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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0我为何支援越南的革命者

高棉人民不喜欢越南人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因为长时期以来,我们的东邻不断地“蚕食”历来属于柬埔寨的领土,并把它们占为己有,而对当地的居民只允许他们作出归顺或逃走的选择。

这些历史性的伤感的回忆,使我们的许多同胞对越南是十分的仇恨,甚至想尽可能收回已失去的领土。这种“憎越”情绪导致了朗诺分子在一九七○年政变之后,屠杀了许多无辜的侨居柬埔寨的越南人。

在我同越南的关系中,我始终持现实主义的态度。上天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一个永久性的邻居,包括北方和南方,它在六十年代已拥有近五千万人口,相当于当时柬埔寨全国人口的八倍。不管是“红色”的还是“蓝色”的,它都是一个十分狡猾和非常危险的邻居。

我在访问西贡时,我曾当面要求吴庭艳承认柬埔寨现有的边界,但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吴庭艳拒绝了我的要求,我只好向他的对手——越南北方及其南方同盟者去寻求这种保证。我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在军事和人口方面比柬埔寨都要强大得多的邻居,竟会采取“强硬手段”。在我下台之前,我采用的是“温和的办法”,以求得我所希望的结果。

一九六五年二月,印度支那人民大会在金边召开,我在会上表示支持越南爱国者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斗争。我讲话的大意是:“柬埔寨是中立国家,但我们不能在侵略者(美国)和被侵略者(越南)之间保持中立。因为被一九五四年七月日内瓦会议所承认的越南国家统一的权利,已为美国的军事干涉所剥夺,所以,我们不能在正义和非正义之间保持中立。

一九六七年,柬埔寨同越南民主共和国(越南北方)建立了外交关系,而且柬埔寨也是越南南方临时革命政府成立之后第一个承认它的国家。一九六七年五月三十一日,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发表了如下的声明:

“一九六七年五月九日,柬埔寨王国政府发表公报,呼吁所有国家尊重柬埔寨现有边界内的领土完整,为此,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庄严声明:

(一)我们始终不渝的立场是,承认并尊重柬埔寨在它现有边界内的领土完整;

(二)我们承认并尊重越南南方和柬埔寨之间的边界;

(三)我们严厉谴责美帝国主义及其南越和泰国走狗对柬埔寨王国的侵略阴谋和活动,我们坚决反对他们改变柬埔寨王国现有边界的一切企图。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对于柬埔寨边界的政策,如同它对柬埔寨王国的总政策一样,完全符合两国人民为捍卫各自神圣的民族权利而同美帝国主义进行斗争的当前利益,也符合两国人民按照自己的愿望进行建设的长远利益。这个政策将对这个地区的和平和稳定作出重要的贡献。”

一九六七年六月八日,越南(北方)民主共和国政府就边界问题发表了一项声明。声明说:

“在一九五四年关于印度支那问题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第十二部分中,各与会国都保证尊重柬埔寨的民族权利和领土完整,并不干涉该国的内政。”

“然而,美帝国主义在对越南进行侵略和对老挝进行军事干涉的同时,同西贡和曼谷当局不断地对柬埔寨王国的独立、主权、中立和领土完整进行威胁,并阴谋重新划定它的现有边界。很明显,他们践踏了一九五四年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协议,严重破坏了印度支那和这个地区的和平。”

“在他们的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的英明领导下,高棉人民为了捍卫神圣的民族利益,同美帝国主义的破坏阴谋活动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越南人民始终全力支持高棉人民的这一斗争。在反对共同的敌人斗争中,越南同兄弟的高棉人民之间的真诚友谊和团结,日益得到巩固和发展。”

“因此,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对柬埔寨王国始终不渝的政策是,尊重该国的独立、主权、中立和领土完整。特此,我们庄严声明:

(一)承认并保证尊重柬埔寨现有边界内的领土完整;

(二)完全同意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一九六七年五月三十一日的声明,承认越南南方和柬埔寨的现有边界。”

“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承认所说的边界,并保证予以尊重。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相信,加强越柬之间的睦邻关系以及增进相互间的友谊和信任,符合两国利益,有利于两国人民为捍卫各自神圣的民族权利,维护印度支那、东南亚和世界和平而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者的共同斗争。”

一九六七年六月八日于河内

这个文件是随着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的一封信寄来的。这封信也许会引起历史学家们的兴趣,其主要内容是:

“我荣幸地给亲王送上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一九六七年六月八日关于承认柬埔寨现有边界的声明。借此机会,我谨代表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和人民向亲王和高棉人民表示衷心的谢意,感谢你们对越南人民在反对我国人民和全世界其他各国人民的敌人——美国侵略者的正义和必胜的斗争中,所给予的积极的强有力的支持。

“我深信,为了我们两国的利益以及印度支那和东南亚的和平,我们两国人民之间邻居加兄弟般的真诚友谊和团结,必将得到不断的发展。

顺致最崇高的敬意。”

一九六九年底,胡志明主席逝世的时候,我在金銮殿里举行一个有七十九位和尚(是按照主席的寿数安排的)颂经的宗教仪式,祭奠越南独立之父的亡灵。接着,我又到河内,参加了他的葬礼。当时,全世界只有我这么一个国家元首这样做,当然朗诺和副首相西索瓦·施里玛达亲王的党羽对此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争取越南对柬埔寨尽可能多的感激心理,同时也是为了解除越南对我国的威胁。

有人问,一九七九年范文同是否拒绝了我旨在和平友好地解决柬越纠纷的建议?是的,这是真的。但是,一九七○年和一九七九年,越南和柬埔寨都流了很多鲜血,犯错误的是美国、朗诺和红色高棉,是他们制造了两国间的战争局面。我相信,如果高棉的亲美右派集团不在一九七○年三月推翻我的话,虽然会遇到许多困难,但我还是可以拯救我国的。

在戴高乐将军的《希望回忆录》一书中,将军对我的政策作了很高的评价。他写道:“我们劝他(指老挝的梭发那·富马),要他的政府像其邻国柬埔寨的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那样,采取非常强有力而又极为灵活的方法。”

一九八○年一月三日,《纽约时报》的社论作者安东尼·刘易斯先生在《国际先驱论坛报》上发表了一篇很公正的文章。他写道“直到一九七○年,管理柬埔寨的是这么一个人,他所关心的不是意识形态或者政治逻辑的问题,而是他的人民在多灾多难的世界里的生存问题。在越南战争期间,西哈努克亲王根据具体情况,或站在这边或站在那边,保持左右均衡。他允诺越南北方利用柬埔寨东部的一些地方做庇护所,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但是,这种不完全的中立,已被证实是对柬埔寨有益的。后来,一九七○年三月的政变,推翻了西哈努克,柬埔寨从此陷入了苦难。一个有余粮的富有国家,变成了饿殍遍野的地方。”有人说我“准许”美国轰炸高棉领土…

有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即有人说我在一九六八年允许美国轰炸越共和北越在柬埔寨的庇护所。关于这个问题,亨利·基辛格先生在他的回忆录中已经说得相当清楚了。那么,就让我恢复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的本来面目吧。

一九六八年一月十日,我在金边的寓所里同柴斯特·鲍里斯所率领的美国代表团谈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谈话的要点如下:

“我绝非希望在我的国土上建有越共和北越的庇护所,你们是希望清除掉这些庇护所的,我知道你们很担心。但是,我坦率地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轰炸我们的领土,即使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或密林,牺牲者很可能都是高棉人。如果你们只杀越共和北越人,也不会使我感到高兴,但这与我无关,因为越南人同你们发生战争,你们之间互相残杀是毫不奇怪的。在柬埔寨的越南庇护所并不很重要,也不多。据我所知,你们轰炸到今天,牺牲者都是柬埔寨人。也正由于这个原因,才使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于一九六五年断绝了同美国的外交关系。如果你们继续轰炸我的国家,残杀我的同胞,我们就不会很快地恢复同美国的外交关系。”

对我这个声明,亨利·基辛格和他的朋友们引用了这句话:“如果你们只杀越共和北越人,这与我无关……”而那些人却对这段话采取断章取义的办法,目的是要让世界相信,美国轰炸高棉领土是得到我允许的。

一九七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我在北京向国际新闻界发表了一个声明,作为对里查德·尼克松总统在华盛顿发表的声明的回答。

“法新社华盛顿一九七三年八月二十二日电当记者问及尼克松总统,一九六九年对柬埔寨的秘密轰炸,同美国当时关于尊重柬埔寨主权的声明是否相抵触?他声明说:不,那‘十英里’被轰炸的区域全部是被北越人所占领,并用来作为攻打驻南越美国军队的地方。在那个地区,既没有柬埔寨百姓,也没有柬埔寨的行政机关……”

对此,我必须指出两点:

(一)尼克松总统他完全无视国际公法,因为所提到的这个区域,即使没有高棉人居住,它也是属于柬埔寨的,是柬埔寨完整的不可分割的领土主权的一部分。

(二)尼克松总统撒谎,他说一九六九年被美国空军轰炸的地区是既没有高棉百姓居住,也没有高棉行政机关的地区。请听听我的副官丁南参谋的证词吧:“一九六九年的野蛮轰炸,并未炸死北越人,而是炸毁了高棉王家武装部队的哨所和驻地,炸毁了高棉的学校和民房。美国飞行员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屠杀,难道他们能看不见我们的兵营、学校、村庄的广场上空飘扬的高棉国旗吗?”

轰炸事件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在我看来,是美国“鹰派”,他们(当然是背着我)竭力支持高棉极右分子,加紧“动摇”我的制度;但要慢些行动,以免影响美国正在南越的战斗。

正是好机会:因为红色高棉从一九六○年以后,就开展反对君主制度的武装斗争;王家武装部队的军官们对我一九六三年拒绝美援感到不满意;政府(根据我的提议,国民大会一致通过)开设一个娱乐场,以便筹集不可缺少的国防经费,用来代替美援……

对此,毛泽东在一九七○年曾对我说,如果他是我,他也会这样做的。娱乐场一开张,“比重新接受帝国主义有毒的援助要好得多。”无论如何,此事已被沈法和施里玛达集团用来对我进行肆无忌惮的攻击。

一九六六年,在国民议会选举中,亲美的极右派获得多数选票。不久,我同我的亲密盟友(中国)之间又发生了矛盾,因为中国从“文化革命”初期就同红色高棉站在一起。

一九六九年,我杰出的朋友戴高乐将军退职,乔治·蓬皮杜先生接替了法国国家元首的职务。一九五九年,巴黎和北京政府向我透露情况,使我镇压了叛国分子达春的政变,但是,在一九七○年二、三月间,当朗诺、施里玛达及其同伙非常秘密地进行“反对西哈努克”,并共同密谋推翻我的时候,无论是法国还是中国,尽管他们消息灵通,但却都没有向我透露任何情况。

另外,在七十年代,当人们谈到一九六九年十二月稻谷的收成打破了历来记录的时候,美国飞机却在我们的橡胶园、田地和果园上空轮翻地大量地撒下落叶剂,说是为了清除越共可能借以藏身的一切掩蔽所,这只能说是对高棉国民经济的极大破坏。

我要回过头来再详细谈谈美国轰炸的问题。按照美国官员们的说法,是我给开的“绿灯”。回想起早在一九六五、一九六六,一九六七、一九六八年的这种轰炸,依我看可以说明两点:

(一)美国企图通过指出我国农民的不幸,是由于我无能力保护人民,以达到他们离间我的政府和农民的关系,同时,他们还企图破坏我和越南革命者的团结。

(二)在反对这些轰炸的日子里,我只能表示愤慨,而不能阻止越来越多的轰炸。对此,我只简单地说,像我国这样的小国是完全无力“劝阻”美国继续从事杀人的。

然而,在提到美国飞机轰炸我们边境地区村庄的恐怖活动之前,我要向大家概括地介绍一下我们全国性的杂志《柬埔寨》(英文版)上所刊登的关于尼克松总统派柴斯特·鲍里斯来柬埔寨执行任务的情况。

第21页:“尼克松总统的特别代表柴斯特·鲍里斯先生阁下于一九六八年一月八日至十二日,对柬埔寨进行正式访问。一月十日,国家元首接见了他,谈话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在同一期杂志中,我向国民说明,他们有权了解鲍里斯先生的访问情况。

第21页:“我对我的六百万同胞的生命负责,美国总想找借口屠杀我国人民,至少是要伤害我们的民族。……他们说我们不是中立,是帮助越共的,然而,我们是中立的。我邀请尼克松总统的代表实地来亲眼看一看。”

第22页:“一九六八年一月十一日,国家元首亲王殿下设午宴招待柴斯特·鲍里斯先生。应邀出席的还有:美国代表团的菲利普·哈比、赫伯特·斯比瓦克、约翰·齐斯莱、道格拉斯·费尔里先生和玛格丽特·费兹哲罗小姐,澳大利亚大使诺尔·St·克莱尔·德湛普斯阁下,法国大使于贝尔·阿尔戈德阁下。宾努亲王、宋双首相、湮·刁龙少将、国防部长杨森安将军、外交部代理部长阮财基先生作陪。宴会是在非常轻松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

第26页:“一九六八年一月十二日,宋双首相和柴斯特·鲍里斯先生签署了一个联合声明,其主要内容如下:

‘鲍里斯大使重申美国保证尊重柬埔寨的主权、中立和领土完整。在确信柬埔寨的诚意的基础上,鲍里斯大使郑重指出,美国不允许以任何方式侵犯柬埔寨领土。美国向高棉王国政府保证,它将尽自己的一切可能来避免对柬埔寨的侵略及给柬埔寨居民造成物质损失的意外事故和事件发生。’”

我曾直截了当地向美国提出,不要用任何入侵、制造事端和事件的方法来干涉我国,即断然地拒绝了美国的空中轰炸。另外,我还使美国接受关于一九六八年初我国形势很好的说法,其涵义是尽管我国确有越共的庇护所,因为我们无力阻止。美国必须停止一切对柬埔寨的侵犯,承认柬埔寨的中立和它的诚意,这些形式上的保证,是否能在实际中被遵守呢?

在鲍里斯先生来访之前的事实是:

一九六五年十月十五日,美国飞机完全炸毁了柴祯省巴图村,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我国政府就此向联合国提出了控告。

一九六七年九月五日,两架美国直升飞机又在巴图村扔下了九颗火箭弹。在这个村子里,只有高棉农民,连一个越盟或越共分子也没有。我们的武装部队击落了一架直升飞机,我们向国际监督委员会展示了它的残骸。

一九六七年九月十四日,贡布省波雷博鲁乡的一个村庄遭到美国空军的轰炸。国际监督委员会察看了现场。两个被炸死的和两个受重伤的都是高棉人。

柬美联合声明签署后,美国军队侵犯我国边境村庄的活动有增无减,主要有:

一九六八年二月二日,美国轰炸了茶胶省普农登村,造成一人死亡,五人受伤,全都是高棉人。其中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儿童。国际监督委员会已进行了察看。

一九六八年六月二十八日,美国直升飞机对波罗勉省磅略白县斯外阿农村进行扫射,造成十四人死亡,全部是高棉人,其中有三个妇女。已经国际监督委员会察看。在这个野蛮的非正义的行动之后,我通过联合国秘书长吴丹先生,代表我国提出了控告。我要求吴丹先生向美国政府进行干涉,要他们“立即停止对柬埔寨人民的这种肆意的屠杀。”一九六八年七月四日,吴丹先生向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转交了柬埔寨的抗议书。

我的控告和抗议书并没有引起美国的足够重视。如: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六日,美国三架直升飞机对柴祯省罗梅赫县波雷杜村进行扫射和发射火箭弹,造成了一人死亡,二十三人受伤,全部是高棉人,其中有五个妇女和八个儿童。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五日,美国轰炸了柴祯省龙杜县博蒙乡,造成了三个高棉士兵的死亡。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六日,美国轰炸了贡布省磅乍叻县布雷格鲁乡,造成十二人死亡,其中有三个儿童;七人受伤,其中有六个妇女。死伤者全部是高棉人。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七日和二十一日,美飞机轰炸了蒙多基里省境内的克辛公路。造成七人惨死和二人受伤,都是高棉人。国际监督委员会察看了现场。一九六九年一月二十四日和二十八日,我国政府向安全理事会提出了书面控告,并附上照片资料以资证明。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六、十七、十八和十九日,又发生了严重事件:美国飞机对我们在蒙多基里省达丹哨所进行猛烈的袭击。早在一个月以前,美国飞机就在那个地区上空盘旋,寻找目标并向我哨所及其周围发射火箭炮,造成一个女教师和两名学生死亡。

位于山顶上而且周围植被稀疏的哨所那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在它的建筑群中有一座房屋顶上还标着“柬埔寨”字样。另一方面,根据我们的士兵的一致证明,“越南人从来就没有到过哨所附近”。

美国飞机空袭王国军队的哨所,纯属是地地道道的侵略行动,造成了二十五人死亡(其中有二十四个军人和一个百姓);十人受伤,其中有八人重伤。物质损失也是巨大的,摧毁营房五座,办公楼一座,学校一所,诊疗所一个,民房五栋;毁坏加农炮二门,重机枪五挺,迫击炮一门、步枪四十七支,军车九辆(其中救护车一辆)。达丹已不复存在了。而在这个范围内,连一个越盟或越共受害者也找不到。正如我对柴斯特·鲍里斯说过那样:“由于美国轰炸,‘遭殃’的全是高棉人,越南人都会巧妙地溜走或躲进了掩蔽所。”

在这个不可饶恕的罪恶事件发生之前,我是不会有兴趣去向联合国递交抗议书的。在我们党的杂志一九七○年一月号上,我向全世界呼吁:

“在越南作战的美国军队肆无忌惮地对中立、和平的柬埔寨进行了规模空前的侵略,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六日至十九日,他们连续四天对高棉王家部队在蒙多基里省的达丹哨所(距离柬越边界线七公里)及其周围地区进行轰炸、扫射和炮击,造成了二十五人死亡,十人受伤,其中有八人重伤;毁坏一个诊疗所、一所学校、许多民房,烧毁了一些重要物资。这就是柬埔寨方面向世界舆论公布的数字,用以揭露美国当局的和平宣言的伪善性,它投入军队攻打一个国家,而这个国家的唯一罪过是反对美国的控制。柬埔寨庄严地呼吁世界各国(包括美国人民在内)的全世界人民,立即制止美国对包括柬埔寨人民在内的印度支那人民发动的毁灭性战争,制止美国飞机在达丹及其周围地区只能给高棉人民造成生命和财产损失的轰炸。很明显,这是侵略者经过充分准备的恐怖行动,其目的是迫使柬埔寨屈服进而占领之,因为这对美国司令部是一个具有战略性的重要的地方。”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向吴丹送去了一份正式文件,控诉美国轰炸克辛。主要内容如下:

“正当美国军队对我国平民百姓犯下越来越多罪行的时候,柬埔寨却发扬人道主义,在圣诞节释放了十二名美国俘虏。我们相信,联合国不会对藐视它的宪章和一切国际法的行动漠不关心。我将无限感激阁下能把美国最近的一次侵略行为通报联合国各会员国,并帮助我们敦促美国尊重我们的民族权利和我国爱好和平的人民。”

一九六九年,美国没有间断对高棉领土的空袭,我们的同胞还在流血牺牲。

一九六九年一月六日,美国一架直升飞机在蒙多基里省布斯拉村附近被我军击落。后来,这架飞机在金边展出。

一九六九年一月九日,美国飞机轰炸柴祯省磅略白县,造成一个农民死亡,五个士兵受伤,全是高棉人。国际监督委员会可作证明。

一九六九年一月十三日,美国轰炸了波罗勉省龙杜县,使高棉人二死十二伤。国际监督委员会可以证明。

一九六九年二月十二日,我军击落一架在柴祯省上空飞行的美国侦察机,飞行员马左·莱尔德、P·奥斯本受伤被俘,在我们的首都法国人办的卡尔麦特医院疗养,后被释放。

我这里引用两位杰出的美国政治家的看法来结束本章。他们两个人都是美国参议员。在我的档案中发现这些材料,使我很高兴。

一九六五年九月二十三日,参议员威恩·摩尔斯在参议院的讲台上说:“近五年来,美国的外交政策有许多重大变化,其中之一就是推翻了过去关于在国际事务中实行法制的决定。在越南,我们嘲弄了法律的支配地位,戏弄了联合国宪章。十多年来,我用无法抹掉的墨水在可悲的编年史册上写下了侵犯一九五四年日内瓦协议;侵犯联合国宪章的一个条款又一个条款;侵犯美国宪法第八章第一条;违背了外交法则。我们对东南亚不宣而战的决定,公然违背美国一贯主张以法律的支配代替弱肉强食的意图,使我们在国际事务中名誉扫地。我们在对外政策方面的好名声,以前曾赢得了不发达地区千万人的信任,但由于我们在东南亚进行非正义战争,使我们的名誉失去了光泽。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群众面前,我们失去了许多荣誉。”

一九六九年一月二十四日,柬埔寨及其国家元首忠实和慷慨的朋友麦克·曼斯菲尔德参议员,在访问柬埔寨之后第二天,在给当时驻新德里大使农金尼先生写了一封信,大概内容如下:

“在忠于民族的西哈努克亲王的专心领导下,你们国家取得了巨大的发展。我能为此作证,感到高兴和满意。过去,亲王充满着信心和极大的热情说过,他最大的忧虑,就是柬埔寨的独立和领土完整、高棉人民的安全和柬埔寨文化的问题。”

正因为在美国有像他们两位那样的一些人物,我对这个大国并没有失望。我希望它把力量用在伟大事业上,但不要由激动昂扬变成意志消沉。而且,希望它在可能的情况下,改正在柬埔寨问题上所犯的严重错误。综上所述,我认为完全可以证明,我并没有为美国空军开绿灯,让他们在我国上空进行空袭。而且死亡者都是高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