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以前都当过同伙,毕竟诈骗这个行当里,聂媚算得上个名人,脸蛋漂亮,又能言善辩,组局少不了这种人。”
“对,肯定已经开始了,在我们没有看到的地方……好,非常好,如果真有即将发生的案情,那这次我们就真做到警于事前了。”
俞骏往椅子后一靠,忧色中又多了几分期待。他看着向小园,仔细地重新打量一番。向小园笑而未语,干脆拉着椅子坐下了,似乎让俞主任刮目仔细相看一遍。
半晌,俞骏哧声笑了,道:“你其实憋着一口气,等着给我好看是吧?”
“是憋了一口气,在努力证明着自己。”向小园纠正道。
“看来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于大数据预警我知之尚浅,特别是你通过大数据锁定重点嫌疑人的方向,其实我一直持怀疑态度,是我有点落伍了。”俞骏诚恳道。
“我不是来要道歉的,而是来要继续追踪和介入侦查的命令。”向小园道。
俞骏一笑道:“这不明摆着吗?线索指向都出来了,给哪个队长都红着眼抢功上了。没问题,重心向你们倾斜,人手若不够,中心统筹安排。”
“谢谢俞主任。噢,对了,还有一件事……早晨您给铁路公安打电话让放了包神星,据民警讲,包神星交代的过程是,那个叫‘十方’的男子抢了他兄弟的手机,两人其实是去堵他,结果被他反杀了。”向小园道。
俞骏给听蒙了,打断问:“这不是在女厕所发生的事吗?”
向小园一笑,解释了一遍,听得俞骏瞪大了眼,想清其中关节后笑得直打跌,好奇问:“什么意思?怎么还没有放弃对他的兴趣?”
“这部手机似乎没有还给王雕。”向小园道。如果服软还了,那就应该不会反击这么激烈。
问题来了。俞骏想了想,奇怪地道:“你是指这部手机可能有什么让王雕在乎的信息?”
“不然呢?再神通广大,总不能千里眼、顺风耳吧?他们是怎么上下联系的?既然骗子都经常换号码,那岂不是得经常断了联系?可这与事实又不相符啊。事实上,他们的联系很畅通,而且也很诡秘。”向小园道。
“有道理,应该是有某种特定的方式……干脆直接点,去趟他们的工作单位,对钱加多和络卿相询问一下,他们也是警察,应该知道轻重。”俞骏道。
“我已经安排了,接下来,我会尝试用大数据的方式扫一遍王雕、聂媚消失的区域,今天应该有结果。”向小园起身道。
“去吧,这单活儿看来只有你能干了。”俞骏道。向小园应声,信心满怀地走了。将出门时,俞骏又喊了声:“等等。”
“怎么了?还有安排吗?”
“惯例得泼你一盆凉水。现实生活里,在财物易手之前,你看不出谁是骗子来,诈骗案里也是如此,不到收盘或者收割,很难看出诈骗的端倪来。”
“同意。悲观主义者发明了降落伞和救生舱,以求安稳;乐观主义者发明了飞行器和火箭,以求进步。我们从来都不冲突。”
向小园嫣然一笑,掩门而去。俞骏想了想,也难得地笑了……
现代侦查与以往相比,数据和信息所占比例越来越大。一般情况下,只要外勤提供指向性信息,剩下的基本就不用人力了,比如王雕走时,所乘的是一辆出租车,那他经过的所有公安检查站摄像头就会提供完整的过程,既然聂媚是乘老式火车来的,那从购票信息、上下站点等信息上,同样可以查出她的行程;哪怕他们下高速消失的地方无人追踪也不是问题,联网的银行、酒店、交通等网络,总有撞到的地方。等有更详细的指向信息出现,才可能有近距离贴靠侦查或者监控居住的必要。
所以四位外勤又领了个闲任务,程一丁和邹喜男此时坐在金河区110指挥中心。等人的工夫,指挥中心的闫主任抱了一堆资料给了两位同行。主任是位四十开外的女警,显得有点紧张,几次欲言又止,茶水倒了三遍,终于还是憋不住了,问了句意料之中的话:“同志,多多到底犯啥事了?”
这个……没法说。程一丁摸摸胡茬儿,反问:“闫主任,不能我来找就是犯事啊,咋不往好处想呢?”
“哎哟,我这已经是往好处想了,这个死东西打进来就没少给我惹事,每个班都得有好几个投诉。实在是我们这儿性别比例失调太大,要不早把他打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不可能犯啥事呀,又不缺钱的。”闫主任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