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戈林的计划是打着业余飞行俱乐部和民用航空的幌子,先建立一支小规模的,巧妙伪装的空军力量,然后,从1935年秋到1938年秋,迅速建立一支庞大的空军。除了戈林,别人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立一支空军。戈林深得希特勒的信任,元首给了他许多其他政客难以企及的特权。空军初创时期,常听说的一句话是“资金没问题”!财政部长见到戈林来就发抖。当冯·布隆贝格将军抗议时,戈林只说了一句:“又没花你的钱,不是吗!”
第一个秘密空军部建于1933年3月11日,设在贝伦大街一个倒闭的银行办公楼里。戈林几乎从来没到过这里,他喜欢建在几百码外的普鲁士总理巢穴的壮丽辉煌。戈林把空军部的管理大权交给了米尔希,他经不住米尔希的再三劝说,3月29日参观了设在柏林西部雷希林的实验航空电台,4月份,他们去罗马访问时,戈林让米尔希与意大利空军的伊塔洛·巴尔博将军会谈,而他集中精力与领袖谈判。回到下榻的宾馆,米尔希告诉他已向巴尔博解释,德国空军为了保持空中威慑将集中力量首先制造轰炸机。
“行,行”,戈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按你的想法尽量去谈吧!”
回国后几天,即4月25日,他们一再坚持,空军应该像其他国家那样自成一体,而不隶属于陆军或海军,布隆贝格同意了他们的意见。5月6日,米尔希签订了生产1000架飞机的合同,他的意图很明确:不论飞机的质量高低,给飞机制造工业打下一个基础;德国尤其需要训练有素的飞机制造工人。当时,德国整个航空工业只有3500名工人,最大的飞机制造厂一年才生产18架容克52运输机。
在戈林以前的飞行员朋友们看来,这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年代。他任命现年42岁的老战友勒歇泽为飞行专员,然后让他负责业余飞行俱乐部(体育飞校):俱乐部有自己的制服,后稍加改进,成了德国空军军服。除了勒歇泽,戈林的其他人事安排也非常成功。他挑选了瓦尔特·韦弗,陆军最好的上校之一,作为事实上的空军参谋长。布隆贝格同意调走这位上校时,心情忧伤地说:“你调走了一个能当下任陆军总司令的人。”戈林挑选了另一名总爱龇牙咧嘴笑着的陆军上校阿尔贝特·凯塞林,负责秘密空军的行政管理。这些人中,谁也不曾驾驶过飞机。1933年7月1日,戈林任命汉斯—于尔根·施通普夫上校为负责人事的空军参谋长,他也没驾驶过飞机。
第一年,施通普夫就从陆军选调了182名军官,从海军航空兵选调了42名军官。一项快速训练计划开始了。当施通普夫自豪地报告说已训练了1000名飞行员时,戈林向他表示祝贺。“好极了,那就再训练1000名,”他大声地说道。
秘密空军的真正设计师是米尔希。他比戈林大一岁,雄心勃勃,声音洪亮,和戈林一样残忍。在争权夺利的斗争中,米尔希击败了许多对手。他并不欣赏戈林长盛不衰的莫名其妙的名气。戈林对米尔希赤裸裸的野心并非视而不见。1933年5月和6月,米尔希和戈林几次出席内阁会议,戈林听到他对国务秘书说:“真正的部长是我!”米尔希怀疑戈林又注射吗啡了,为此与他进行了交涉。他们的关系紧张,但戈林深知米尔希是他不可缺少的将才,所以对他来说,只好暂时忍一忍。
戈林又打了过来:“我们的电话给切断了”,他说。
“不”,米尔希厉声说:“我把电话放下的。我不想让接线台留下部长没有礼貌的印象”。
米尔希有条不紊地把组建空军所必需的不可分割的各个方面都抓了起来——民用航空、气象站、航空实验室、飞行学校、地勤。8月中旬,他签署命令,组建航空学校、训练导航、空战、枪炮操作和空勤机械及海军航空兵等专门人才。当他把日期和截止时间报告给部长时,戈林捧腹大笑,他大声地说:“你以为你有5年时间?你只有6个月。”
在空军最高级军官中,常有一种强大的,不同寻常的凝聚力。大家都互有所求。
但最有破坏性的是米尔希的政敌,如巴伐利亚冲锋队准将特奥·克罗奈斯散布的流言:他的父亲安东·米尔希是地地道道的犹太人。这话迅速在纳粹党内不胫而走。地方官约瑟夫·特博文告诉了他的朋友戈林。8月的一天,米尔希和戈林到上萨尔茨堡视察了戈林新选的豪华别墅的地址,驱车回来的路上,戈林问米尔希传闻是否属实。米尔希很惊讶,对自己的血缘作了调查。10月4日,他们再次会面,一起去视察为新组建的空军设计的秘密制服时,他已澄清了事实真相,这对他来说是种辩护。米尔希给戈林看了他母亲的亲笔信,信上说他的生身父亲实际上不是安东·米尔希,而是他的叔叔。调查出他母亲是乱伦的私事并不光彩,但对纳粹德国的国务秘书来说,犹太人血统是致命的。10月14日,克罗奈斯因造谣诽谤而受到了戈林的惩罚。两周后,戈林与希特勒、布隆贝格和赫斯谈了此信。11月1日,米尔希在日记里写道:“这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