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这都是女人们热衷的游戏。”岛田说,并没有因为漆马的冷淡流露出任何不悦。他越过漆马注视着一个女人,三十五岁以上了,身材单薄,穿一件米色连衣裙,双腿交叉而站,正和身边的丈夫低声说着什么。“是我一个老朋友,”岛田笑着说,“这么长时间没见,还这么美。真想从那只猴子手里抢过来。”
“的确很美。”漆马说。他感到自己一反常态,已经不胜酒力,头晕恶心,也觉得那女人亲切而颇具特色,而她丈夫的举止又的确像只猴子,但他无法分辨岛田的话显得非常奇怪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醉了。
“要不要试一下?”岛田笑着说。并非错觉,他的脸越来越奇怪了,五官没变,但是组合的方式非常不正常。“漆马,我在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岛田又问。
“考虑什么?”
“你已经醉了?”岛田将目光从女人身上收回来,看着他,“我没问过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偏好,但既然你喜欢雄艳,可能我妻子你也是你中意的类型,她们有某种相似之处,又非常不同。”他笑起来。
“这我没想过。”漆马说。
“很快你就有机会知道。”岛田压低声音说,“她们的游戏也该结束了。我们何不现在溜走,去楼上?”漆马还没答话,岛田的眼睛在四处扫视,“我们四个,”他说,“你,我,我的妻子和雄艳。”
“她不会去的。”
“你怎么知道?”
“她肯定会拒绝你。”
“我还没见过会拒绝我的女人呢。”
漆马觉得岛田很怪。“我今晚不想。”他说。
岛田直直地盯着他,“另挑个晚上,我们四个聚一聚?”
“我不知道,我们要回去了。”漆马说,“要是我改变主意,就给你打电话。”
“我会去找你。”岛田加重语气说过这句话后,放他离开了。漆马胃里翻江倒海,去楼上的厕所呕吐了一阵。他没出什么岔子,不清醒的是别人。
一回到楼下,他就拿了些食物塞进胃里,然后又端起酒杯。他迷迷糊糊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却停不下来。
岛田正在和雄艳说话,一边往他这边看。漆马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他现在悄悄离开,雄艳可能会和岛田一起上楼。
雄艳晃晃悠悠走过来,勉强笑着问:“你想回去吗?”
“除非你想走。”
“我差不多现在想走了。”
他们没去和岛田道别就离开了,一路上都默不作声。当雄艳怯生生将手放在他腿上时,他一动不动,既不向她靠近,也不挪开。回到房间,上床之后依然如此。
他仰卧,双眼直视天花板,以至于最后觉得在黑暗中看出了一些东西。身边的雄艳辗转反侧,呼吸急促。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在斟酌该怎么开口,也许是希望他先开个头。她有意无意地碰触他,最后明确与他十指交扣,可他全身紧绷,纹丝不动。
“别碰我。”黑暗中他说。
“别这样……”
“我要睡觉。”
“你想离开我。”她婉转地说。
“不知道你是这么个骚货。”他扭身下床,咬着牙,“他以为他是谁?”
她坐起来,屈起膝盖,茫然注视着他。拳头突然打在她脸上,她却连抵抗的本能都丧失了。等她弯起手肘防卫他的拳头,他开始用脚跺她,用膝盖猛撞她,掐她脖子,一直把她从床上拨拉到地上。她瘫在地毯上,起初像煮熟的虾那样弓紧,接着慢慢松弛,可能是神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或是维持蜷曲所需要的体力已经超出负荷。她宁愿挨打。
漆马跌坐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雄艳慢慢蠕动,试着找到个支点倚靠。她的头发全散乱开,脸变了形。他盯着墙壁,再次被她对他的羞辱所刺激,他抓起睡衣和枕头,往她头上扔。
“漆马!是我!”
他移过去坐在床角,逼近她,又开始打她,力量小多了,而现在每一下都引起她疯狂的反抗。最后,她把他撞出去。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
她拿起电话说道:“不,不,他没事,我们都喝多了。”等那边说完,她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大家都很奇怪……”
她挂断岛田的电话,用脚找到拖鞋,拿起杯子倒水喝,整理好睡衣,然后就像每天睡前一样,摆正枕头,扯平床单,躺下拉好毯子,把柔软的眼罩置于额头,在做这些时她甚至跟往常一样舒适地呻吟。漆马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会儿他动了一下,身体发出“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