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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初萌这姑娘有才有貌,还很有心计,她希望刘翠翠赶快好,赶快出院,赶快离开赵长天。她能量真大,能联系市里几个心血管病专家,为刘翠翠在协和医院会诊。这事赵长天都不知道。

在协和医院诊室,专家们给刘翠翠会诊后议论了一下,一致认为,就目前情况来看,保守治疗的方案是可取的,住不住院的意义不大,可以回去休息,别累着,别生气,注意营养,慢慢调养。一位老中医开了个方子,告诉刘翠翠,坚持吃几个疗程肯定会有效果。老中医看了看刘翠翠的舌头,沉思了一下,建议做个CT检查。

做完CT检查,初萌和刘翠翠坐救护车回到原来的医院病房。初萌说:“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做了,你的病好了。姐,还满意吗?”刘翠翠说:“谢谢你,我亏欠你的太多了,欠的情我是要还的,不过现在没能力,就等以后了。”

初萌说:“姐,我不需要你还情,只希望你遵守诺言,不要再打扰长天了。你看可以吗?”刘翠翠说:“放心,我有话在先,不会食言!还是赶快办出院手续吧。”“不用你操心,我已经办好了,咱们明天就出院。用不用把长天叫来,你们告个别?”“不用,我不想见他。”

第二天早上,刘翠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给赵长天写好信,把信压在暖瓶底下,露出一个小角。初萌来了:“姐,这是火车票,拿好了。我去看看苏大夫。”

赵长天的父母来了。赵母说:“萌萌说你今天要回去,我们把孩子和你的东西都带来了。”刘翠翠接过孩子亲吻着,眼里涌出泪水。赵母说:“对不起啊,这都是长天的罪过!”“说这些没意义,来实在的。”赵父说着掏出一沓钱塞给刘翠翠,“你是识大体的好姑娘,长天不是东西,把你害成这样,我们心里有愧。这些钱你拿着,作为补偿。”赵母说:“钱不在多少,是我们的一点意思,以后不要来纠缠长天了,放我儿子一马吧。”

刘翠翠软中带硬:“大叔大婶,我从来没纠缠长天,今后也不会纠缠!这些钱我不收,如果收了,会让你们以为这是我的目的,我刘翠翠不是没脸没皮的人!”赵父说:“行,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我们,不要再找长天了。”刘翠翠说:“我再说一遍,我没找过赵长天,是他找我!”屋内一阵尴尬。

初萌到办公室见苏大夫,苏大夫面容沉重地告诉初萌:“CT结果出来了,刘翠翠得了肝癌,好在发现得早。”初萌傻了,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我怕她受不了,一定要保密,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苏大夫说:“你看着办吧。”初萌目光呆滞地出了医生办公室,步履沉重地地走着,呆呆地上了楼梯,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她躲进卫生间哭了起来……

赵长天的父母走了,刘翠翠收拾好东西等初萌。好一会儿,初萌换一副面孔,装作高兴地走进病房说:“姐,CT检查结果没事儿,走吧,别误了火车。”

走到医院门口,初萌说:“姐,我就不送了,我得回学校,最近的课耽误太多。”刘翠翠说:“初萌,和你接触这么长时间,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和你在一起,就像走进了原始大森林,心情那么愉悦、开朗,只有你这样的好姑娘才配长天,祝你们幸福。”

初萌热泪盈眶:“姐,你是个好人,我理解长天为什么和你有过那么一段,你太会体谅人。可以想象,在乡下那段难熬的日子里,你像火盆默默给了他温暖,他就是爱过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惜我也爱上了他,我别无选择,也请你理解。”

刘翠翠说:“我理解……好吧,就到这里,我走了。”初萌神情凝重地强调着:“我们也许会遇到更多的磨难,姐,请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要坚强地挺过来……”

刘翠翠抱着孩子走了,初萌一个人坐在医院病房里发呆。赵长天急匆匆推开门,见刘翠翠的床铺空了,惊诧地问:“刘翠翠呢?”初萌说:“病好出院,回老家了,才走。”

赵长天气愤地说:“是不是你把刘翠翠逼走的?”初萌沉默无言。赵长天发起火来:“你说话呀,是不是你!”初萌一声不吭,直掉眼泪。赵长天奔出病房,初萌紧跟在他身后。

赵长天冲进医生办公室问苏大夫:“刘翠翠为什么出院了?不是说还要住院观察一段吗?”苏大夫说:“你别急,听我说……”初萌在赵长天身后给苏大夫使眼色,赵长天发现了初萌的小动作,气恼地瞪了初萌一眼说:“苏大夫,你不用看她的眼色,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我不客气!”初萌忙扯着赵长天:“你不用逼他,我对你说!”

苏大夫走了,初萌哭着对赵长天说:“刘翠翠姐心脏病确实好多了,专家的意见可以出院。可是我让她做了个CT,检查结果是肝癌,我没敢告诉她。”赵长天蒙了,盯着初萌:“你太狠了,这不是耽误她治病吗?这会要了她的命!”

初萌伤心地哭着:“长天,你打我吧,我不能告诉她,这对她的打击太大,我怕她承受不了。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她啊!”赵长天沉默了。他一扭头,忽然发现压在暖瓶底下的那封信,抽出来打开看:

长天,我的病好了,咱们今生今世再也不用见面了,希望你保重。长天,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吧,我不恨你了,我重新认识了你,这辈子我活得值,吃苦也值……

赵长天和初萌拼命蹬着自行车去火车站,他们跑到站台上,火车还没开。刘翠翠发现赵长天和初萌跑来,赶紧把头埋下。赵长天跳着脚尖在车下探头向车里探望,刘翠翠使劲低着头。赵长天来到列车播音室,对播音员说:“同志,我想找个人,请她和孩子下车,很紧急。她叫刘翠翠。”播音员开始广播:“现在广播找人,刘翠翠,刘翠翠,有人紧急找你,请你和孩子马上下车……”随着广播声,赵长天在车厢里找刘翠翠。刘翠翠看他找来,急忙把头低下,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匆忙中赵长天没有发现刘翠翠和花儿,走了过去。

开车的铃声响起来,初萌在站台上急得大叫:“长天,车要开了,快点下车!”赵长天在火车上朝她挥手大喊:“你回去吧,找不到她我就去梧桐坡……”

火车开了,赵长天在车厢里找刘翠翠和花儿。刘翠翠抱着花儿,利用不同的车厢和卫生间,与赵长天周旋。赵长天又来到播音室:“同志,麻烦您再给我广播几遍好吗?”播音员不耐烦:“我们有规定,寻人只广播三次,你已超出规定。”赵长天求着:“同志,她得了绝症,自己还不知情,我必须把她留在北京治疗,人命关天啊,您就行个方便,让我自己对她说几句吧!”

播音员很同情,就同意了。于是,列车各个车厢里都充满了赵长天柔和深情的声音:“刘翠翠,我是长天,你肯定在火车上!请你到播音室来找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来找我吧,刘翠翠!来吧,快来吧!如果你不来,我会跟你到梧桐坡……”

刘翠翠抱着花儿听赵长天的呼唤,泪流满面。播音室里,赵长天流着泪还在广播,连播音员都被感动了。有人敲门,门开处,刘翠翠抱着孩子站在那里……

赵长天又把刘翠翠和孩子领回家来了。他把她们母女安顿在自己房间里,来到客厅,把检查报告放到桌子上:“这是刘翠翠的检查报告,你们说,我该不该把她接回来?”

赵母说:“妈不是叫你心狠,你把她们接回来,是两手捧刺猬,又扎手又不敢扔,你越陷越深了啊!”赵长天说:“前面是地狱我也要走下去,我不能见死不救!”赵父火了:“你敢上刀山,我们就敢闯火海,你要是执意这么做,就搬出这个家!”薇薇说:“爸,妈,都到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有意义吗?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赵长天说:“没有第二个选择,给她治病,花儿可以没有父亲,但绝对不能没有母亲!”薇薇说:“爸,妈,哥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救不了刘翠翠花儿怎么办?你们当爷爷、奶奶的不管行吗?都算些什么糊涂账!”赵母说:“闺女说的也对,那就留下吧。”

赵父说:“你们都说留下,还管不管我的身体了?孩子成天哭闹,我的血压能下来吗?”赵长天说:“爸,我给刘翠翠娘儿俩租间房子住可以吧?”赵母说:“行,租房子的钱和生活费我出。”薇薇说:“哥,我也帮着你。”赵长天说:“那好,我今天就去找房子。”

赵长天在自己房间里低头抽烟,默默无语。刘翠翠愧疚地问:“你爹妈生气了?”赵长天无语。刘翠翠哭着:“搬出去也好,不给他们添麻烦了。长天,不是我怕死,得了这个病我想一死了结,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可我死了花儿怎么办?想想孩子,我的心软了……这样吧,我不想拖累你了,也不寻死路,我去找曹二哥,求求他,他能帮助我。”

赵长天说:“我作的孽怎么推给人家收拾摊子?这事瞒不过去,我明天就和萌萌摊牌,为了救你,我可以舍弃她!”刘翠翠哭着:“你不能再伤害她,她值得你爱一辈子。”“我承认萌萌是我的最爱,我不愿意失掉她,但是,在做人的责任和最爱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我这就去找她!”赵长天说着就要走。刘翠翠哭着拖住他:“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对她有过承诺,不再和你来往,你不能去啊!”然而,赵长天不听劝阻,硬走出屋子。

赵长天走出家门,来到街头,初萌站在他的面前说:“我知道你把刘翠翠半道劫持回来了。”赵长天说:“知道了你就选择吧。我不能扔下她们母女不管!”说着激动起来,“男人一诺值千金,要不然算什么东西!我赵长天对不起你,你再找一个吧。”

初萌眼睛死死盯着赵长天,良久才开口:“赵长天,我没看错你,更敬重你,更爱你了!你今天能对刘翠翠这样,这辈子你一定会对我更好!你放心,咱们俩一起帮她渡过难关,一定要把她从死神手里拽回来!她住院的钱我带来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塞给赵长天。赵长天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下子把初萌搂在怀里……

赵长天和初萌来找老套子帮忙租房子,老套子在清华池当了搓澡工,经理就是以前青年点的老四。老套子热情说合,租妥了乔大娘的一间偏厦子。第二天,赵长天和初萌给房子刷涂料。初萌叠了两个纸帽子,一人戴一顶。初萌咯咯笑着:“要了命了,你怎么像个勾命的无常鬼!”赵长天说:“你像狐狸精!”“狐狸精迷死你!”“无常鬼专门勾你的命!”

初萌刷了赵长天一脸涂料:“我叫你勾!”二人大笑。赵长天说:“快干,还要送刘翠翠住院呢。”初萌说:“住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和协和医院联系好了。”

刘翠翠躺在协和医院病房床上,赵长天抱着花儿和初萌进来。刘翠翠要起身,初萌按住她:“别起来,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你就安心住院吧。”赵长天说:“花儿还是让乔大娘看着。给你租了间小屋,我和萌萌一起收拾好了,出了院你们就住那儿,争取这学期复学。”

刘翠翠感动地说:“初萌,你叫我说什么好啊!”初萌说:“你得感谢长天。”刘翠翠故意说:“他?不感谢!”仨人都笑。赵长天抱着孩子和初萌走了。刘翠翠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时候,曹老二提着吃的来了:“刘翠翠,住到这家医院了,让我好找!听长天说你要动手术?要割掉哪个零件?”刘翠翠把头扭到一边:“讨厌!”曹老二笑嘻嘻地说:“讨厌就讨厌,我是狗皮膏药,这一辈子贴上你,想扒下来门儿也没有!哎,吃了没有?我给你带来了红烧肉!”

刘翠翠的主治医生钱大夫是初轼之的老朋友,他告诉赵长天和初萌,刘翠翠的病唯一有效的治疗放案就是手术,趁病灶还没扩散,切掉一叶肝问题不大,最好赶快手术。这是大手术,需要很大一笔费用,先交押金,钱交齐了就手术。

赵长天神情沮丧地回家,把刘翠翠住院手术需要一大笔钱的事对父母讲了。赵长天哽咽着:“爸,妈,我手头一分钱也没有,这笔费用算我的,你们能不能借给我?”赵父说:“要钱可以,但刘翠翠的病治好以后,你必须和她一刀两断!”赵长天无语。

“钱就放在写字台左边的那个抽屉里,你现在就可以拿走,但你得写个保证。”赵父说着拿来了纸笔。赵长天提起笔来,欲写又止,最后他到底没写,默默站起来走出家门。

赵父暴跳如雷:“你这个浑虫,不写休想从我手里拿走一分钱!”赵母心软了:“自己的儿子要钱,写什么保证!”赵父大声呵斥:“你浑啊?他俩不断,这个家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天刚亮,赵长天躲在自家门口,看晨练的父母锁门走了,过来掏出钥匙想开门,犹豫了一下,捡起块石头打碎窗玻璃,从破口处钻进家里。他在写字台抽屉里找到了那笔钱,拿还是不拿,心里很矛盾,终于一咬牙把钱拿走了。他从原路钻出,紧张地骑着自行车,不时回头张望。他到僻静处下了自行车,喘着气犹豫了一会儿,又骑车回家,钻窗入室,正要把钱放回原处,突然传来父母的脚步声。他一紧张,把钱慌乱地放进写字台另一个抽屉里,急忙钻进大衣柜。

赵父发现窗玻璃被砸,跺脚喊:“家里进贼了,快看看抽屉里的钱在不在!”二位老人哆里哆嗦开锁进家,直奔那个抽屉,打开一看,钱没了。赵父说:“别破坏现场,赶紧打电话报警!”

赵母报完警回来说:“警察一会儿就来。”俩老人坐下冷静了一会儿,赵父说:“坏了,我估计这钱是咱家那个孽障偷的!除了咱俩,只有他知道钱放的地方,别的哪儿也没翻动,直接把钱拿走,不是他还能是谁?”

赵母慌了:“已经报警,怎么办?这不得把咱儿抓去吗?要不再打电话撤警?”赵父说:“你当报警是儿戏啊,说撤就撤!抓就抓去,这个孽障,该抓了!”赵母骂:“呸!你个死老头子,虎毒不食子,有你这样做老人的吗!”边骂边号啕大哭。赵父吼着:“我是被他逼的!”

外面响起敲门声,来了一个中年民警。赵母更慌了:“警察来了,怎么办啊!”赵父说:“来了就来了,是咱们叫来的,快开门,这次坚决把这个孽障扫地出门!”赵母说:“老头子,开门咱儿就完了。”“你不开门我开!”赵父说着,开门把民警迎进来。

民警查看屋里:“说吧,怎么回事?”赵父一言不发。赵母颠三倒四地说:“我们一早出去晨练,回来一看,玻璃打碎了,以为进了贼呢……也许是小孩子踢球作的祸吧……”民警听着赵母的陈述,又查看了一下现场:“嗯,不是小孩子干的,嗯,肯定是熟人干的,说不定是闹家鬼。”问赵母,“你家有几个孩子。”“两个,一儿一女。”“都干什么?”“儿子在大学念书,闺女上班。”“鞋印是男人的,看来你儿子嫌疑大。”边说边朝赵长天藏身的立柜走去,手都碰到门把手了,赵母突然大叫:“你别到学校了解情况,要去我儿就完了!”

民警被赵母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缩回手:“这么说你也认为是你儿子干的?”赵母赶紧掩饰:“不是啊,我只是这么说说……”民警看了赵父一眼:“老爷子,你有什么想法也说说啊。”赵父说:“不知道,我一切都不知道。”

民警没再说什么,在屋里转一圈,又朝立柜走去。赵长天藏在立柜里紧张得气也不敢出。民警在立柜前站了一下说:“好吧,我到你儿子学校去一趟,看他有没有作案时间。”说着朝门外走。赵父大吼一声:“站住!”民警站住了:“老爷子,怎么回事儿?”

赵父说:“这事儿是我干的。”民警笑了:“怎么是你干的?”赵父说:“对,就是我干的。你问问这死老婆子我为什么这么干?背着我攒钱,我辛辛苦苦挣的养老钱,她一分也不给我。为这事儿,我们没少吵架。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攒了多少钱,把钱弄哪儿去了。她知道我这个想法,就时刻提防我,今天早晨她把钥匙带走了,我脑子一冲动,就干了这件事儿。死老婆子!你攒钱干什么?想等我死了找后老头啊……”

赵母明白了,假戏真演地吵起来:“你个死老头子,我不攒钱,让你拿着钱到外面拈花惹草找小老婆啊!”赵父说:“对了,早就想休了你!”赵母抄起笤帚:“我叫你个老花狸脖子找小老婆!我和你兑命!”向丈夫扑打去。民警劝解:“好啦好啦,别打了……”

民警走了。赵长天突然推开柜门钻出来,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把两位老人吓了一大跳。赵父骂道:“孽障啊,你让我说什么好!把钱拿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赵长天哭着:“爸,钱还在那个抽屉里,这些钱是你和我妈积攒一辈子的养老钱,我不能用!”说完起身走了。

晚上,赵长天在小饭店喝闷酒,邻座两个混混过来寻衅,赵长天和他们打起来。赵长天不敌混混,眼看要吃亏,正巧石捧玉和张巧巧走进饭店,见赵长天被打倒在地,立刻上前相助。当过公社武装部长的张巧巧练就一套格斗擒拿功夫,三拳两脚就把俩混混打得落荒而逃。

赵长天感谢俩女同学相助,换了个包间请她俩吃饭。席间,石捧玉和张巧巧问赵长天这段时间为何常缺课,今天为何酗酒?赵长天不语。石捧玉说:“长天,是不是信不过姐们儿?我俩从没拿你当外人,什么秘密都对你说了,你有事可别瞒着我们!”赵长天问:“你们看我赵长天为人怎么样?”石捧玉说:“好啊,厚道,正派,讲义气,男女同学都敬重你。”

赵长天说:“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我赵长天是个坏蛋,流氓,不但是个流氓,还有孩子了!”两个女同学惊呼:“啊!”赵长天说:“你们别吃惊,听我细说……”

石捧玉、张巧巧回到学校,连夜把徐文丽、陶自然、冷雪松、林立找来在教室开会。韩老六和吕卫兵觉得奇怪,趴在门外偷听。石捧玉和张巧巧分别把赵长天和刘翠翠俩人的事讲了,希望大家伸手相助。

张巧巧说:“我和捧玉都打算拿出所有的积蓄,把你们请来了,都不许说熊话。”

冷雪松说:“我手头有两个,文丽家庭情况大家都知道,她那份算我的。”徐文丽说:“别,你是你的,我是我的,我的稿费还有点,都拿出来。”林立说:“我也尽力而为。”陶自然说:“我的钱花光了,不过高跟鞋还能卖几个钱。”

石捧玉说:“行,大家都够意思,回头把钱都交到我这儿。不过谁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传出去,长天就毁了,大家跟我起个誓。”石捧玉举右手,“谁透露消息,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大伙举手压低声音:“天诛地灭,不得好死!”石捧玉说:“一定不要告诉六哥和吕卫兵!六哥抠门儿,蚂蚱的大腿,挤不出脓水;卫兵嗅觉特别灵敏,爱打小报告!”

门外,吕卫兵和韩老六听到对自己的评价,恶言恶语地骂起来。骂声被屋里人听到了,石捧玉叫道:“外面有人!”冷雪松急忙关了灯。张巧巧跑到门口喝道:“什么人?鬼啊!”走廊上,两个人影向远处跑了。

冷雪松用手电一照,发现门口地上有吕卫兵的笔记本和韩老六的烟袋锅。石捧玉说:“果然叫这俩人偷听了,怎么办?”张巧巧说:“今晚分头去探虚实,看他俩到底知道多少,如果知道了,就不惜一切手段封住他们的嘴,比方说套瓷啊,利诱啊,威胁啊……”

说干就干。女生宿舍里,张巧巧套问吕卫兵:“今晚没出去干点什么?”吕卫兵冷笑:“我是条没人管的野狗,能干点什么?”“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议论点事,你没关心一下?”“哦?你们议论事为什么不通知我参加?议论什么事?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你真不知道吗?”“我知道和你们告诉我是两回事。你们既然把我当另类,咱们各走各的路,慢慢走着瞧吧。”

张巧巧脸色变了:“吕卫兵,我们是有点秘密事,不告诉你是因为担心你出卖同志。这件事你要是知道了,不要外传,如果传出去,我们就把你的老底在全校宣扬出去,把你彻底搞臭!”吕卫兵火了:“少吓唬我!你们赶快向组织交代吧,不说就是犯包庇罪!”说罢扭头就走。

男生宿舍里,石捧玉拿出烟袋锅:“六哥,这是你的吧?”韩老六问:“咦?怎么在你手里?”“这么说,我们几个开会的事你都知道了?”“也就知道点毛毫吧。”“什么毛毫?说说好吗?”“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六哥现在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倒霉蛋儿,咱们各自忙活自己的吧。”

石捧玉说:“你出了事大伙事怎么帮助你的?告诉你韩老六,你给自然写的情书她都保留着,要是有什么不该说出去的事你说出去,我们就把你的情书公开,让你成为全校的笑柄,看你还有什么脸做人!”韩老六说:“这个时候你们想起我韩老六了?说我是小抠儿我可以勉强笑纳,把我当甫志高,和吕卫兵整到一个档次,我太伤心了。你们思想先进,觉悟高,讲义气,讲团结,怎么没想到我韩老六也是这样的人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滚!”

几个人聚在小树林里开秘密会议。陶自然说:“上美人计吧,我来当貂蝉,让董卓和吕布争风吃醋打起来,就顾不得长天的事了。”张巧巧说:“不做风花雪月的事,那要留下后患。”石捧玉说:“要不向他们作检讨?先稳住他们。”

“哈哈哈,这些阴谋家,还要算计咱们!”吕卫兵大声嚷嚷着和韩老六从树后钻出来。韩老六背着手:“会开得不错啊,挺热闹啊!”

石捧玉说:“六哥,卫兵,对不起,我们错了,向你俩道歉,我们愿意检讨。”韩老六说:“你们把我韩老六当成什么人了?为什么把我们划到圈外?我们确实偷听了长天的事,都是同学,好朋友,我们俩听了心里太难受了……”吕卫兵说:“我俩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心也是热的吧?可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俩很生气。”“我俩也要捐钱,一个好汉三个帮,世界需要热心肠!”韩老六说着掏钱塞给石捧玉。吕卫兵也拿出钱:“钱不多是心意。我们保证不向外面透露一点儿消息!”大伙都大受感动,唏嘘不止。

翌日,石捧玉把钱给赵长天,他接过钱哭了。上午,赵长天来到医院病房,见刘翠翠的病床上无人,急忙问值班护士,原来刘翠翠进手术室了。他跑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着,初轼之,刘翠翠的父母,赵长天的父母和初萌都守在手术室门前。曹老二怀里抱着花儿。

初萌小声告诉赵长天,她爸的稿费到了,曹二哥也送来钱,手术费凑齐,刘翠翠做手术了。大手术要直系亲属签字,她特地去把刘翠翠的父母接来。赵长天无限深情地望着初萌,久久无语。

手术室的门开了,刘翠翠被推出来,人还昏睡着。护士说:“亲属放心吧,手术非常成功!”赵长天扑过去,眼含热泪地呼唤:“刘翠翠……”曹老二抱着花儿:“花儿,叫妈妈!”花儿喊妈妈。初萌说:“别喊了,她现在还听不见。”

病房里,刘翠翠醒过来,慢慢睁开眼,她看到赵长天和怀抱着花儿的初萌还有曹老二守在床边,就费力地伸出两只手,一手握住赵长天的手,一手握住初萌的手,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