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怒火中烧，恰珀！”茉伊拉·普莱姆叽叽喳喳地说着，快步走上阶梯站到他身边，“哦，这下能给他们个教训，乱动我的家具会怎样，对吧！这下能告诉他们……”她戴着的头盔面罩啪地合上了，把剩下的话捂在了里面。
凯瑟琳找到了掉落的书包，它就在台阶上的污物和血泊里。除了一些讨厌的污迹之外，它看上去没有受损：“我得去顶层了，去阻止美杜莎，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会去升降车站，然后……”
“不！”克莱蒂·波兹从前门三下两下跃上台阶。“两个守在外面的工程师逃走了。”她说，“他们一定会发出警报。随时都会有警卫出现在升降车站，也会有更多的保安人员到这里来，说不定还有潜猎者。”她的视线与珀玛罗伊担忧的目光相遇，便低下了头，仿佛这都是她的错似的，“对不起，恰珀。”
“没关系，波兹小姐。”珀玛罗伊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差点把她拍翻，“别急，凯瑟琳。我们会让恶魔们在这里忙于应付，而你就能从猫行楼道偷偷溜到顶层去。”
“那是什么？”凯瑟琳问。
“它是一种历史学家们还记得，但其他人都已经遗忘了的事物。”珀玛罗伊眉开眼笑地说，“一条古老的楼梯，从伦敦的早期岁月遗留下来的，那时候升降车系统还不是很可靠。它从第三级一直通向顶层，中途经过博物馆。你准备好踏上旅途了吗？”
她没有，不过还是点点头。
“我和她一起去。”贝维斯说。
“不！”
“没事的，凯特。我想去。”他把死去的工程师挨个儿翻过来，寻找没有太多枪眼的外套。等他找到一件之后，就开始解橡胶纽扣。“要是工程师们看见你独自一人在那儿往上爬，他们就会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解释道，“不过要是我和你在一起，他们就会以为你是一个犯人。”
“他说得对，凯特。”珀玛罗伊点头说道，与此同时克莱蒂·波兹帮助这位年轻的工程师穿上外套，并用自己长袍的褶边拭去外套上最显著的几处血迹。珀玛罗伊看了看表：“八点半。公共视屏上说，美杜莎在九点发射，这样就会给你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做任何你计划要做的事情。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在那些工程师带着增援部队回来之前送你们上路出发。”
33 酒水、小食和新纪元的黎明
“鬼面鱼”号上满载着方安娜的回忆，一只脏杯子上有她的唇印，没铺好的床铺上有她的身形印痕，飞行甲板上一本读了一半的书，用一条缎带夹在205页。在一个更衣柜里赫丝塔找到了一只装满钱的箱子。不仅仅是铜币，还有银两和金镑，比她或汤姆一辈子见过的钱还要多。
“她真有钱！”她悄声说道。
汤姆在驾驶员座位上转过身来盯着那些钱。在他们这一路从山国飞来的漫长航程中，他都没有再想过开走这条飞艇的事。他感觉就好像他们只是向她借来这艘飞艇，来完成一件方小姐想要完成的工作。如今，看着赫丝塔举起大捧叮当作响的钱币，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偷。
“好吧。”赫丝塔说着，啪地一下将宝箱盖上，“在她去的那个地方，这些东西对她没有用。并且对我们也没用，因为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和她去同一个地方了。”她抬头瞥了他一眼，“除非你改变主意了。”
他摇摇头，虽然事实是，在他努力掌握飞艇并驾驶着它穿过变化无常的山区天气向西飞去的途中，之前他感受到的那股愤怒已经流失了。他开始感到担忧，开始回想起凯瑟琳，想着要是她父亲死了她会怎样。但他还是想要让瓦伦丁为他造成的所有苦难而付出代价。他开始扫描无线电频率，寻找伦敦的导航信号，与此同时赫丝塔在柜子里到处搜寻，直到她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一支沉重的黑色手枪和一把长而锋锐的刀。
只在这一晚，伦敦的大议会厅被彩灯和横幅装点起来，变成了一座派对会场。各个大小公会的会长在绿色真皮长椅之间高兴地相互攀谈，高坐在议会讲台之上，激动地聊着新的狩猎场，随着美杜莎发射的时刻不断临近，他们时不时地就瞄几眼手表。学徒工程师们在宴饮的人群之中左右穿梭，分发着由尼莫监督员的部门所准备的实验性的小点心。这些小点心是棕色的，尝起来相当古怪，不过至少它们都切成了完美的几何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