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挥手向欢呼的人们致意,转身消失在唐宁街10号那举国仰慕的大厅之中,去进行恰如她所说的工作:履行职责。当她步入这幢楼房时,她声称自己有一种新鲜感,并体验到一种静谧的气氛。然而,宁静只是暂时的,她担起了遴选阁员、治理国家的重任。
有一次,在竞选期间,她在英国广播公司知名的电视节目“万象”中接受了迈克尔·科克雷尔的采访。当问及她对自己当此重任的能力有无疑虑时,她说:“当然有,但你应当充分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我只希望人们对我作为一个热衷于英国谋利的人其所作所为有一个恰如其分的评价。我不能容忍英国陷于没落境地。”
《观察家报》的肯尼斯·哈里斯在采访中问她,一旦她就任首相,她将挑选怎样的一个内阁班子,她说:
“有两种办法组阁,一是阁员分别代表党内所有的不同观点……;二是阁员只打算向直觉告诉我们必须走的方向行进,即组成一个其抱负远比实用主义的或意见一致要大得多的内阁。这必将是一个富有主见的政府……作为首相我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内部的意见争执上。”
然而,在内阁中玛格丽特不可能全都任用自己的支持者。作为一个新任首相,而且没有一点无组阁经验,她需要有经验丰富的近臣来协助。基思·约瑟夫和威利·怀特洛两人都符合上述标准,而今他们也已绝对听命于她,并愿始终为她护驾。别的还有诸如诺曼·圣·约翰——斯蒂伐斯,都是积极支持者,但在内阁班子里从未担任过高职。所以,她只好起用希思的人马,比如彼得·沃尔克、伊恩·吉尔摩、卡林顿勋爵、詹姆斯·普赖尔、弗朗西斯·皮姆和索姆斯勋爵。
但是收这些人入阁并不是完全由于经验上的考虑:所有这些人均属下院赞成派。如果她既想胜得漂亮,又要排斥他们入阁,则议会会是相当敌对的,而她和内阁有时不免一失也将会酿成致命后果。不过,特德·希思本人并未被邀入阁。嗣后,她解释道:“我不能要他,他对和我共事不会有兴趣的。若是他执意入阁,他本来是能把别人挤掉的。”
入阁的人基本上保持其有反对党影子内阁阁员的职位,例如:威利·怀特洛担任内政大臣,他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失去艾雷·尼夫在她生活中所留下的空白(以至事实上同事们相传他成了玛格丽特的总管):杰弗里·豪担任财政大臣;詹姆斯·普赖尔任就业大臣;迈克尔·赫塞尔廷任环境事务大臣;卡林顿勋爵任外交大臣(如果她认为得有所让步的话,那这个位子本来会由特德·希里出任的);还有伊恩·吉尔摩作为她的助手担任掌玺大臣,黑尔沙姆勋爵再度担任大法官;基思·约瑟夫接任重要的工业大臣职,身在其位,他得谋求减少津贴,这是项很难做的工作。诺曼·圣·约翰—斯蒂伐斯任兰开斯特公爵郡大臣兼下院领袖并艺术大臣。最后,她把希思派中最危险的人物之一——彼得·沃尔克请出了其影响颇大的后座议员席,安排进了农业部。
所有这些任命都要分别会见,而玛格丽特则在公假日周末都处理完了,还包括一大堆别的事情。她还在当选后的第一个星期五晚上抽空给在竞选期间鼎力相助之士修函致谢。手中信笺当晚发出,星期六一早送达。龙尼·米勒强调说:“就是那,把你和这位女性联系起来的。”
唐宁街收到了成百上千封信件,大部分都得到她亲笔答复。有几封被搁置一边,比如来信中有一位她熟识的大学时代的同期同学,玛格丽特和她就政治问题曾有过激烈不休的争论。那人写道:“今天我虽不能说比当初更同意你的政见,但还是应当祝贺,这是极大的成功。”她没有收到复函。另一方面,对象在以往10年中担任她秘书的黛安娜·鲍威尔之类的人,正式打印的答谢信后还要再加上手书的附言,洋洋洒洒,辞意恳切。在致鲍威尔的信中,她谈到雪片般飞来的大批信件,谈到办公室的女孩子们如何勉力处理它们,还谈到高潮阶段让人“不胜其负乃至厌烦”。
对她入主唐宁街,那班一直守在那儿目睹各种各样的政府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雇员真是百感交集。第一、二天过后,不少人就在扬言:“我将难以捱过一个礼拜。”她仿佛飓风般横扫此地,充满干劲,也要求别人拚命干。事事都得说干就干,而不是拖到次日或下周:一切均须井然有序。而且,她讲过两遍仍未得其旨的人会感到她用词尖刻,但同时她的声调则是极为和善的。哪怕是最低挡活的仆人的姓名她也不会记错,也决不会搞混谁是谁的妻子,或谁染上什么小毛病。并且,她总是很注意礼貌周全,她的桌子每上一盘菜,她几乎都要对男侍者或女招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