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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隆·马斯克传(187)

作者:沃尔特·艾萨克森

10月初,在马斯克完成推特交易的几周前,坎耶和模特在一场时装秀上穿着t恤,上面印有“white lives matter”(白人的命也是命),随即引发了一场舆论风暴。坎耶在推特上宣称:“等我醒来时,我要进入对犹太人的三级戒备状态了。”他随即遭到推特禁言。几天后,马斯克在推特上说:“我今天和坎耶谈了谈,对他最近发的推文表示担忧,我想他已经记在心里了。”但这位音乐制作人的推特账号仍然处于被禁言的状态。

坎耶在推特上三番五次地惹是生非,给马斯克上了“好几节课”,让他了解到言论自由的复杂性和冲动决策的弊端。除了决定裁员,内容审核问题也成了马斯克在推特第一周的主要工作内容。

他一直挥舞着言论自由的大旗,但他开始意识到他的观点过于简单。在社交媒体上,真相还没出门,谎言就已经传到千里之外。虚假信息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同样严重的还有加密货币诈骗、欺诈和仇恨言论。另外这些问题还会引发推特的财务问题:广告商整天如坐针毡,不希望他们品牌传播的信息淹没在一个充斥着有害言论的污水池里。

10月初,在接管推特的几周前,马斯克在同我的一次谈话中提出要组建一个内容审核委员会,由委员会来解决这些问题。他希望推特上可以呈现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声音,他也描述了他心目中理想的用户群体。他告诉我:“在这个委员会成立并正式运行之前,我不会擅自决定恢复谁的推特账户。”

10月28日,周五,收购完成后的第二天,马斯克公开做出了这一承诺,他在推特上表示:“在内容审核委员会召开会议之前,推特不会在内容方面做出重大决定,不会恢复任何封禁账户的权限。”说是这么说,可是把控制权让出去可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随即就把这个想法慢慢放到了一边。马斯克告诉我,以后委员会的意见纯粹就是“顾问式的”,“必须由我来做出最终决定”。那天下午,他正在会议室里徘徊,讨论裁员方案和产品功能,很明显,此时他已经对组建内容审核委员会失去兴趣。我问他决定好让谁加入内容审核委员会了吗,他说:“不用,现在这事先不着急。”

约尔·罗思

马斯克解雇了推特的首席法务官维贾亚·加德后,内容审核方面的工作,以及在内容审核方面同马斯克保持密切沟通的工作,就落到了一个35岁的年轻人约尔·罗思身上。这是一个面容清秀、性格开朗还带了点儿书卷气的男人,而他接手的这两项工作,难度可谓旗鼓相当。另外,他们二人在意识形态上的立场差异巨大,说起来也有点儿奇怪。罗思是一个有左翼倾向的民主党人,在推特上留有反共和党的言论。“我以前从没向总统竞选活动捐过款,但刚刚给希拉里的竞选活动‘hillary for america’捐了100美元,我们不能再瞎折腾了。”他在2016年,也就是他加入推特的信任与安全委员会后的一年发了这条推文。在2016年大选日那天,他在推特上嘲笑特朗普的支持者:“我只想说,我们民主党的竞选飞机不在那些给‘种族主义橘子脸’投票的州落地是有原因的。”特朗普成为总统后,罗思又在推特上说:“一个真正的纳粹入主了白宫。”他还称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是个“没主张、没个性的怂包”。

尽管如此,罗思的天性还是饱含乐观和激情,他渴望同马斯克合作。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周四的下午,当时马斯克正在为他的推特交易进行最后紧张的收官大战,忙得不可开交。下午5点,罗思的电话响了,来电者说:“你好,我是约尼,请你到2层来一下好吗?我们谈谈。”罗思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还是穿过万圣节派对冷清的现场,来到会议区大片的开放空间,马斯克、投资银行家、律师和“火枪手”们正在那里紧张地忙碌着。

在那里迎接他的是特斯拉的信息安全工程师约尼·拉蒙,一个出生于以色列的小个子,他精力充沛,长发飘逸。罗思说:“我就是以色列人,所以我看出来他也是,但除此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马斯克给拉蒙的任务是防止心怀不满的推特员工破坏推特程序的正常运转。“埃隆太疑神疑鬼了,不过也是有道理的,要防止愤怒的员工搞破坏。”拉蒙在罗思来之前告诉我,“他给我的工作就是防微杜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