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加泰罗尼亚(加泰罗尼亚语:Catalunya;西班牙语:Catalu?a)位于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是西班牙17个自治区之一,下辖巴塞罗那省、莱里达省、赫罗纳省和塔拉戈纳省等四省,首府巴塞罗那。西班牙最富裕、最发达的地区就是加泰罗尼亚。——互动百科
②《耶路撒冷的解放》[意大利]托尔夸托·塔索所作,全书分成二十章,每章一百来节左右。全诗以十一世纪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历史事件为背景,讲述戈弗雷多·德·博伊龙统帅十字军东征小亚细亚,围困圣城耶路撒冷;以阿拉丁为首的异教徒借助魔法,陷十字军将士于困境;博伊龙靠天使庇护,破除魔法,经过血战,收复耶路撒冷。长诗充满英雄主义战斗气概,并描写了爱情对宗教信仰的胜利,歌颂现世生活的欢乐,闪烁着人文主义的光辉。——百度百科
③约翰·弥尔顿(英语:JohnMilton,1608年12月9日-1674年11月8日),英国诗人,思想家。英格蘭共和国时期曾出任公务员。因其史诗《失乐园》和反对书报审查制的《论出版自由》而闻名于后世。——维基百科
奥雷里亚诺学习梵文不断进步,梅尔基亚德斯却日渐生疏遥远,身影消融在正午的阳光中。奥雷里亚诺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几乎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还在喃喃自语:“我已经在新加坡的沙洲上死于热病。”从此,房间再无法幸免于灰尘、热浪、白蚁、红蚂蚁的侵蚀,蠹虫注定要将书本和羊皮卷中的智慧化为粉末。
家里并不缺少食物。奥雷里亚诺第二死后次日,曾经写下不敬悼词献上花圈的朋友中有一个向费尔南达提出要偿还欠她丈夫的债务。从那以后,每个星期三都会有跑腿的人送来一筐食物,足够家里吃一个星期。没有人知道,这些食物是佩特拉·科特斯让人送去的,她想要通过持之以恒的善行来羞辱那羞辱过自己的人。然而怨恨远比想象中消失得快,但她仍出于骄傲继续送去食物,到最后变成出于怜悯。很多次她没有精力去兜售彩票,人们对抽彩也失去了兴趣,但她为了让费尔南达有的吃宁可自己挨饿。她坚持履行对自己的承诺,直到看见对方下葬为止。
对桑塔索菲亚·德拉·彼达来说,家里人口的减少理应成为她喘息的机会,这是她操劳半个多世纪后应得的。从未听见她有过一声怨言,这个沉默寡言、难以捉摸的女人在家中留下了美人儿蕾梅黛丝这样天使般的后代,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这样带着神秘的庄严气息的子嗣,她把孤独而沉寂的一生都用来抚养孩子,却几乎记不清他们是自己的子辈还是孙辈。她照料奥雷里亚诺如同己出,却不知道自己正是他的曾祖母。只有在这样一个家里才能想象这种情形,她竟然一直以来都铺席子睡在谷仓地板上,夜间忍受着老鼠的喧闹。一天晚上她突然感到黑暗中有人盯着自己,吓醒过来才发现是一条毒蛇从肚子上滑过。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心里清楚假若让乌尔苏拉知道,一定会让自己睡她的床。那段时间,除非你到长廊里喊叫,家里人对任何事都浑然不觉,面包房里的忙碌,战争的惊扰,照料孩子的操劳,让人无暇再顾及他人的福祉。从未谋面的佩特拉·科特斯是唯一顾念她的人。她一直关心她是否有一双穿着出门的好鞋,会不会缺衣服穿,即使在靠彩票收入创造奇迹的时期依然如此。费尔南达进这个家门时有充分理由认为她只是一名终身女仆,她虽然不止一次听说那是丈夫的母亲,却实在难以置信,转眼就抛在脑后。桑塔索菲亚·德拉·彼达对这种低人一等的待遇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满。相反,她给人的感觉是似乎很爱在角落里忙碌,一刻不停、一声不吭,把她从年轻时起一直居住的这座大宅打理得整洁有序。特别是在香蕉公司时期,家里更像一座热闹的军营,全亏了她才能运转正常。但在乌尔苏拉死后,桑塔索菲亚·德拉·彼达身上渐渐不见了往日非凡的勤劳、惊人的能干。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已年迈力竭,还因为整个家在一夜之间进入了暮年。柔嫩的苔藓在墙上蔓延。杂草荆棘占满庭院之后又顶穿长廊的水泥地如同击碎一面玻璃,那裂缝间还涌出小黄花,与一个世纪前乌尔苏拉在梅尔基亚德斯放假牙的杯中发现的花朵一般无二。面对自然界的疯狂,桑塔索菲亚·德拉·彼达无睱也无力对抗,她整天往来于各卧室之间,好不容易赶走那些蜥蜴,可一到夜间它们又将泛滥。一天清早,她看到红蚂蚁离开千疮百孔的地基,穿过花园,沿着扶栏爬过已蒙上土色的秋海棠,一直侵人到家中深处。她起初试图用扫帚杀灭,后来换成除虫剂,最后用上石灰,但第二天它们又在原地出现,杀不尽灭不绝。费尔南达忙于给儿女写信,对势不可当的毁灭大潮毫无察觉。桑塔索菲亚·德拉·彼达继续孤身作战,奋力抗击不让杂草侵入厨房,扯下墙上短短几小时内就会重生的蛛网,刮去白蚁蚁路。但当她看到连梅尔基亚德斯的房间也覆满灰尘和蛛网,看到纵然自己一天清理三遍拼了命地打扫,房间仍难逃荒凉破落的命运,呈现出当年只有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和那个年轻军官预见到的残败景象,便明白自己已然失败。于是她穿上多处磨损的主日正装、乌尔苏拉的一双旧鞋和阿玛兰妲·乌尔苏拉送她的长棉袜,把两三套换洗衣服打了个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