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很无聊地开始: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选妃的。」他促狭地眼睛,「选最美的十二金钗,拍年歷。」
这个女人!
她肯来了,如今又尽在作些社交活动,正经话题,顾左右言他。真好笑,简直与时代脱节,惺惺作态。
他不理她。迳自打开一个百子柜,那是中药店常见的柜,一格一格。其中某个小小的棺材形抽屉,放着内绘鼻烟壶。他用力地吸了一点可卡因。然后又在某一格,取出十粒海马多鞭丸——那是中国秘药,不过货只在日本买得到。
「哪十二个?」
他逗她:
「妲己、西施、貂蝉、杨贵妃、王昭君、潘金莲、武则天……通通都是名女人。」
单玉莲一听:
「这些都是『四旧』。怎么没有个叫林黛玉的?」
「哦,林黛玉是virgin,不入围。做得中国名女人,个个都有点功力啦。要淫,但不能贱。矜贵得来够姣,姣得来不可以太cheap!——你要做吗?」
单玉莲才一转过身来,他已经贴紧她了。因为贴得紧,所以他的坚挺令她的脸马上红起来。她的身子马上被拥倒于鸦片烟床上。无路可逃,九死一生,对面有副金笺对联,上书:
「嫩寒锁梦因春冷,
芳气袭人是酒香。」
这不是林黛玉屋子裡的。这是秦可卿屋子裡的。
Simon用手捉住她双手,用膝盖分张她的双腿,把她摊开如同自卷轴摊开一幅远古的仕女图。
他慢慢地慢慢地说:
「Now I秉 going to fuck you!」
她听不懂。但只低吟着。
她的心意欲临崖勒马,身体已经软弱了。他恣意欣赏她矛盾难受的表情,看了好一阵,直至他认为「对」的时刻……
难道她不明白,来了就不能走吗?动盪芳心无着落,总得倩人收拾。她也想要——只好归咎于强中更有强中手吧。
他彷彿嗅到她浑身细汗裡头的一种特殊的动情的气味。因为她忸怩,他的欲焰就更高昇了。
把她的衣服脱下来。
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把她的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
把她的两条脚带解下来。
把她的两隻小脚吊起来。
一隻小脚吊在一边葡萄架儿上。
另一隻,吊在另一边葡萄架儿上。
把她的双腿大张开来,用脚趾挑弄她。
向水碗内取了枚玉黄李子,便投过去,一连叁个,都中了花心。
他吃了叁钟药五香酒。
又递了一鐘,哺她吃了。
向纱褶子顺袋内取出淫器包儿来,先使上银托子,又用了琉磺圈,再捻了些「闺艷声娇」涂上了。
她还吊在架下,两隻白生生腿儿跷在两边,等他,兴不可遏。
他并不肯深入,只是来回擂晃。
她一急,架上葡萄被摇落了。
她只得仰身迎迓,口中不住地叫:
「达达,快些进去吧,急坏了淫妇了!你故意这样来折磨我!……」
西门庆笑道:
「淫妇!你知道我的好处了?」
他这便一上手,叁四百回,没稜露脑。只见潘金莲双目瞑息,微有声嘶。
葡萄架因剧烈抖动,滚滚绿珠,撒了二人一身,覆压挤捏,混作黏腻甜汁,不可收拾……)
单玉莲无力的手又抓紧了他。酥软了一阵又一阵。太恐怖了,堕落在何处无底深潭?他强大而且粗暴,又不知使了什么方法,她无法不扭动着来逃避,咬着牙,唉,怎么熬得过去?她的前世和今生都混淆了,她呻吟哀求:
「达达!你……饶了我吧……」
Simon命令她:
「看看我!」
单玉莲竟连把眼睛张开一线的气力也没有了。他兴奋地迫视着她的脸和反应:
「你有没有别的男人?」
她气如游丝含煳地道:
「——有。」
他问:
「如今你是谁的女人?」
单玉莲痉挛了,慌乱中伸手抓紧他,痴缠着他。思绪飞至前生,她还有谁呢?她只不过有他,眼前惟一可托付的人。她急速地叹喘:
「我是你的女人!达达!我是淫妇,你不要不理我,你要再入一点!呀——」
她舌尖冰冷,星眸惊闪地瘫倒了。
Simon人在哪裡,她都不知道。
乏力如死。
这一夜太长了。
一线曙光,映射在筋疲力尽的人身上。
单玉莲甦醒,梦裡不知身是客,一惊而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非比寻常的地方。有个男人在身畔,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