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缄就又夹了回去,朝她一笑:,“我也不爱吃笋俯。听说你爱吃乳羊肉?明日让厨房做一点。”
林谨容低声道:,“不必,有什么吃什么。”
陆缄点点头,不再言语。
少倾饭毕,荔枝伺候林谨容洗手漱口,低声道:,“奶奶,二爷既然和您说那炙鸡是厨娘的拿手好菜,而且一上桌就给您夹,夹了一次又一次,说明他喜欢。您为何不也夹一块给他?”
林谨容恍然大悟状:,“我没想到。下次给他夹。”
“那您一定要记得啊。明日奴婢就去打听打听,二爷都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荔枝无奈地叹了口气。投桃报李,林谨容替陆缮排了个去处,才会有了这枝红梅,陆缄主动夹了炙鸡,想得到的绝对不止是那点笋俯。罢了,慢慢来吧。目前林谨容做的已经比她早前想的好得太多了。
第165章 妻者
陆缄从婚后第四天开始,五更天起床,吃早饭,然后直接去听雪阁读书,午饭也不回来吃,全靠人送,待到晚饭时分,才又回来与林谨容一道吃晚饭,去林玉珍的房里请安,若是听说陆老太太精神还好,那便又去荣景居一趟。
从他出门开始,林谨容就先去林玉珍那里应卯,陪林玉珍说话,和陆云一道做女红,午饭陪林玉珍和陆云一道吃。饭后林玉珍午睡,她便〖自〗由了,回房小睡半个时辰,领着桂嬷嬷她们几个整理嫁妆。晚饭时分,陆缄归来,简短的互相问候,帮着他换衣服,洗手,吃饭,饭间秉承食不言的规矩,互相夹点菜以示关心,基本不语。请安归来,陆缄照常要在隔壁温习一个时辰的书,她就在房里看杂书等他,井到他归来,备水给他盥洗,随意说几句闲话,然后吹灯睡觉。
那只手自从那一夜在林谨容腰间停留过片刻,不曾得到她的回应之后,就再也没有越过界。这样的日子,林谨容过得很轻松,桂嬷嬷等人见她二人相敬如宾,也很满意。陆老太爷、林玉珍等人见他二人和和气气,陆缄照旧刻苦用功,也非常满意。
二人遇到过涂氏和陆缮几次,因着陆老太爷在第皿天就把陆三老爷叫去过问了陆缮的事情,训斥告诫之后,又亲笔写信去太明府让胞妹打听那位郭大夫。涂氏心里略微好受了些,虽则见了他二人还爱偷偷地瞟陆缄,却也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去纠缠林谨容,没有再当面刺激林玉、
珍。
婚后七日”按例娘家都要上门接新出嫁的女儿回娘家。
不过五更,林谨容和陆缄就起身梳洗装扮,吃过早饭,先去聚贤阁和陆老太爷辞行,又去荣暴居见陆老太太,待从林玉珍房里出来时就已是天亮。
刚过巳时,林慎之和林亦之就上了门,把林谨容和陆缄簇拥着上了车,往林家而去。
陶氏早就带了平氏一道,在二门处候着的”才见林谨容下了车,就红着眼睛迎上去,扶定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又偷偷捏捏她的手,检查是否瘦了。
林谨容含着笑,任由她捏。
陶氏见她笑嘻嘻的,脸上没有不愉快的神色,手摸着也不曾变瘦,便满意地看着陆缄道:,“二郎你不错。”陆缄笑笑”打量了一下林谨容苒神色。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头上脸上,发髻上的宝石步摇轻轻晃动着,映照得她一双眼睛亮亮的,给笑容添了几分撤娇式的娇俏。此时的这个才是个十七岁的女子,全不似早前那个认认真真给他梳头,给他夹他喜欢吃的菜,又帮他整理袍服的妻子。
她真的是在认认真真地做他的妻子。陆缄不由想起陆老太爷的话来:“她只要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不偏不倚,尽职尽责”就是一个好妻子。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你要待她好,她才会待你好,再过得几年,等你有了功名,带她安享荣华,再有了孩子,她便再有多大的怨气也该散了。”既然已经绑在了一起,他们要过一辈子,他不想做怨侣。
陶氏无意之中看到陆缄在看林谨容,不由乐得笑开了huā”热情地招呼二人入内。林家众人早就团团围坐在和乐堂里候着的,见了他二人进来,就都欢声笑语地和他二人打招呼,互相见礼,之后,林谨容留在后堂与女眷们闲谈,陆缄则被林老太爷等人带出去说话,又摆席招待新女婿。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之后,林谨容和陶氏方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才进了房门,陶氏的笑容就淡了下来,手摸着林谨容的头低声叹气:,“囡囡,陆缄怎么就招了那么个亲娘?”
林谨容听陶氏的意思,是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不由皱眉道:,“您是听谁说的?”她虽没有刻意隐瞒这事的意思,却也交代过身边的人,无需乱传,且这几日桂嬷嬷她们几个就没有谁往外传递过消息。是谁这样多事?
陶氏怨道:,“这孩子,这时候还想瞒我?我先前当着陆二郎不好说,只好装作不知此事。进门就这样闹腾给你看,恨死我了!我一直忍到此刻才有机会和你说,你还不肯说?”
林谨容只好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谁也没把我怎么样。说到底,真正生气的人是姑母,为难的人是陆缄。是谁和您说的?”
陶氏低声道:,“是你二伯母说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想起罗氏借着狠批涂氏不像话,实则嘲笑讥讽林谨容这门亲事时的情形,她就气得发抖”“我是没有法子替你出气,只能干生气。
那涂氏,从前觉着她可怜,这时候怎么就觉着她这样可恶呢?”
林谨容见她又红了眼圈,忙安慰道:,“真不要紧,老太爷已经教训过她了,老太太待我也不错,当时护我了。姑母才是最生气的。”又特别交代她:,“您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她的不是。忍着,不然只怕一传十,十传百,不好收拾。”
陶氏抽了帕子按着眼眶低声道:“我知道,为了你,怎么也得忍着。陆缄待你可好?”
林谨容斩钉截铁地回答:“好。”
陶氏满意地笑起来:“那就好。我等着你们早日开huā结果,喜上加喜。等你有了儿子,你就站住脚了。”又凑到林谨容耳边小声道:“新婚这几个月是最容易坐胎的时候,你留意些,不要浑浑噩噩的,什么时候有了都不知道,我稍后会交代桂嬷嬷,饮食起居上注意些。”
林谨容垂了眼低声道:“娘,我才进门七天呢。”
龚妈妈就笑起来:“姑奶奶脸皮还嫩着呢,太太到此为止罢,再说就要恼羞成怒了。”
“我是她亲娘,我不和她说,谁和她说。”陶氏笑笑又摸了摸林谨容的腰:“不行啊,太瘦了,得多吃点才好。这个时候可不是讲苗条的时候。”三句话不离,又折了回来:“陆缄什么时候回诸先生那里?想办法让他多留两个月吧?”
林谨容额额头上的青筋控制不住地跳:“一家子老小都指着他考取功名,真要这样,人家怎么看我?您就不能说点别的么?”
陶氏见她生了气,晓得刚过门的新妇都害羞,连忙打住:“是,我考虑不周。”忍了片刻,又想起自己当年无子嗣的痛苦为难处忍不住又道:“他会经常回家的蝴可别和从前一样,过节都舍不得回家。
要是他果真那样呆,我就得和你姑母商量商量了。”
前生今世,自她婚后,陶氏永远最关心的都是这个问题。但也怪不得陶氏,世情就是如此,曾经,她也是这样的。林谨容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您不用管了,我会和他说。”不等陶氏再说叫一旁脸红得滴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荔枝取给杨茉的匣子和书信过来:“娘这个是还杨茉的礼,还有我的书信,您千万要赶早替我送到吴家不要忘了。
否则不知他们下次再使人去江南又是什么时候了。”
陶氏忙叫龚妈妈接过来收好:“不会忘记,我明日一大早就使人送过去的。”又手忙脚乱地安排林谨容:“去里间躺一会儿,等外头席散了,我自会叫你。”
还是娘家好。林谨容眼巴巴地看着陶氏:“我们娘两个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