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气你一个人瞒着问题不告诉我啊!”
俊郎不服气地说完,装腔作势地叹息一声,换了话题。
“我记得在我之前,你还有过一个男朋友吧。好像姓中野。”
突然听见那个名字,雪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还跟那家伙有联系吗?”
“怎么可能有,都多少年了。”
“但是你跟我刚在一起时,不也经常跟他见面嘛。”
“不是跟他见面,是被他纠缠。你明明知道的。”
说着说着,她也觉得中野的确有点可疑。他可能就是闯入她娘家,又破坏了梶间家墓地的人。
大约十年前,她跟中野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在认识俊郎后,雪见开始讨厌他缠人的性格,几乎一直在躲着他。而他不依不饶地纠缠着雪见,单方面给她写信,还像个跟踪狂一样到处跟着她,令她不胜其烦。
那个男的确实可能做这种事。可是雪见已经七年没见过他了。过了这么久,他怎么会突然来这一出呢?话说回来,在俊郎提醒后,她一直保留着中野塞给她的信和她交给中野的警告书的副本。不知道那些还在不在。搞不好那些证据就放在抽屉最深处,也被闯进她房间的人拿走了。
雪见转念又想,很难确定是不是中野干的。一想到有可能不是,她就不太敢质问中野本人。因为好不容易才跟那个人断了关系,她不想轻举妄动。
“我问个严肃的问题。”俊郎双手置于膝头,稍微前倾身体,“六年前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从可能性而言,那也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对不对?所以你才打掉了,不是吗?”
雪见意识到俊郎思考的方向跟自己完全不同,顿时惊呆了。他在怀疑那是中野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呢?”
她毫不犹豫地否定了那荒唐的猜测,但俊郎还是一脸不愉快的表情。
注释:
[1]彼岸:以春分或秋分为中日,前后各三天,合计一个星期的时间。是日本人祭祖扫墓的日子。——译者注
[2]水子地藏:“水子”指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婴儿或未能出生即被流产的胎儿。水子地藏为供养这些孩子的雕像。——译者注
11龟裂
听见门铃响起,正在打扫厕所的寻惠摘掉了橡胶手套。
“来啦。”她嫌走到门禁对讲机那里麻烦,直接去开了门。
院门外站着一对中年男女。女人戴着圆形眼镜,微笑着向她鞠躬,继而顺着小径走了过来。男的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西装,跟在后面。
寻惠保持着从门里探头的姿势,默默地看着那两个人,猜测是不是来上门推销的。
“您一定很忙吧,打扰了。”圆眼镜的女人殷勤地说,“我们是儿童援助中心的工作人员。”
她向寻惠递了一张名片。后面的男人也点头行礼,拿出了名片。由于从来没跟儿童援助中心打过交道,寻惠猜不透他们上门的意图,接过名片后,只“哦”了一声。
“请问您家是不是有个小孩和年轻的母亲?”
圆眼镜的女人问道。看名片上的字,她姓稻川。
“是的,没错……”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孩子的……?”
“哦,我是孩子的奶奶。”
“这样啊,那请问这里住着……”
寻惠如实回答了家庭成员的姓名和年龄。
“请问,円香小朋友和雪见女士今天在家吗?”
“不,她们出去了。”
今天,雪见早晨八点就强行叫醒了最近生活节奏紊乱的円香,说要带她到游乐园玩一天。想必是希望円香玩得筋疲力尽,今天好早早入睡。另外,雪见自己也需要出去散散心,所以寻惠做好两人的便当,送她们出去了。
“哦,原来出门了呀。不过没关系。”稻川保持着微笑说,“不好意思,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吗?就在门口看看也行。”
寻惠还是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不过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可疑,俊郎又在二楼,所以她退到换鞋台的位置,让他们进来了。
等身后的男性关上房门,稻川便开口了。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你们家的円香小朋友被妈妈……也就是雪见女士……怎么说呢,遭到了她的虐待。”
“啊?”寻惠大吃一惊,忍不住发出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