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电梯,呼延云问:“张春阳是什么人啊?”
“过去是个健身教练,后来跟陶灼夭好上了。那小子长得不错,但很阴损,心黑手辣,鬼点子和坏主意特别多,他跟邢启圣走得比较近。”
电梯在三楼停下,打开,他们一起去往老廖的办公室。老廖也是办公室副主任,大高个儿,以前是军人,复员转业来到基金会工作。李志勇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正在电脑上打纸牌,见到李志勇很高兴,让他和呼延云落座,又倒水又递烟。
李志勇把刚才跟窦主任说明的来意又重复了一遍,老廖笑呵呵地说:“这几天警察来得确实少了,咱这是特殊机构,各种关系硬得很,不怕啥!”
“可是,毕竟受害者和行凶者都是咱们基金会下属单位的人啊。”呼延云望着他说,“舆论压力还是有点儿大,所以郑总才特别发愁呢。”
老廖又笑了:“郑总的公司就是帮咱们对付舆论的嘛,再说了,舆论那就是个空包弹,听着挺响,屁用没有——你们郑总就是胆子太小!”
“话说回来——”李志勇摆出一副八卦的神情,往前探了探身子,“我听说扫鼠岭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你在这楼里值夜班,到底你都看见啥了?”
“值啥夜班啊,就是跟这办公室里待着,刷刷微信,打打电脑,谁也不知道会出那么大的事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什么……不过,快八点吧,我到主楼的小卖部去买啤酒,看见邢启圣坐在大堂酒吧那儿吃东西来着。”
呼延云还没开口,李志勇抢先一步发问了:“就他一个人?都吃了什么?”
“就他一个人,离得太远,他又坐得挺靠里的,没看清他吃什么。”
“那天你看见周立平了吗?”
“没有。”
“警队里的哥们儿跟我说,那天晚上,陶会长九点半左右突然订票去巴黎,她那天在这楼里住吗?”
老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说不大准,一般来说,陶会长晚上肯定要回四层她的私人套房里住的,但也保不齐她去别的酒店了,这个具体得问一下客房部负责给陶会长打扫房间的小胡。”
“我看楼下有保安站岗啊。”呼延云说,“晚上除了您值班,这楼门口没有保安吗?”
老廖眯起眼睛:“老弟,你是不是关心得有点儿多了?”
李志勇连忙打圆场:“小张是新来我们公司的,不大懂事儿,他也是好心,想全面了解情况,现在风声不大对,有些人可能想把事儿往陶会长那边引,所以要弄清楚陶会长出事当晚的动向,万一污水泼到她身上,我们才能帮她撇清。”
老廖一愣,看了一眼关闭得严严实实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邢启贤、崔文涛和老窦?”
“你心里有数就行。”李志勇不清不楚地回答了一句。
“妈的,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老廖气愤地骂道,“自打陶老退休那天开始,邢启贤就想把灼夭挤出基金会,自己当会长,这次他哥哥一死,他这个受害人家属更可以漫天开价了。我说老翟怎么最近老阴沉着个脸呢,保不齐他们的第一步就是让老窦顶替老翟当办公室主任。”
这里面的人事纠纷,呼延云完全不懂,只好闭口不言。老廖又骂了几句才说:“咱们这楼有个后门,直通步行梯,当然离电梯间也很近,只是钥匙只有陶会长、我、老翟和老窦四个人有。另外,由于咱们这儿一楼到三楼是办公区,而四楼是陶会长的住宿区,所以步行梯到四楼楼梯口有一扇防盗门,电梯一般人只能坐到三楼,要凭卡才能升到四楼,防盗门的钥匙和卡也都是只有陶会长、我、老翟和老窦四个人有。”
“廖主任。”呼延云突然说,“您能否带我们去四楼看一下陶会长的房间?”
老廖连连摆手:“那可不行,那可不行,这要是被陶会长知道了——”
呼延云盯住他的双眼:“难道您就没有想过,也许老窦已经趁您不知道,带人上去过了,保不齐还在里面放上点儿什么能证明陶会长和扫鼠岭案件相关的东西……”
老廖张着嘴巴半天没说话,突然站起身说:“走,我带你们上一趟四楼!”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四层装修的奢华程度还是让呼延云吃了一惊:且不说玫瑰浮雕壁纸装饰得宛如仙路的楼道,也不说象牙白欧式书柜打造的一体式书房,亦不说陈设着乌金木真皮沙发的私人影院,仅仅那个衣帽间就比呼延云家的客厅还大,而隔壁单独一间鞋房里的各种名牌女鞋,在开放式橡木鞋柜上一直整齐地堆砌到天花板,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正中间那个布艺试鞋墩,四只黑描银的支脚好像四条裹着黑丝的小腿,实在是曼妙和性感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