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莫小娥早就看出丛容的怀疑了,莫小娥是谁呀?丛容那点小老练还能瞒得了她?他就是嘴上不说,晚上上了床,他在床上的表现,莫小娥还能看不出来?他们这些当兵的,就是这个样子!正如他们自己所标榜的那样,是表里如一的人!这大概是莫小娥当军属这么长时间,感触最深的一点。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丛容就醒了,醒了再也没碰她,就爬起来穿衣服,说是要回去出早操。躺在床上的莫小娥,心又提起来,她知道他这是借口,继而又猜想,他今晚上肯定不会出来过夜了。谁知他却跟她商量,让她到周边几个城市玩一玩,转一转,还说他没有时间,陪不了她了。莫小娥坐了起来,裸着身子在那儿想了想。她想也行,反正自己也是有今天没明天了,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江南各地都游它个遍呢!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在离婚让别人打发走之前,把能花的钱都花了得了!
于是,她先带着表哥在南京玩了两天,又把表哥打发走。然后,一个人把上海、苏州、无锡、杭州玩了个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一出站台,四个人同时愣住了。
丛容先是一愣,愣过之后又是一喜。他长出了一口气,认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许兵到底还是许兵那,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人家那君子之腹了。
莫小娥先是一愣,然后犹如五雷轰顶,轰得她头重脚轻,腿上一软,差点摔倒。她一把拽住丛容的胳膊,丛容都被她扯了一个趔趄。丛容看了她一眼,她冲丛容假笑,假装高兴地说:“你看,人家还来接我们。”
那边的徐晓斌先是一愣,愣过之后又有些担心,他急忙扭头去看身边的老婆大人,只见她眼睛瞪得老大,还真有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徐晓斌更担心了。
许兵先是一愣,只不过她愣的时间比较长,好半天都没愣过神来。等她终于缓过神来,第一个动作,就是伸出手去狠狠地掐徐晓斌的胳膊。
徐晓斌“哎哟”叫了一声,甩着胳膊问她:“干什么你?”
许兵气呼呼反问他:“是谁让我来接站的?”
徐晓斌说:“神经病!不是你自己吗?”
许兵说:“不是你教育的吗?”停了一下,又点头说:“嗯,我是有神经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徐晓斌担心地望着她,劝她:“即来之,则安之吧,麻烦你笑一笑吧。哪有你这样跌着脸来接人的!”
许兵说:“我就这样跌着脸接他们,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哼!想不到这个妖娥子还真跑到南京去了,她还真有点胆量呢!”
徐晓斌说:“我求你别这样!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指导员的面子上,你千万别这样!”
正说着,丛容两口子走过来了,徐晓斌抢着打招呼:“辛苦了!想不到这趟车还挺准点。”
丛容说:“是呀,一分钟都不差!谢谢,谢谢你们还来接我们。”
徐晓斌说他:“谢什么呀!看你学了一个月高科技,怎么还学会虚伪了!”
丛容笑着说:“是吗?我连这么高的科技都学会了吗?连长,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许兵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来玩的!来逛火车站的!快走吧!有话留着回去说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在前边走了。
徐晓斌抢过莫小娥手里的拉杆箱,陪着丛容走在中间,剩下莫小娥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后边。
许兵刚才那句有话留着回去说的话,无疑是一把利刃,直接插入莫小娥的心脏。虽然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只要那定时炸弹一刻不炸,她莫小娥的心里就存着一丝侥幸,这是可以理解的。更令人同情的是,她那颗担惊受怕的心那,现在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吧?
走到车旁,许兵直接拉开前边车门,直接坐了上去。剩下那仨人,只有坐后边的份了。丛容坐中间,徐晓斌和莫小娥坐两边。
汽车上路了,车上鸦雀无声。连司机都纳闷:这是接的两个什么人那?是俩哑巴吗?而且把接人的人也带的不会说话了。来的时候,俩人说了一路。回去的时候,怎么就一声不吭了呢?难道他们见面就吵过一架了吗?嗯,看这阵势,像!
一路这么无语下去,好像也太不像话了。这是来接人的,还是来得罪人的?徐晓斌清了清嗓子,准备打破沉默了。
徐晓斌问:“指导员,我们南京不错吧?”
指导员点头说:“嗯,是不错,很大气,有六朝古都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