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想就这么趁机回来了?”
他这句话就像往雪见的伤口上撒盐。
“我没这么想。”
“你怎么这么蠢啊。你被他们骗啦!竟然否定老爸的工作,用有色眼镜看待蒙冤的人,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真有你的。现在已经不是你跟中野有什么关系的问题了。你在挑衅我们一家。”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就是带着这个打算来的。”
“你倒发起脾气来了。”俊郎不耐烦地说,“我最气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你明明这么蠢,还要把问题憋在心里,自己做决定。打胎那件事也一样。你这个样子,我都害臊知道吗?明知道自己蠢,就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吧!”
她与俊郎相识这么久,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看来,两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只会越离越远。虽说是她种下的因,但是被人这样辱骂,她也难以忍受。
“我知道了,你别跟过来。让我跟円香单独说话。”
俊郎听了她的话,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走掉了。
她独自走进円香所在的房间。
円香立刻朝她跑了过来。
“妈妈,你看。”
说完,她像闹别扭似的前后扭动肩膀,双手也跟着甩了几下。
“你猜这是什么?”
“是什么呀?”
“拨浪鼓!”
“是吗?学得真像。”
“妈妈也来。”
雪见听了,也学着女儿甩了几下手。
“看,拨浪鼓。”
雪见模仿着拨浪鼓,円香却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雪见。
“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
“嗯……?是呀,妈妈怎么哭了?”
“爸爸生气了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雪见勉强地笑了笑,轻抚円香的头。
円香没再说话,眼眶慢慢湿润,还搓起了小手。
“円香怎么也哭了呀?”
雪见又哭又笑地抱紧了円香。
*
当天晚上将近十一点,勋打开家门,听见起居室方向传来热闹的谈笑声。
是雪见回来了吗……勋暗自想着,穿过走廊,却看见了武内的身影。他坐在平时勋看报纸用的背对露台的单人沙发座上,大咧咧地盘着腿。
“啊,您好。打扰了。”
武内心情似乎很好,还向他举起了手上的高脚杯。
寻惠和俊郎坐在他两边,也都拿着高脚杯。两人带着对话时的笑容,转过来对他说了声“回来啦”。
“老爸也来一杯吧?这可是上等葡萄酒,玛歌酒庄的!”
看样子,酒是武内带来的。他见那高脚杯也有点陌生,估计也是武内带来的。桌上摆着的应该是寻惠做的几盘下酒菜。
勋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然后婉拒了加入。
“还是算了吧,我已经喝完回来了。”
不知为何,眼前这种光景让他彻底没有了醉意。三人欢声笑语的模样,就像一个理想的家庭。他即使身为一家之主,也有点难以踏入那个圈子。
“哎,都这么晚了,我得告辞了。”武内说完,松开了盘着的双腿。
“别走啊,还有酒呢。”
“那不如到我家去喝吧?”
“可以啊。妈去吗?”
寻惠闻言,露出了勉强留有一丝理智的笑容,并回答道:“我就算了吧。”说完,她还看了一眼勋。那个动作仿佛在暗示,如果勋不在场,她可能就会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俊郎和武内都走了,勋正在屋里换衣服时,寻惠走了进来。
“哎呀,好久没喝这么醉了。”
她微笑着,像在掩饰尴尬。
“今天雪见不是来了吗?”
“嗯,来了。唉,搞得事情有点奇怪了。”
“奇怪?”
他一追问,寻惠就有点慌了。“不不不,也不能说奇怪吧,就是有点误会,然后都说开了。”
搞不明白。他虽然借口参加大学司考学习会“学法会”的聚会而离开了,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看雪见前几天来找他那副样子,他总觉得肯定得出点事。虽然他不希望出事,但也没有单纯到真的相信什么也没发生。
从刚才那三个人热热闹闹的状态来看,勋感觉不像发生了什么。不对,他从未见过那三个人聚在一块儿喝酒,可以确定那跟往常不太一样。
“雪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