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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官正年轻(56)

作者:刘静

许兵没好气地说:“你就别气我了!再气我的胃更痛了!”

唱东方笑眯眯地明知故问:“你为什么生气呢?还气得胃痛?”

许兵更没好气了,说:“我参加革命快十年了,挣的工资还不如你这个实习生的一半多!我的价值何在?我的尊严何在!唉,这是什么世道哇!分配怎么如此荒唐!如此不公平!”

唱东方的自我感觉更好了,她拍着表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姐,你不要这么牢骚满腹嘛!牢骚太盛防断肠啊!你们革命军人,共产党人,就是要有这种吃亏在前、索取在后的奉献精神!你也是受党教育快十年的人了,怎么还不如古人呢?古人都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

许兵说:“你快给我闭嘴!真是近墨者黑呀!你们这些黑心的律师们,专门能颠倒黑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有罪说成无罪!”

唱东方更贫了:“要不我们老板怎么能看出我有这方面的潜质,想方设法要把我留下来呢?”

许兵不跟她贫了,说她:“东方,你花钱也太冲了,这样可不好!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哪行啊?”

唱东方不以为然地说:“我这不是第一次领到工资吗?给大姨和大姨夫第一次花自己挣的钱买礼物,当然要倾其所有了!”

许兵摇着头说:“你给他们买这么贵重的皮包和皮带,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给他们买礼物哇!”

唱东方嘻皮笑脸地说:“那你以后就别买了,都留着让我来买!”

两人说说笑笑地逛了一大圈,许兵的大胃也消下去了许多。许兵说:“行了,我的食儿也消得差不多了,你的钱也得瑟光了,咱们打道回府吧!”

两人上了出租车,唱东方才突然想起来:“姐,你不是要找我说事吗?”

许兵一拍手说:“哎呀,可不是嘛!我光顾沾便宜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许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重点渲染了倪双影的痛苦和眼泪。她知道,唱东方是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的,她很少为自己哭,她的眼泪大部分都是为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流出来的。她最见不得别人受委屈,只要见到了,就恨不能多长出一双手来,好去拔刀相助,帮助别人。这点她跟她表姐很像,都是来自于大姨的真传。

果不其然,唱东方对倪双影动了恻隐之心,她恨恨地说:“想不到这个孟勇敢是这种人,真不是东西!”

许兵趁热打铁,说:“可不是嘛!对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后,又这样那样地面授了一番机宜。

唱东方有些迟疑,有些为难。她问:“这合适吗?”

没等许兵说话,前边的出租车司机抢着说话了。

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净是些热心人,还特别乐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掺和别人的事。这个人到中年的司机,一直在前边饶有兴趣地听着后边两位漂亮小姐的谈话。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始多嘴多舌了。

出租车司机在前边喊了起来:“行!小姐,怎么不行?这太行了!我太了解这种操性的男人了,都是些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还真他妈不知自己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许兵和唱东方互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许兵挤挤眼眼,调侃地说:“听见了吧?这是人民群众的声音!代表了广大人民的心声!”

出租车司机更来劲了,说:“敢情!我比人大代表还人大代表呢,小姐,您就听我和您姐的没错,好好收拾收拾那小子去!”

到了大院门口,暴发户唱东方没钱付车费了,先下了车。许兵留在车上掏腰包。司机借着顶灯给她找零钱,还好心好意地提醒她:“哎,我说,我给您友情提个醒!你们可要把握好喽。可千万别玩大发了,把自个儿给玩进去!弄到最后,偷鸡不成,再搭上一把米去!”

许兵嘴上客气着,心里骂着:说什么呢!真是个乌鸦嘴!

十四

唱东方给孟勇敢打电话,没想到是姐夫徐晓斌接的。

唱东方说:“姐夫,孟勇敢在吗?”

姐夫问她:“你找他干吗?”

唱东方说:“我找他有点事。”

姐夫想问她什么事,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追问下去,似乎也不太好,不怎么太合适。她再是自己的小姨子,但这里毕竟不是孟勇敢他们家乡那里,姐夫跟小姨子可以随便开玩笑,随便闹。徐晓斌这个姐夫,可不敢跟唱东方这个小姨子随便开玩笑。一是他们的年龄差得不太大,二是这个小姨子长得太好了。做为表姐夫的他,如果不严格要求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地纠缠下去,很容易给别人造成自己想跟人家多说几句话的坏印象。徐晓斌才不会去犯这种没水平的低级错误呢,即便他心里再好奇,再想知道底细,也只好就此打住,就此罢手了。他让她去打孟勇敢的手机,并多此一举地问她:“你知道他的手机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