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心草身三年一加固,每三年中秋前后,让宣玑将加固符咒寄于你处即可,如无意外,三五十年无碍。”
“朱雀族长虽不成器,毕竟神鸟真灵之后,不便动用炼器邪术,三五十年后,若寻不到海上仙城,你与通心草将老朽,要是初心无改,可在大限前来寻我,我再助你以残躯赋生刀灵。”
盛灵渊伸手轻轻一弹,将水地图卷成一枚鱼鳞的形状,叫来服务员结了两桌的账,见宣玑方才惊觉自己在,目光仓皇地扫过来,他就一言不发地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宣玑从酒吧追出来,把视听感官扩展到极致,周围所有的声音一股脑地冲进他耳膜里——酒吧里焦虑未来的小白领正拉着朋友低声倾诉、隔壁餐厅没散的公司年会好像进行到了抽奖环节,卖炒栗子的小推车收了摊,三轮车“吱扭吱扭”地顶着风走……再往远,是千家万户同时上演的欢笑与怒骂,唯独遍寻不到盛灵渊的踪迹。
他重重地在舌尖上咬了一下,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循着他那根插在盛灵渊头发上的羽毛气息飞掠而出,一路追出了几百米,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小公园深处,
看见那根翅羽被人拔/下来钉在一棵老槐树干上,五寸长的翅羽楔在木头里,在寒风中簌簌地抖,像盏孤零零的风灯。
宣玑想把羽毛摘下来,力道轻了纹丝不动,略有些重了,再收手也来不及了,羽片感觉到同源之力,化作一束光,融回到他身上,于是那一点光也没有了。
宣玑身上的热气就散入寒风中,神色茫然,像只被抛弃在荒郊的幼雏。
片刻后,树丛深处传来一声叹息,宣玑激灵一下,猛地抬起头,看见盛灵渊三米之外的背影。
宣玑张了张嘴,好像用尽了全力,却只挤出了一声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灵渊”,温热的白汽从口鼻中呼出,遮住了他的视线。
盛灵渊不转身,不看他,不应声,宣玑忽然像变回了当年那只湿漉漉的小鸟,气息哽在胸口里,战战兢兢的,恐惧极了,羽毛都炸了起来。
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盛灵渊才冷冷地出了声:“……滚过来。”
话音没落,一道人影就闪电似的劈到了他身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另一边,燕秋山仔细地收好了那张水做的地图,启动车子,滑入夜色。
“古高山人聚居于南海之滨,能造大船,船可日行千里,风暴不催,却因天性贪恋财物、好攒家私,虽不事农耕,竟因‘家产’拖累,比中原耕农更安土重迁,更喜偏安一隅。这可能是高山人失去灵性的诅咒——凡有贪恋,皆为枷锁。虽然有手段,却注定不能再寻回故乡。”
“你虽有高山人血脉,但稀薄至此,已为凡人,不受高山人天性所限,不如一试。”
大半年之后,在无数摩擦中,各国先后出台特能管理法案条理,磕磕绊绊地试运行起来,开启了特能人和普通人和平共处、反复冲突的时代。
因为赤渊能量增强,异控局扩建二十个监控点,特别成立海上分部,负责领海范围内的异能监控管理,由燕秋山牵头。
他卖了房子,带着知春来到海上,寻访传说中的“天上白玉宫”。
这一去,直到作为凡人的生命终结,燕秋山再也没有返回过陆地。
“人族,或卑鄙,或圣贤,或半途而废、反复无常,或至死不渝、百代无悔。”
“以有限身,探无止境,寻万里无涯路,至不可及之处。”
“乃是造化之灵。”大家重新收藏
===145外、番外八===
“老铁们看这, 我现在就在热搜上的‘火烈鸟’出没现场直播, 据说这是一只从野生动物园逃出来的火烈鸟,误食了某种神秘的异常能量物体,发生了变异……这边冬天一般都得在零下十度以下, 但是因为这只大火鸡,现在温度飙到了四十度, 你们看我这一头大汗……”
“什么大火鸡!”赶来的风神一张昭把刹车踩得“吱哇”乱叫,在轮胎与地面尖锐的摩擦声里,正好听见拍小视频的围观群众现场直播, 他抬手撸了一把热汗,暴躁道, “先锋队干什么吃的,无关人员怎么还没清理完?结界呢?”
“目标一直在移动, 封锁结界铺不开。”现场外勤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 一边连忙上前清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走这就走,警察叔叔,我们马上……”拍视频的围观群众一边赔笑,一边还死命在原地磨蹭,试图多偷几个镜头,就在这时,所有人同时惊呼起来,只见他们身后不远处,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突然像被什么点着了,自下而上,一层一层的嫣红层次分明地渲染上去,紧接着,一声遥远的鸟鸣穿透层层云霞,落地时清越非常,还有回音,一时间,所有听见这鸟鸣的人脸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