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夏末,玛格丽特看上去十分疲劳与紧张。尽管她得到大多数席位的支持,但是大选表明在某些方面保守党走了下坡路。与1979年的大选不同,那时充满着激动不安和变幻莫测,每一个题目的改动,每一次讲演、每一次露面都至关紧要,首要问题是保守党能否取胜,这不仅仅是击败工党,而且是由一个女人来掌舵击败他们。
保守党这一次将再次掌权是毫无疑问的了。从一开始民意测验就预示保守党会获胜,唯一的实质性问题便是多数票占多大比例。弗朗西斯·皮姆在竞选期间的男宾爵士节目《提问时间》里声称,他希望保守党不要赢得太多的多数票。但玛格丽特很不高兴,“那么我干什么”,她生气地问道:“难道要我给一些国会议员打电话说投反对票?”她私下曾说过如果有70票的多数她便满足了,可是结果她却使这个数字增加了一倍。因此,这次根本没有1978年竞选时那种使肾上腺素激增的紧张氛围。
两次大选还有一个明显的差异:第一次玛格丽特处在反对党的地位;而1983年大选期间,她仍在执掌着国家。事情还不止如此,最艰巨的是在三周大选中的一个周末她还飞往美国参加在威廉斯堡举行的最高级经济会谈。总而言之,这次大选是一场消耗战,竞选结束时,就连从不知疲倦的撒切尔夫人,以及她的朋友和家属都承认她被拖跨了。
但是胜利并不标志着平安无事了。虽然她在大选期间没有停止处理国家事务,可是从6月9日后仍然有许多必须处理的事务不可避免地积压下来,她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些工作全部完成。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有过几次意外的间断,第一次是她的眼睛发炎。玛格丽特一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健康,但是对眼睛却很爱护。8月初她在右眼不时发炎,就去找家庭开业医生,医生把她转到设在哈雷街诊所的专家那里去检查。诊断结果是她的视网膜脱落,病因是她把一粒灰尘揉进眼里造成的。手术在伦敦西区的爱德华国王第七医院悄悄地进行,医生对玛格丽特施行了局部麻醉激光外科手术。
然而手术没有成功,一周后玛格丽特住进一家私立医院,接受全身麻醉的第二次手术,该院从邻近医院借来国家卫生机构的医疗设备——她的政敌们都感到高兴异常。
玛格丽特在医院里只住了48小时,像一年前接受静脉曲张手术后出院时一样容光满面,只是脸上多了一副大镜框的黑眼镜。
当她走向自己的汽车时,一群记者和摄影师提问:“首相感觉如何”?
“百分之一百零一的健康”,她答道。“我很好,不过我向来如此”。
“您能看得见吗?”他们想知道。“您可以工作了吗?您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重返办公室?”
“我能看出你所有的毛病。”她辛辣地答道,透过眼镜她直视着一个记者。然后上车去切克斯。
她虽然不会承认这些,但是一个接一个的手术确实使她付出不少代价。一个没有耐心的病人必须听从医生的命令,躺在床上休息。
玛格丽特出院一星期后,和丈夫去度假。——在这样的大好季节里玛格丽特只有这点消遣——这年却因为眼睛有疾,什么事也干不了。他们仍和在斯奇洛斯·弗鲁登堡的格鲁佛女士一起去瑞士苏格湖度假。两个星期里除了游览观光,他们没有遇到什么有趣和刺激的事情。尽管眼睛还未痊愈,但是玛格丽特对于9月初重返办公室很感高兴。
10月2日,工党进行选举,党的领袖迈克尔·富特下台。在三人名单上,尼尔·金诺克成为工党领袖,他是一位让人捉摸不透的威尔士人,说话感情丰富,具有孩子般的魅力,是一个强硬的对手。他的就职演讲甚至可以召来鬼魂,但是他在国会的“问答节目”里与玛格丽特斗嘴却辩术拙劣,远不及他的对手那样能说会道。
对新近连任的首相来说1983年下半年是困难重重的半年。将要发生的一连串“香蕉皮”事件正等着她。一些观察人士说她要栽跟头,灾难正危险地向她逼来,而另一些人士却坚持认为她技巧娴熟,能沉着地保持平衡。
首先是一家《私探》杂志透露的丑闻。赛西尔·帕金森的秘书赛拉·基丝小姐要生孩子了,而帕金森,领导保守党取得如此夺目成就的主席,一位有妇之夫,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不久之后,通过他的律师帕金森向报界声明承认他是基丝小姐还未出世孩子的父亲,并且陈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事情还得从许多年前说起,他曾有一次允诺和基丝小姐结婚,但是后来他还是决定和妻子、家庭在一起,虽然他将愿意在经济上抚养那个孩子。他说他们俩同意上述的那项声明,并且还同意将来他们俩谁也不再提起这件事。他说他妻子安妮支持他,因此首相获知这件事的始末后便拒绝接受他的辞呈。
在大选的那一天玛格丽特就听说了这件事,当时赛西尔·帕金森说,他觉得既然已同意娶赛拉·基丝,就得讲体面和她结婚。玛格丽特反对他离婚。诚然,他承诺过要娶赛拉,但是他已经成了家,就没有这种资格许这种诺,因此只有和他妻子在一起才是体面的举动。
玛格丽特从未动摇过支持赛西尔。她在威斯敏斯特这些年,是能理解那里的生活的。当国会议员受到种种压力,当工作拖得很晚,他们一、二个星期不能和妻子相聚,而秘书们和他们在一起,同情体谅他们……这类事便发生了。因此,尽管赛拉身怀六甲的事做得不体面和不顾后果,她还是十分理解这类事情,并且不因为这些事而责备他。这是人性的越轨行为,但不能为些事就把一个卓越能干的政治家、一个好朋友驱逐出去。
他多年来始终对她忠心耿耿,而她也相报以诚,她待人一贯如此。正如她对朋友们所说,赛西尔为她民意测验的取胜做出了重大贡献。“我怎么可能不站在他一方,让他继续从事于自己的事业?”
然而她很现实,知道这类事是包藏不住的。她原想在新的一届政府里让他出任外交大臣,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因此便安排他一个次要的职位——贸易工业大臣。
然而许多人甚至连保守党内部都认为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她本应该马上接受赛西尔·帕金森的辞职;而继续让他留在政府里,人们会以为她在纵容男女私通。
报界抓住帕金森事件,显然想穷追猛打。一天接着一天,报纸头版上出现许多关于此事的报道,一时引得人们众说纷纭,有关细节和猜测更是连篇累牍。可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帕金森竟成功地摆脱了这一困境。基丝小姐保持沉默。尽管舆论界,特别是《时代》报,没有显示任何善罢甘休的迹象,他们要整垮帕金森,但是毫无作用。
可是于10月在布莱克浦党的会议上首相发表讲话的那一天,在帕金森事件上舆论界取得很大进展。由于大选积压下来的工作,由于眼睛动手术和休假,玛格丽特未能充分地准备大会的讲演,只是在发表讲话的前五天才着手准备,这比平常晚了许多。这是一次重要的讲演,尤其是这一年大选后新闻界大量报道核武器问题,以及即将运来的巡航导弹就更是如此。
讲话安排在周五上午11点钟过后开始。前一天晚上她不像以前那样马拉松式地整夜准备讲稿,而在半夜就结束了准备工作,并且破天荒地对自己的讲稿感到非常满意。
10月13日,星期四,是玛格丽特的生日,她和丹尼斯以及随从在她房间里美餐一顿后才开始工作。“我想就这样了”,在深夜时她说道,“我认为这是我所准备的最好的讲稿。”她向工作组表示祝贺。今年她的工作组里又增加了一位政治事务秘书叫斯蒂文·谢伯尼,他曾是特德·希思的政治事务秘书。在竞选期间,斯蒂文负责向玛格丽特概述汇报记者招待会的情况,因而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便请他来协助她的工作。
“我想要一杯白兰地”她说,室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12点8分,突然隔壁房间传来的电话铃声中断了宁静的气氛。这个电话机是直通伦敦唐宁街10号玛格丽特的办公室。罗宾·布特勒,首相的一位高级文官过去接电话。玛格丽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其他人继续他们的谈话。
20分钟后他回来了。“什么事”?玛格丽特疑惑地问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罗宾不露声色地回答。“好吧”,玛格丽特说,“我们就到这吧。”罗宾于是俯下身子对其他人说道:“我有件麻烦事,你们出去一下”。
罗宾告诉玛格丽特电话的内容是,赛拉·基丝打破了沉默,向《时代》报记者讲了许多有关那件事的详细情形,这些事将在当天晚些时候刊发在报纸第一版。
在星期四下午赛西尔·帕金森向大会发表了讲话。这是每个人都屏息等待的讲话,他讲得很不错。他的妻子安妮在讲台上和他坐在一起,他和她打了招呼并对她的支持表示谢意。他讲话是有关贸易事务,虽然头头是道,“但缺少独到之处,为了表示对他的支持,坐在台上的人接到指示要在他讲演结束时鼓掌,不得站起身来,而会议代表同样要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需几个人起身离开。
显然对他来说这一天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可是一切进展顺利。赛西尔无疑是受到成功的激励,觉得自己与记者交谈时充满信心。在晚上电视新闻节目里他说他对自己今天的讲话和受到的待遇感到相当满意。一切顺利,没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也没有骚乱。他说既然他对政府还有用,既然撒切尔夫人仍想留他在内阁里工作,他没有理由不继续这样做。
在电视里这位未出生孩子的父亲神气活现的样子使人觉得似乎他已摆脱这桩丑闻的纠缠,也许正是这一点激怒了他的情妇,就在当天晚上,基丝小姐打电话给《时代》报社请他们派一名记者去找她,她要在这件事里补上她的叙述。
当消息回到伦敦后,《时代》报社不怀好意地打电话通知唐宁街所发生的事。该消息就这样于12时8分传到布莱克浦。
赛西尔·帕金森直接来到玛格丽特的房间,他衣衫不整,说他必须得辞职,但是玛格丽特仍就不同意。“把问题留到明天再解决”,她提议道。“我们俩现在都不要考虑它”。但是他们俩那夜无法入眠。安妮·帕金森在自己的房里哭了大半夜。
次日清晨,他们俩都明白玛格丽特必须接受帕金森辞去内阁大臣的职务,尽管他将保住赫兹米尔选区的国会议员位子;帕金森夫妇马上动身离开布莱克浦。此时丹尼斯出来填补空缺,他代表这位前贸易大臣出席布莱克浦一个新的直升飞机场开张典礼。“我就知道那个人逃不过这一关”,后来他说起赛西尔时这样讲。
9点刚过,一批亲朋好友来到玛格丽特屋里安慰她,而她沉着冷静、神态自若,只是神情有点忧郁。但是她还要继续朝前走;现在她最关心的是手头工作,她要发表讲话,可是糟糕的是帕金森这个注定要完蛋的家伙,报纸上都登载了他辞职的消息,没有人会读她的讲话。
赛拉·基丝说她根本无意哗众取宠,要转移公众对首相在大会上的讲话的注意力,诚如有些观察人士所言,是她从事15年政治秘书的经验使她如此,表现得既天真又精明。
帕金森的几位同事对她的做法恨之入骨,她保证不再对新闻界谈及此事。两天后,诺尔曼·泰比特在伦敦周末电视《周末世界》节目里说道:
“政治是一件危险的工作,倘若你要做一桩正确的事有时就得冒险,我认为如果赛西尔·帕金森还在内阁那有多好。我但愿他能这样。
“我这样说不仅仅是出于和他私人的友谊,而是因为他的才干,还因为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竟能击垮象赛西尔·帕金森这样的人,我觉得这真是一个悲剧。”
但是目前还要进行一次演说,星期五早晨在帝国旅馆玛格丽特的房间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其要点便是玛格丽特在讲话中是否要提帕金森。丹尼斯倡议不要提,而龙尼·米勒指出每个人都期待着她对这件事说点什么,如果她不把讲话的内容先搁置一边,人们将听不进去一个字。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当谈到党内人士努力工作取得大选胜利并且为此表示感谢时,她将要求他们不要忘记还有“一位竞选的优秀组织者。”接着他们检查了讲话的全部内容,看看是否有引起另一种理解的可能,并作了大量的删节。
这篇讲稿提到了国防,这是她在大选时的许诺,也是赢得选举胜利的几个主要论点中的一个,她曾竭尽全力地向不明情况的人们解释这个问题。
“所谓的和平主义运动或许会宣称是他们在维护着和平,然而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西方同盟30多年来一直都在维护着欧洲的和平。”
“维护和平这项工作是如此艰巨,我们决不准许人们忘记它。来自苏联的威胁依旧存在。……”“假如我们想彻底保卫自己,我们就必须首先对面临的威胁作现实的评价。苏联不会有很大或很快的转变。国内的困难不会使它的态度变得温和。我们也不应过高地估计了西方对这个不可靠的大国的影响。它的领导人依旧不可信赖,他们对西方怀有敌意,在处理国际事务时显得冷酷无情。”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这就是为什么当情况许可的话我们必须得与苏联领导人对话。”
“对话的主要内容是武器控制。的确,我们西方世界愿意缩减武器数量,只要双方能保持均势并且武器的缩减或销毁能得以核实。”
在那几周里,她脑子里全都是有关苏联的问题。9月1日韩国一架客机被苏联战斗机击落,死了269人。她谴责这一暴行是对人类的极大侮辱。在北美的五天之行期间她对此事又进行了谴责。在华盛顿英国大使馆里她作了一个使美国人高兴、英国人有点惊异的讲演,她介入了与克里姆林宫的争论:
“我们要对付苏联,但是我们不能对他们讲求什么礼貌和道义的方式来对付它,事实上……我们决不能陷在我们的道德观里并以此来对苏联。”
“任何宣传或欺骗报道都不能掩饰苏联要保持或获得武器、兵员和物质上优势的野心。”
玛格丽特在饯行的宴会上,接受了表彰她为北大西洋同盟做出贡献的丘吉尔奖,同时还宣读了美国总统给她的一封私人信函,此举明显地加强了他们本来就很密切的关系。罗纳德·时根说:“当今世界的事务需要有丘吉尔的胆量和正直。我想他不在时会让我们把你视为一位英国的传奇人物——一位特殊的女士,一位王国最伟大的捍卫者。”
可是令人吃惊的是,三个星期之后,美国就出兵入侵了加勒比海的岛屿小国格林纳达。在此之前美国曾征求过玛格丽特的观点,可又对她的观点置之不理。她曾建议让格林纳达自己来处理本国的事务。
格林纳达自1979年以来是一个在莫里斯·比肖普领导下的马克思主义国家,比肖普同古巴共产主义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是好朋友。1983年比肖普在一次政变中遇害,由伯纳德·考德生了新的马克思主义政权。
玛格丽特后来解释说:
“虽然我彻底反对共产主义和恐怖主义,但是如果你们宣布一项法规:无论在哪里,只要共产主义的统治违背人民的意愿,甚至此事发生在别国内,美国都将出兵进入那个国家,这样的话,世界上便会发生真正恐怖的战争。”
“我一向认为西方的防御力量是为了保卫我们的生活方式。但是,这仅限于我们自己的国家,如果别的国家中发生了我们不赞成的事,我们不应侵入该国,而应想方设法进行劝阻。”
她讲的还算明智,可是一些评论家却认为格林纳达事件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不介入美国的军事行动也是一个明显的失误。下院召开了紧急辩论会议,影子内阁外交大臣丹尼斯·希利称撒切尔夫人是“里根的走狗”,还说“你下跪的时候到了”。
但事情的后果并不严重,另外一些人士认为首相做得很明智,真正犯了判断错误的是里根总统,他似乎置他的同盟于不顾,轻率地挑起了这场战争,假如使用常规武器时他的反应就是如此,那么当他在率先使用核武器之前要征得英国的同意,或者如果他是征得了同意并确实加以考虑,他的保证又会是怎样的呢?
起初,人们认为美国把英国搁在了一边,在这种丢脸的情形下玛格丽特还是挺了过来,她并没有因此削弱了自己的形象,反而大大加强了作为世界领导人的威望。
撒切尔夫人第二次执政在许多方面给她带来了更高的权威。雨果·扬在《星期日时报》里写道,她已从“狂热的激进分子变为让人生畏的政治家”。她讲话仍然非常激进,但是实际上最了解她的人都说她很清楚做一个激进分子的危险。
她的性格一如继往,生活方式也没发生变化。尽管她说过如果再一次连任的话,她在唐宁街将需要更多的帮助,但她并没有这样做。丹尼斯虽然在大选前已经有所预感,但是私下里他对自己的命运还是很满意,并越来越陶醉于他的名望了。
玛格丽特已经学会如何调整自己,1983年底她已从疲劳和挫折中恢复过来,尽管她的日程仍旧安排得满满的。格林纳达事件后,她花了七天的时间去闷热的新德里参加11月份在那里召开的英联邦大会。回国后她便迎战在沃林顿举行的国家绘画协会的辩论,在纠察线上的暴力行动和骚乱以及议院对她的责难。
临近年底时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那天正值圣诞节前夕的一个十分繁忙的星期六下午,爱尔兰共和军的一辆装有炸药的车子在那兹布里基的哈罗兹百货商店外爆炸,5人被炸死,多人被炸伤,其中有几位是警察。玛格丽特对此事感到非常震惊和愤怒。那时她正在切克斯,消息传来后她和丹尼斯立即前往伦敦警察局和医院慰问受害者及其亲属。有一位受害人在圣诞节前夜去世,玛格丽特当时就在那里给他的家属写了一封吊唁信。
撒切尔一家同往常一样在切克斯过圣诞节,丹尼斯的妹妹乔伊来切克斯和他们共度佳节。圣诞节前夜,家里汇集了30多人,他们多数是朋友和邻居。圣诞节那天,全家和几位客人吃了一顿家常饭,下午3点他们观看女王在电视上的讲话。
女王这次讲话的主题是有关英联邦和生活在英国的少数民族问题,为此埃诺奇·鲍威尔的指责女王的讲话的中心思想是来自唐宁街。
这并非事实。玛格丽特和房间里在座的人一样为女王的讲话感到吃惊,并且显得有点不大高兴。
“她正为英联邦作宣传”。有人大胆地说道。
“当然,她正是如此”,丹尼斯说。“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女王和玛格丽特之间一直存在着小小的隔阂。玛格丽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她当首相前有一次写信给女王,在信尾她写道“你诚挚的玛格丽特”。可是信给退了回来,女王向她指出写信给君主的一般不用诚挚一词,而是这样写:“女王陛下,我是你谦卑恭顺的臣仆”。
在每周的会见中,她们始终以礼相待。有一次在早餐时玛格丽特示范女王接见仪式的礼节,并站起身来做要求她完成的仪式的三道程序:进入房间;和女王握手;退出房间。她始终除了喝一杯茶其他什么也没有。
1983年11月,玛格丽特和女王首次要在同一个集会上发表讲话,玛格丽特坚决不让步。这次活动的内容是举行蒙巴顿伯爵纪念仪式,为了避免两人的讲话发生重复,女王的讲话被送到了唐宁街。
玛格丽特让龙尼·米勒去干这件事。米勒还未曾看过女王讲话的内容,他按时地拿到了讲话的副本并带回了家。他将装有副本的信封安全地夹在胳膊下,一到家就打开信封,发现罗宾·布特勒写的一张纸条:“龙尼,如果你把讲话稿丢在车上的话,你就得进监狱。”
由于女王曾和蒙巴顿伯爵关系密切,因此她一开头就称他为“迪克”。玛格丽特有关蒙巴顿伯爵的讲话很不自然,她对此有点气愤,可是当她们不约而同讲到“路易斯勋爵,人民开始了解他了”时却又非常高兴。
玛格丽特已开始关心下次大选了,同所有政治家一样,她投票取得胜利后就着眼于新的目标。在1984年的元旦讲话中她展望了今后10年的形势。她说英国将变得“更加寒冷、更加动荡和不安——可是它将会更加活跃。”在《读者文摘》刊载的访问记里她说道,“1984年她将致力于为自由和积极进取创造一个更加适宜的气候。”
她预测英国将在80年代成为“这样一个社会:我们能为老弱病残者提供更好的基本条件,国家为个人,而不是个人为国家。”
她还说她对已取得的成绩感到非常满意,她例举事实说明。自从1979年她上台以来,有75万租房人现在有的已经买下,有的正在买房子。“在我们的历史中,自由和财产总是紧紧地连在一起的;一个国家假如没有财产权也就失去了人权。”
“自由意味着责任,”她接着说。“这就是何以人们最害怕它。我们再也不允许国家垄断代替竞争;集体主义取代个人奋斗。让这个时代成为一个人人都有进取心的时代。”
正如观察人士指出的,她在今后四年里仍面临着重大问题,即如何降低税收;同时还得保持在国防治安以及社会服务上的开支。这正是她在1983年6月许下的诺言。
里根总统这样做的结果是使美国陷入巨大的预算赤字之中。玛格丽特不准备走这条路。她不愿给未出生的后代背上这些债务。
确切无疑的是,在下一次大选时她不能解散议会重新选举下议院,并说恢复经济还需要更长的时间。经济是否能好转——至少复苏百分之六十至七十——还将拭目以待。
保守党高层人士指出,“如果经济明显出现好转,只要尼尔·金诺克还继续鼓吹‘单方面裁军’;无论他的妻子多么有魅力,无论他的孩子们多么有感染力,英国人民再也不会容忍他信口开河了。”
玛格丽特引用一首打油诗来概括1984年的哲学和世界观
标新立异不准,
持之有恒不易。
开路先锋不难,
善始善终不易。
玛格丽特将善始善终看来是毫无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