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点打我骂我,快点挖我和掏我。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救救我!”
最后事情颠倒成:女兔唇顺心了,对牛根哥哥每天的打骂就正常;一切顺心和看着牛根哥哥心烦,她会歇斯底里地说:
“你要还在这里闹,我就晚上不掏你的心!”
牛根哥哥立即就老实了,包括最后牛根哥哥的变狗,据说也并不是女兔唇对牛根哥哥的虐待而是俺牛根哥哥自己哭着喊着才办到变狗的签证和让他上了狗的飞机。原来没变狗觉得狗的世界肯定是一片地狱,谁知真成了狗才知道变狗也有变狗的好处,狗也有狗的空闲、空白和偌大的空档呢——牛根哥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赶紧有所领悟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不是一前一后在河堤上走得悠然自得吗?哪一个人见我们和闻到我们清脆的铃声而不说一句“好一对幸福的狗”呢?原来以为牛根哥哥让我和它一样变狗是因为它自己在狗的世界里寂寞所以临死要拉个垫背的,是对我的迫害、负心和忘恩负义,谁知变成了狗才知道这是俺的牛根哥哥见我在人间罪孽深重,才出了这一招对我进行挽救、教育和对落水的狗拉了一把。所以这时大狗在前边走得理直气壮,小狗在后边走得满怀感激和小心翼翼;时不时要抬起头,看一看大狗的脸色。大狗在女兔唇和新婿面前就像小狗一样,但是到了小狗面前,它就有些大狗的模样了。就像俺爹到了丽丽玛莲像一个瘪三,但一到了他熟悉的环境和他的家里,就马上有了派头、风度和爹的样子了。走着走着,大狗将手放到背后,学着人的样子在那里直立起来:小狗还四只小腿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得得”跑着。大狗问:
“你过去两条腿走路,现在改四条腿,你觉得是两条腿走着好呢还是四条腿走着好呢?”
这个问题能难住我吗?我立即就想回答“当然还是咱们狗的四条腿走得安稳”,但当我看到大狗这时又还原成人的样子两条腿走路,我脑子马上转了一个弯,满脸堆着笑说:
“都好,都好!”
大狗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知道为什么把你变成狗吗?”
这个我还能不知道吗?我马上答:“是牛根哥哥对我的挽救和对我的不计前嫌。”
这时大狗摇了摇头,接着叹了一口气,又用左前爪摸了摸我的头:
“还是年轻啊,问题一想就想当然于是就肤浅了,再想想。”
这时我倒有些想不明白。这样想还肤浅吗?即你把我变成狗我不抱怨反过来在那里感恩戴德还肤浅吗?那怎么才叫深刻呢?于是噘嘴有些不高兴。大狗看我这么笨,念我刚加入狗的队伍不长,“噗嗤”一声笑了,不再刁难我,直接把答案告诉了我:
“时代不同,看问题的方法就不能相同呀,还是得古为今用和洋为中用呀。我过去变狗的时候,你这么看也许是对的;但现在你变狗的时候,你再这么看,就落后时代和要被时代拋弃了。在新的环境下,就要把问题提到新的高度来认识。为什么我要极力把你变成狗呢?纯粹是为了让你和我做伴和让你享受人所没有的空闲、闲在和自由吗?过去这么看也许是对的,但在现今的情况下再这么看就肤浅了就降低了它的意义和价值喽,就辜负了我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和曲解了我的一番深意喽。你怎么就不能把它放到一种大的人文背景下去考察呢?现在我们的大环境是什么?我们已经在搞同性关系而不是异性关系。从这个意义出发,过去异性关系时变狗就没有什么意义,无非是享受一点人所没有的空闲和时间;到了同性关系就不一样了,事情就有了质的变化和质的飞跃呢——这时我把你变狗,就不仅是为了享受一点自由和空间而是为了我们更好地更加有利地搞同性关系。狗比人搞性关系还要有更加优越的物质基础呢。想想狗的位置吧!”
说完,张大着眼睛看着小狗。小狗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怪自己刚才眼圈子太小,目光太浅,没有跟上时代。当它扭身瞧了瞧自己的后身和往前打量一下大狗的后身,一切就全明白了。这个时候的笑逐颜开就不是理论上的理解和故意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激动了。这时就有一种进入圈子的自在和对大狗的感激。也是为了给自己解嘲。“得得”往前跑几步,向大狗伸出一个狗爪子,大狗也大度地响应他一狗爪子,两人默契地相互打了一下——也算是抚掌而笑。笑过之后,小狗又突然想起什么;当小狗站到新的制高点用自己的脑子思索时,倒是提出了一个大狗也没有考虑和思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