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是我的一个老伙伴，正如你所说，在美洲之旅的时候。而且没错，我找到设计图和美杜莎的访问密码的时候，她和我在一起。我们从没有想到会有可能重建这个东西。后来潘多拉和我分道扬镳。她是一个反牵引主义者，后来嫁给了某个粗鲁的农夫，在一个叫作橡树岛的地方定居了下来。我不知道她还想着美杜莎。她一定是又去了一趟美洲，这次是一个人，而且找到了一条路能够进入同一座地下设施的另一部分，我们第一次发掘的时候错过的那一部分。她就是在那儿找到了……”
“一个计算机大脑。”凯瑟琳不耐烦地说，“美杜莎的关键部分。”
“是的。”瓦伦丁喃喃地说着，他为她知道了这么多而感到震惊，“她寄给我一封信，告诉我她得到了它。她知道没有设计图和访问密码是无济于事的，你瞧，那些东西是在伦敦。她觉得我们可以卖了它并分享所得。而我知道要是我能送给克罗姆一件像这样的礼物，我就会大发一笔，而你的未来就有了保障！”
“于是你就为这东西杀了她。”凯瑟琳说。
“她不同意把它卖给克罗姆。”她的父亲说道，“正如我所说，她是一个反牵引主义者，她想让联盟拥有它。我必须杀了她，凯特。”
“可是赫丝塔呢？”凯瑟琳木然说道，“为什么你要伤害她？”
“我不是故意的。”他痛苦地说，“她一定是醒着，听到了什么。她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她的年龄和你差不多大，而且她看上去和你非常相像，就好像是你的姐妹一样，可能她就是你的姐妹，潘多拉和我一度十分亲密。”
“我的姐妹？”凯瑟琳倒抽一口冷气，“你的亲生女儿！”
“当我从她母亲的尸体上抬起头来，看见她盯着我……我必须让她安静下来。我像发了狂一样地打她，于是把事情搞砸了。我以为她死了，可是我没法亲自去确认。她逃走了，躲在一艘小船里。我以为她一定淹死了，直到那一晚在肠子里她试图刺杀我。”
“还有汤姆……”凯瑟琳说，“他听到了她的名字，所以你得把他也杀了，因为要是他向历史学家们提到了她，真相可能就会大白。”
瓦伦丁无助地望着她：“你不明白，凯特。如果人们发现了她是谁以及我做过什么，就连克罗姆也保不了我。我就会玩完了，而你也会和我一起被拖下水。”
“但克罗姆是知道的，不是吗？”凯瑟琳问，“这就是你为什么这么忠心的原因。忠心得像条狗，只要给你钱，再假装把你的那个外国女儿当成是一位伦敦上层淑女。”
雨点哗哗地打在窗上，随着伦敦拖着庞大的身躯穿越被雨水浸透了的大地，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震颤。狗狗的脑袋枕在爪子上趴着，它的视线飞快地在它的女主人和瓦伦丁之间移来移去。它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们吵架，而且它也不喜欢看到他们吵架。
“我曾经认为你棒极了。”凯瑟琳说，“我曾经以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勇敢的、最明智的人。可你不是。你甚至都不太聪明，对吗？你难道就不清楚克罗姆会用这东西来干什么吗？”
瓦伦丁严厉地看着她：“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城吃城的世界，凯特。当然，不得不摧毁装甲城市拜罗伊特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可是假如伦敦要生存下来，盾墙就必须被炸掉。我们需要一片新的狩猎场。”
“可是人们生活在那里！”凯瑟琳痛哭着喊道。
“只有反牵引主义者，凯特，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都会离开。”
“他们会阻止我们。他们有飞艇……”
“不。”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瓦伦丁还是自豪地露出了笑容，“你以为克罗姆派我去东方是干什么的？联盟的北方空中舰队已经化为灰烬。今天晚上美杜莎就会在他们那座闻名遐迩的盾墙上为我们轰出一条路来。”他站起身，微笑着伸手碰到她，就仿佛他带来的这场胜利能够纠正他所做过的一切，“克罗姆告诉我发射定在九点钟。在那之前会在公会殿堂举行一场招待会，红酒，小点心，还有新纪元的黎明。你和我一起去吧，凯特？我想让你……”
本来她最后的希望是他并不知道克罗姆的疯狂计划。现在就连那丝希望也破灭了。“你这个笨蛋！”她尖叫道，“你难道不明白他做的事情是错的？你应该去阻止他！你应该去毁掉他那个可怕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