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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军政巨人:山本五十六传(77)

作者:(日)阿川弘之

石川信吾,一直追随加藤宽治。他曾和南云忠一一起反对过裁军条约,在日本海军中,属“舰队派”观点。他的话往往夹杂有偏激的情绪,因而,不能不加以分析。对待南云山本并非是那种心胸狭窄意气用事的人。特别是开战以后,在某些问题上,还有山本庇护南云的说法。山本死后,曾被他重用的那些参谋们,均调离了要害部门,被降职使用。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5月13日的早晨,也就是舰队临出发前往中途岛的前两周,旗舰“大和”号起锚,驶离柱岛前往吴港,准备整修和补给。当日下午开进吴港。

在吴港停泊的六天中,舰队司令部特许司令部的参谋和舰上的乘员们,把自己的妻子接来,夫妻团圆几日。这本是以往的惯例,没什么不可理解的。但是,在进击珍珠港的出发前,却没有这样做。

和他的部属一样山本也打算让千代子前来。据说,他这天连续往东京挂了几次电话。

不巧的是,千代子从3月中旬以来,患了肋膜炎,病势很重。特别是在杜利特尔空袭东京时,医生曾一度失去了为她治疗的信心。此时,也并没有明显的好转,依然需要卧床静养。也许是情深意重的缘故吧,她打定主意:宁可死了,也要前往吴市去会山本。她勉强支持着病体,乘上了开往下关方向的夜行列车。

她还特意带了一位名叫大井静一的医生。一路上,她咳嗽得很厉害,几度打针服药。翌日午后,列车到达吴市。月台上,山本身着西装,戴着眼镜和口罩,早已等候在那里。

下车后,还和往常一样,山本把她背了起来,送到等候在站前的汽车上。

他们住进吴市的吉川旅馆。因为呼吸困难,千代子一直没有停止打针。在这里,他们甜甜地度过了四个晚上。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

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山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片刻不舍地陪伴着她,彼此如胶似漆。虽然山本心里明白嘴里也在说“楼下住的是舰队参谋长宇垣”,但他丝毫也没有避人眼目的意思,有时他竟横抱起纤瘦苗条的千代子去洗澡间。

5月27日,千代子回到东京,“大和”舰返回柱岛后山本在给千代子的信中写道:

你拖着病体,忍受着病魔的折磨前来会我,可谓情深意重,你走后,我时刻都在思念你。现病情如何?但愿早日康复。

……正如你为我而竭尽身心一样,我也在为国家而殚精竭虑身遭厄运,来往于战火硝烟之中。但为了国家和民族,甘愿不辞万苦,视死如归……

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咱们能抛开世间繁缛之事,单独生活在幽静的环境之中,彼此形影不离。

29日就将起锚出征,在海上约需三周左右的时间,我将亲自指挥全军奋战。说心里话,我对这次出征作战并不寄予多大期望。今天是纪念日,道路崎岖坎坷,已到顶点。

再会,多多保重。

我在呼唤着你的名字,热吻着你的照片,消磨着这难熬的时光。

信中所说的“纪念日”,系指海军建军纪念日,至于“道路崎岖坎坷,已到顶点”不知指何而言。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前不久的珊瑚海海战时,山本在给古川敏子的信中曾很乐观。而在5月27日给河合千代子的信中,为什么又说出“我也在为国家而身遭厄运”、“对这次出征作战,我并不寄予多大希望”等一类充满悲观情绪和不吉利的话呢?提到这些,确实使人费解。

据说,浦贺船渠公司的经理堀悌吉在舰队临出发去中途岛的前一天晚上,做了一个很不吉祥的梦。他梦见,在为竣工的船舶举行下水仪式时,滑轨上的船突然翻倒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5月25日,在柱岛的“大和”舰上,举行最后一次局部沙盘演习。厨师为与会者准备的午饭豆酱烧家鲫鱼端上来以后,山本见之色变,可是负责?食调配的勤务兵长近江兵治郎,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经常乘船在海上的人,是有点儿迷信的。见此情景,副官正言厉色地斥责近江说:

“‘加酱烧’这是多么不吉利的字眼儿,在这种时候,怎能吃这样的饭呢?”

近江听副官这么一说,恍然大悟。他赶忙认错说:

“是我和厨师的一时疏忽,以后一定要注意。好在长官脾气好,如果是脾气暴躁的话,说不定连盘子都给俺摔了。”

5月27日晨,在山本给千代子的信中所写的“海军纪念日”这天,南云主力舰队驶离广岛湾,开始向中途岛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