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出答案的我再次打开影片。
“……原来如此。”瞬间想通了。
答案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我确认着九贺苍太最初打开信封时的情况,可惜拍得不是很清楚,虽然感觉颇可疑,但没拍到决定性的一刻。难不成是我推敲错误?幸好这般不安在森久保公彦打开信封时,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很可疑吧?”
“……真的吔。”
波多野芳惠凑近看着画面,十分认同地颔首。
“从信封里抽出两张纸。”
森久保公彦为了陷害九贺苍太,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放在桌上。就在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那张纸的时候,森久保察觉信封里好像还有东西,偷瞄了一眼,虽然这动作不明显,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但他确实瞄了眼信封,抽出第二张纸,这张纸很小,和信用卡差不多大。
以两倍速播放一段时间后,发现森久保趁其他人不注意时,频频偷看纸片,待矢代翼夸称犯人应该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慌忙将纸片揉成一团,虽然透过影片判读不出纸上写些什么,但内容不难想像。
“你的照片公布后,要谎称是四月二十日下午两点左右发生的事,如果不照做,就把这张照片寄给其他你正在应试的公司。”
矢代翼手上是告发波多野祥吾的信封,会议快结束时才打开。从影片中可以确认她一样也是偷偷地抽出第二张纸,而且可能是察觉会议时间所剩无几,于是她无视会议进行的内容,赶紧主动提起自己被偷拍的时间点。明明她的照片已经公开一段时间,却刻意地再次提起,这行为怎么想都很唐突,现在总算解开这个令人疑惑的谜了。
九贺苍太、森久保公彦、矢代翼在犯人的威胁下,谎称行程。照这样推论下去,应该正逐渐迎向事件的真相——无奈如此乐观想法仅仅持续几秒,因为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着手。在无法断言谁是犯人,谁不是犯人的情况下,袴田亮是犯人的推论可说是最简单易懂,但就逻辑来说,也不能排除另外三位佯装成受害人,在信封里藏了第二张纸的可能性。那么,之所以要谎称行程的事实只有一个。
那就是,波多野祥吾确实是无辜的。
我不晓得波多野芳惠是否领悟到什么,但光是这样的事实就令我备受冲击。波多野祥吾留下的讯息是真的,既然他不是犯人,那么“那个信封”里装的就是对于我的告发。
我逃进厨房,从冰箱拿出茉莉花茶勐灌,试图压抑自己的激动情绪。
我拿着杯子,抬头瞧了一眼时钟,发现指针即将指向明天;虽然要求看完影片的是她没错,但之后的推敲是由我主导。我赶紧询问是否还有末班车可搭,她笑着说还有,但确实是我的疏忽,没注意到都这么晚了。
就在我心怀歉意时,波多野芳惠一边收十茶几上的纸盘,一边说: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谢谢你邀我来,还让我待这么久,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太客气了。我来收十就行了,反正只是扔进垃圾桶。”
“没关系,顺手收十而已。”
她收十好后,走到玄关时,再次向我道谢。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遗憾,但今天能看到影片,真是太好了。”
“那就好。”
“你对我这么亲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道谢。嶌小姐,你人这么好,为什么哥哥会误以为你是犯人呢?”
我不知如何回应。
回应。
“对了,可以冒昧请教一件事吗?纯粹是出于好奇。”
“什么事?”
“你觉得我哥拿走的信封,也就是对你的告发内容会是什么呢?”
我一时语塞,挤不出半点笑容,当场怔住。
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问的波多野芳惠赶紧道歉,随即步出大门。站在门后的我确定她步出门厅后,像要忘了那个提问似地慎重锁上大门。
钻进被窝的我知道自己睡不着,脑子异常清醒。
我拿着一杯茉莉花茶和笔电,来到庭院。简单擦拭庭院桌椅上的露水,静静地坐下。刚搬进来时,喜欢到每天都会使用的这个空间,如今却显得多余。一吹风就会尘土飞扬,不时从墙外传来行人喧闹声,舒适的季节又比我想像中来得短。即便如此,像这样偶尔来到庭院,也算是对于在家具展上花了两个小时才挑到的桌椅,一种赎罪心态吧。当然,有时也会迎来舒爽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