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哥哥,你说的一切都很好,我过去以为你很痛苦,原来你狗日的整天过得很幸福。我以为把我变狗是为了害我,谁知道是为了给我自由;我以为把我变狗是为了自由,谁知道到头来是为了同性。照此推论,在当初仅仅为了自由的人文环境下,一下把你首先变成狗的女兔唇也不是为了迫害你而是为了救你亲你和爱你,我在感激你的时候,首先还得感激她;没有她哪里有你,没有你哪里有我?没有当初的自由,哪有现在的同性关系?对女兔唇我是放心的。但现在情况也不仅仅是这样呢。你让我现在变狗为了同性关系,我现在搞同性关系在哪里?还不是在哥哥你的身边吗?我身边的人文环境变了,你身边的人文环境不是也变了吗?你身边还单是一个女兔唇吗?现在不是又多了一个莫勒丽吗?我们可以对女兔唇放心,我们对莫勒丽呢?她是不是也那么让人放心呢?你能为女兔唇打保票是因为你们是多年的夫妻经过了社会实践,现在莫勒丽和以前的你一样和女兔唇结了婚,由她取代了你过去的位置,你和女兔唇中间开始隔着一个人,哪么你能为这个人也打保票吗?如果你能为她打保票我们皆大欢喜,如果你不能打保票我建议你还是先考试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过去她在异性关系时动不动就操刀一快,现在到了同性关系她放没放下屠刀呢?过去大家的生理位置在人的中间藏着她都能够利索地操刀,现在我们狗的位置暴露在身后不是就更利于人家的操作吗?大的方面你都考虑到了,这点小的技术方面的问题你留意了没有呢?现在变狗我倒是不怕了因为已经变过来了怕也没用,狗的种种好处和在特殊历史时期的优势令我欢欣鼓舞,现在令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会不会仍像异性关系时一样,在狗窝里一觉醒来,我后边已经被突然袭击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了呢?我们在婚礼上已经看到,每当莫勒丽跳肚皮舞到了一个人面前,这个人赶忙去捂住自己的下裆。变狗四只腿着地当然好处多,但是当你两条腿时还可以用手保护下裆当你成狗以后可就没这个条件了因为我们的前腿是够不着我们的后裆呢!……”
我滔滔不绝和洋洋自得地对大狗说。这个问题大狗还真没有考虑过。我说完以后,它也吃惊地愣在那里,接着就用前爪去擦头上的汗。
“我倒忘了‘她’。”
它自言自语地说。接着也是矫枉过正,已经开始对今后的日子发愁:
“这么说,我把你变成了狗,倒不是在爱护你而是在迫害你了。”
当然这时他也不怀好意地又看了我一眼,过去他一直没找到为把我变成狗而对它自己有利的理由而在那里发愁——当一个事情总是有利于别人而一点不利于自己,也让这个人心里不平衡呢,别人办好事还图个表扬呢,我图个什么呢?过去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现在出来一个莫勒丽对小刘儿或小狗形成了威胁在客观上对自己就形成了优势,这个心理平衡点就找到了;万一出现了阉割问题,大狗也比小狗跑得快呀;有一个小狗落到后面暂时占住了莫勒丽的手,我还可以逃得更远一点再苟延残喘一会嘛。想到这里,大狗从这个潜在的麻烦中倒是得到一点安慰。但接着大狗也感到害怕了,等莫勒丽阉过了小狗之后呢?不接着还要轮到自己吗?跟小狗比自己是占了便宜,但是在莫勒丽面前,自己不就成了五十步笑百步吗?这时它又感到对小狗的幸灾乐祸有些肤浅,说到底俩人还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知道有一个危险悬到头上,却不知这个危险什么时候掉下来,大狗又在那里出了冷汗和在那里嗦嗦发抖,接着比小狗还恐慌——还是当狗时间太长的缘故呀,开始不由自主把这恐惧想象得提前来到了,似乎莫勒丽就在面前,开始在那里不由自主地用前爪去护自己的后裆。但正如小狗所说,狗的前爪是够不着狗的后裆的,就像狗的嘴够不着自己的尾巴一样。一切的努力都是徙劳的,它只能围着自己的尾巴和屁股在那里打转转。如果小狗不接着提醒它,就可以恶作剧地看着它在那里一直转下去,一直转到天昏地灭和地久天长,一头栽到那里晕死拉倒——这时小狗才心花怒放呢,一切都是大狗造成的,让我也跟着它进退两难,它还口口声声是我的大哥直到现在还牵着我的手在河堤上走呢,虽然转死了它就剩了我自己我的危险系数也增大一倍我也就更怕见莫勒丽了,但是当你看到一个给你带来麻烦的人在你倒下之前倒下不管怎么说也有一种快感。我看着他在那里转得吃力和满头大汗我本来是可以不管的,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肚子饿了,本来我肚子饿我回家吃食也就是了,但因为我今天是第一次变狗,这个狗食到底怎么吃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呢,我还需要大狗的指点和以他吃的样子和程度作为样板呢。于是它现在转死——我比被人阉割了还要早一点倒下呢,我就又得不偿失了。纯粹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它——我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时候我才善意地提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