽出一小会儿,问一问——是谁最成功地悍卫了我们的自由,我们的生活方式,以及我们生活于其上、倾注热爱的土地?英国正行于光明正道,不要倒退。”
第八章危机迭起
1983年夏末,玛格丽特看上去十分疲劳与紧张。尽管她得到大多数席位的支持,但是大选表明在某些方面保守党走了下坡路。与1979年的大选不同,那时充满着激动不安和变幻莫测,每一个题目的改动,每一次讲演、每一次露面都至关紧要,首要问题是保守党能否取胜,这不仅仅是击败工党,而且是由一个女人来掌舵击败他们。
保守党这一次将再次掌权是毫无疑问的了。从一开始民意测验就预示保守党会获胜,唯一的实质性问题便是多数票占多大比例。弗朗西斯·皮姆在竞选期间的男宾爵士节目《提问时间》里声称,他希望保守党不要赢得太多的多数票。但玛格丽特很不高兴,“那么我干什么”,她生气地问道:“难道要我给一些国会议员打电话说投反对票?”她私下曾说过如果有70票的多数她便满足了,可是结果她却使这个数字增加了一倍。因此,这次根本没有1978年竞选时那种使肾上腺素激增的紧张氛围。
两次大选还有一个明显的差异:第一次玛格丽特处在反对党的地位;而1983年大选期间,她仍在执掌着国家。事情还不止如此,最艰巨的是在三周大选中的一个周末她还飞往美国参加在威廉斯堡举行的最高级经济会谈。总而言之,这次大选是一场消耗战,竞选结束时,就连从不知疲倦的撒切尔夫人,以及她的朋友和家属都承认她被拖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