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大学时,遇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年轻学者斯蒂芬·萨拉夫(StephenSalaff),可说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在他的安排下,我到了伯克利念研究院,投到当时世界最著名的华裔数学家陈省身先生门下。
若非一连串的机缘巧合使我到了加州,真不知道自己能在数学的道路上走多远。如果没有母亲为子女做出的牺牲,和父亲培养子女对知识的热爱,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把这本书献给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同时,也要感谢内子友云和儿子明诚、正熙过去多年的容让。此外,还要感谢我的兄弟姊妹。
大半生沉醉于图形、数字,还有曲线、曲面和高维空间的我,工作和人生因和家人、朋友、同行、师长、学生的交往而变得十分丰盛。
我一直风尘仆仆辗转于中国、美国,为了追寻几何的真和美踏遍全球。几何这门学问从最宏观和最微细的水平来探索宇宙,在这些旅程中,猜想形成了,公开难题提出了,各种定理证明了。可是,数学的工作几乎都不是独立完成的,而是建基于前人的成果上,得力于频繁的交流中。这些交流时而导致误解甚至纷争,本人也曾不幸地牵涉其中。从这些经历中,认识到“纯粹数学”实质上是很难做到的,明争暗斗往往出乎意料地介入,不免唐突了数学之美。
虽然如此,和同行随性的交谈却会导致出乎意料的收获,影响维持多年甚至数十年之久。说到底,我们都是时代和社会的产物,受别人影响,被环境熏陶,诸般历练使我的人生更丰盛、更复杂。此书所载的,便是我的出身、成长和个人经历,但愿读者不觉乏味。
我想借此机会感谢一些人,他们其中有的与这本书并无直接关系,却协助提高了全书的可读性。首先是我父母,可谓恩深难报;他们竭尽全力养育子女,在艰难的日子中教导我们正确的人生观,了解到人生的主要目的不在追逐名利,从而使我走上研究数学的道路,而非赚钱而已。我和兄弟姊妹都很亲近,对三姐成瑶尤其感激。在去世之前,她为帮助我和弟妹做出了诸多牺牲,包括自己的事业。
我亦有幸能够邂逅并与内子结成伴侣。我们对人生的看法一致,财富、奢侈品和物质生活皆比不上对学问的追求。对于我们的两个儿子都走上了学术研究的道路,做父亲的我感到十分欣慰。
有幸自中学开始,就和郑绍远(Shiu-YuenCheng)、徐少达(Siu-TatChui)、王彬(BunWong)[1]等结为好友,班主任潘燕霞老师在我年少无助时的慈怜,周庆麟讲师让我在崇基书院一年级时初窥高等数学的门户,而最幸运的乃是得遇斯蒂芬·萨拉夫,经他的指点,我在陈省身、小林昭七、萨拉森等师长的帮助下到了伯克利深造。
亦感谢美国的教育体系,它使我到达美国后,即能在理想的环境中钻研数学。这体系的特点是充分重视和培养每个人的才华,无分种族、出身和说话的口音。特别要感谢哈佛大学,给予我迄今三十多年安乐的家,还有很多很好的同事,人数众多,请恕无法尽录。
我的职业生涯也有赖于老一辈数学家的无私提携。首先要提到最重要的是我的论文导师陈省身老师,其他有大帮忙者包括:阿尔芒·博雷尔(ArmandBorel)、拉乌尔·博特(RaoulBott)、欧金尼奥·卡拉比(EugenioCalabi)、广中平佑、弗里德里希·希策布鲁赫(FriedrichHirzebruch)、巴里·马祖尔(BarryMazur)、约翰·米尔诺(JohnMilnor)、查尔斯·莫里(CharlesMorrey)、于尔根·莫泽(JürgenMoser)、戴维·芒福德(DavidMumford)、路易斯·尼伦伯格(LouisNirenberg)、罗伯特·奥塞曼(RobertOsserman)、吉姆·西蒙斯(JimSimons)、艾沙道尔·辛格(IsadoreSinger)、什洛莫·斯滕伯格(ShlomoSternberg)。
有些数学家喜孤军作战,我则在团队中发挥尤佳。多年来有幸与多位杰出的学者携手作战,他们包括:郑绍远、约翰·科茨(JohnCoates)、罗伯特·格林(RobertGreene)、迪克·格罗斯(DickGross)、理查德·汉密尔顿(RichardHamilton)、比尔·赫尔顿(BillHelton)、布莱恩·劳森(BlaineLawson)、李伟光、比尔·米克斯(BillMeeks)、杨宏风(DuongHongPhong)、维尔弗里德·施密德(WilfriedSchmid)、孙理察(RichardSchoen)、利昂·西蒙(LeonSimon)、克利福德·陶布斯(CliffordTaubes)、卡伦·乌伦贝克(KarenUhlenbeck)、伍鸿熙、姚鸿泽,还有舍弟成栋。尤其是孙理察,我与他合作逾四十五年,完成了部分最好的工作。虽然开始时他是我的学生,但我们互相学习,齐足并驰,多年情谊,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