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保守党在布赖顿召开年会,撒切尔夫人在年会上致辞。演讲结束后,近5000名代表全体起立,鼓掌、欢呼达六分钟之久。而此刻,玛格丽特却挂念着卡罗尔如何回伦敦。
卡罗尔反劝她道:“妈妈,你别老为我挂念。”卡罗尔时年29,游历了不少地方。那时,她正忙于考虑怎样只身从布赖顿回到伦敦。卡罗尔不停地劝说为自己操心的母亲:“别光为我提心,你看,有人还站着鼓掌欢呼呢,你该致谢才是。”玛格丽特连声回答:“是的,是的。”她面向代表席坦然一笑,握着双手在空中挥动,以示谢意。随后,她转向助手悄声问道:“是你送卡罗尔去车站吗?”
玛格丽特生活中最核心的部分是家庭,家也是她的事业心赖以倚托的巨大支柱。她喜欢家人围聚在一起,即便是日程安排紧张时,她也是这样。倘若她几周没有接到卡罗尔的音信,便会打电话去问,“喂,怎么老看不见你哪——那么忙吗?”卡罗尔则会说:“我不忙,可你忙呀!”自从玛格丽特当选首相这几年来,不消说,家庭生活受到很大的影响,可玛格丽特还是想经常了解孩子们的行止,有空就和他们共度闲暇。去年57岁生日时,她偕同家人去欣赏了一部上座率非常高的音乐片《猫儿们》。此次外出,照例左右有两个警卫护驾,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她。在幕间休息时,在影院走廓里有许多观众排起长队,等着要玛格丽特签名留念,而她也龙飞凤舞地挨个给人签,乐此不疲。有趣的是,在观众席的另一头,该音乐片的一位演员也在为签名忙得不亦乐乎呢!两位名人彼此招手,遥相致意。
但是,她也并非总是如此,有一次,却颇为扫兴。此事发生在1979年3月。那时,她正在曼彻斯特外的那茨福德参加一次补缺选举,候选人是“乔克”·布鲁斯—加丁:玛格丽特预定出席当地保守党的一次聚餐会。玛格丽特、德雷克·豪和一位保镖计划搭下午5点30分的列车从尤斯顿站出发。亏得秘书有先见之明,他们都带了装有食物的小篮抵达车站,以防旅途中没餐车。然而,在尤斯顿,不仅没有餐车,就连火车也没影儿;而下班车要到7点30分才进站。候车的人早已在月台上排成长龙了,玛格丽特一行则被请进了比较舒坦的站长室候车。可在那儿他们意外地发现了6点15分还有一趟车。由于那些已耐下性子准备在月台上等上二个小时的人们并不知道首相也在场,所以撒切尔夫人和随行人员顺利登上了6点15分的班车。火车上既无餐车,又无餐室,他们对自己有先见之明预先备下的小食物篮子颇有点洋洋得意。然而,列车在曼彻斯特快行了20英里后,莫名其妙地耽搁了二小时。车上那些旅客却已等得不耐烦了,很快,整个车上到处都在传撒切尔夫人在他们中间。直到次日凌晨1点30分,火车驶进曼彻斯特皮卡迪利车站,撒切尔夫人的签名数已超过了200……,至此,玛格丽特发誓,决不再乘火车旅行了。
在丹尼斯不配夫人时,人们也常能看到他在伦敦的大街小巷独来独去哼着小调,或者驾车回到自己那春意盎然的福特·科尔提那乡间庄园休假。
卡罗尔不要保镖保卫,她拒绝如此。她象伦敦的普通单身少女一样生活着。她有一辆“福特·菲埃斯塔”牌轿车,常驱车往返于伦敦和乡间。在伦敦,她也总是坐公共汽车或干脆步行。几乎很少有人在街上认出她来。她乘出租汽车到弗勒德街自己的家下车时,司机或许会问:“你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女人吧!”卡罗尔会说:“我对她很了解,因为她实际上就是我母亲。”1982年圣诞节过后,卡罗尔离开了伦敦广播公司,主要是因为周末夜间整整三个小时的节目令人不胜负担,而要说服知名人士在那个时间参加她的节目也是越来越困难。她转而担任了《每日电讯报》妇女版的专职编辑。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都不免要遭到暗箭中伤。卡罗尔很少抛头露面,所以也是其中遭人非议最少的一个。当然,她在伦敦广播公司的职位也曾受到诽谤。而丹尼斯也经受住了不少风风雨雨。第一次冲击是其家族所属的化学公司——“奇普曼公司”——被发现正在销售一种落叶剂,这种化学毒物在越南战争中曾造成了毁灭性的后果。1983年初,该公司因雇用沙特阿拉伯未持就业许可证的人而与该国当局发生纠纷。不久,他又卷入了一场大闹剧。那时他兼任某地产公司的顾问,他用唐宁街10号的信笺给英国威尔士事务大臣尼克拉斯·爱德华兹发了一封函件,要求他尽快就一项计划申请举行听证会,而该计划申请中包括了一项由那家公司提出的承资300万英镑的方案。对此,威尔士事务部拒绝了。而丹尼斯这封以“亲爱的尼克”开头的信却成了各报几个星期的议论中心,对他加以非难的人声称丹尼斯在滥用自己的地位。丹尼斯还因昆顿·黑兹尔零件公司则再度陷入窘境。自从伯马公司退休以来,他一直担任该公司的董事,而这家公司受控在南非对工人只支以低薪,其数尚不及英国与欧洲共同体提出的工资下限。然而,不管是丹尼斯也好,还是再加上卡罗尔也好,他们的遭遇根本不能与马尼相比。在玛格丽特担任首相的四年中,他是全家人之中受到抨击最强烈的人。
玛格丽特一直很幸运,马克却没能继承母亲的运气。他第一次碰到的麻烦是,他没能通过会计考核,却在一则关于摩托车赛的新闻中自夸为持有皇家特许状;并且,作为会计师协会会员的会计师,他在业务上还不能胜任这种工作。不仅这样,作为一个赛车驾驶员,他也是很不走运的。1979年在莱斯特郡麦勒里公园,他的驾车失控,事发后,他本人从翻车起火的残骸中被拖将出来;一年后,他的S—班德牌赛车失灵,以80英里的时速度撞上道旁栅栏;两个月后,他参加在西德豪肯海姆举行的一场练车赛,又一次从事故中大难不死;时隔10个月,他的车在墨西哥的一次1000英里大赛上,在沿线沙漠中再度失灵,马克称这段经历是“我平生最险的事”。
不会出现很多人争着聘用马克的局面,至少在伦敦。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不止一次曾被雇用他的公司“请出去”,到头来,还不得不另找出路。玛格丽特当选首相一年后,有消息说他已和一家日本服装公司——钟纺公司——签了受聘合同,在那儿充任仿羊皮茄克衫的示样模特儿,从而获得10000美元的酬金,用来支付赴远东参加汽车大赛的食宿费;他搭乘的是一家日航班机,其机票费用则由日本丰田汽车制造公司支出。
面对种种非议,马克看来真的感到困惑不安了,他自以为是正大光明的受聘合同竟会招致如此烦恼。别的赛车运动员毕竟还可在国外寻求资助者。马克设法去物色一家英国公司。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受母亲的约束,则对儿子自行作主的受聘合同玛格丽特显然也一无所知。“索赫”俱乐部和剧院老板保罗·雷蒙德主动向马克支付了高于日本公司的薪水——15000美元,使他摆脱了困境。但是,这几乎招惹了同样的激愤,人们认为首相的公子竟想靠从脱衣舞俱乐部中赚来的不义之财用以支付比赛费用。最后,布兰兹·哈奇的一个英国小组提出了一项赞助合同,这才一了百了。
然而,马克运交华盖。日本电视台与他签了第二个合同,担任模特儿推销卡蒂·萨克·斯科奇威士忌酒。他接受了《宝贝儿》杂志的采访,其间他说,英国人的问题是他们他妈的应该自己管好自己,别乱操心。更严重的是,《私探》杂志发现,在福克兰危机期间,他与一家同阿根廷作武器交易的公司有微妙的牵连。事实上他为生计所做的事有些不明不白。他拥有一家叫做蒙特伊格尔销售(伦敦)有限公司,这是一家设在萨里郡的、从事管理咨询业务的小型公司,但他本人一直不愿提及此事。车赛无非是一种嗜好,因为它介乎工作和享乐之间,他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还带着贴身保镖。这就引起了更大的不满。因为纳税人得为一个、有时是两个保镖提供经费,供他们跟着马克·撒切尔出国游山玩水。马克总是给人有点儿花花公子的印象。
有一次他乘“协和”式客机飞往纽约,单程旅费就花了1124美元。那位保镖也坐大型喷气式客机随行。但是,人们发现还有一个保镖和马克同行,用的也是纳税人的钱。回到伦敦,马克开着涡轮推进的“莲精”牌双座轻型汽车,那车太小了,容纳不下他的那些保镖,所以保镖们乘坐一辆不起眼的“罗浮”牌车在后面跟着。为此,甚至内阁中的高级成员也私下表示不安,担心马克会给玛格丽特闯下大祸,希望他不要再成天价满世界飞,而应为自己找个正经的工作干。
对这问题玛格丽特一清二楚,但没有敢当面对她说马克不好。她为平素管教马克不够而自责。像许多在工作的母亲所认为的,她对这个问题是不无责任的。因为马克幼年时,她并未在孩子身上化足够多的时间。1959年她首次选入议院时,就有人说她对孩子漠不关心,当初的非难不幸命中了。虽说亲朋故友们试图说明她在马克身上花费的时间不少于卡罗尔,而卡罗尔却证明不错。但费尽唇舌仍无济于事。
尽管马克屡屡犯错,不知道自己往往是被人利用,并且他对工作的热情决不会高于开快车和美女,但他决不会故意做有损玛格丽特的事。他崇拜母亲:一旦她周末可能得闲,他就会来看望她,母子共度周末——甚至现在到了29岁也一如往日。他对母亲的安危特别警觉。某天,他们全家和在契克斯共进午餐的客人们出去散步,起初马克一直落在和母亲同行的客人们后面,可当一名男子冷不防出现在前面拐角时,马克转眼就站在母亲身边了。很快证明,这人事实上他是一位保安官员,所以一切正常,但马克却一直不离左右,护驾在侧。
虽然马克常令母亲伤心,但卡罗尔却足以使母亲宽慰和骄傲。在那次布赖顿保守党年会期间,卡罗尔还在伦敦广播公司搞制作的节目。玛格丽特总是急切地想知道卡罗尔在这个节目中所担任的角色,以及这个节目的全过程。偶尔她也会相帮出个点子什么的。例如,有一回周末,卡罗尔主持的节目恰好与英国进入共同市场10周年纪念日在同一天播出,卡罗尔打算从周六的晨报中为这个节目找点有关材料,这样肯定会充实10周年纪念日。可是没有什么东西可资参考;那天是公假日,一张报纸都没有。卡罗尔正一愁莫展之际,恰巧妈妈走进屋来,“别急,我能告诉你有关共同市场的一切。”说着,玛格丽特就这个主题给卡罗尔上了一堂小课。之后,她从头至尾把这个节目排了一遍,而卡罗尔则接二连三地提出问题,这些问题也是卡罗尔在主持节目时势必要答复的,听众会问“干吗我们不退出呢?”“为什么在欧洲经济共同体中我们的食品价格会那么高?”等等,对这些问题玛格丽特都十分简洁地作了回答,以至卡罗尔干脆提出让妈妈代她去主持这个节目。
但在剑桥大学学生俱乐部组织的一次辩论会上,卡罗尔就埃尔斯佩思·豪反对撤销机会均等委员会的动议在作发言时,她却慌了手脚。之后,玛格丽特问起了当时的情形。卡罗尔说:“起初一切都顺利,可到我不知下文,去看发言提纲,而又找不到自己究竟谈到哪儿时,我就开始慌神了。”玛格丽特对她说:“你本来该来问问我。你必须在行间留下宽宽的空白。”她接着解释究竟应该怎样写发言提纲。
卡罗尔对妈妈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真是感到太吃惊了,正像她的同僚们同样惊讶不已地发现,工作午餐结束后,玛格丽特就叠起脏盘,或细心地询问客人们是否酒足饭饱了,或者使用什么餐具更合适。不过,这种轻松的举止言谈显然是出于精神平衡,隐藏在玛格丽特内心深处的是一种显示母性的需要。
玛格丽特也已感觉到自己离真实的世界太远了,关在唐宁街10号,高高在上,离群索居。这幢官邸本身就有着修道院禁声般的沉寂,下班后或周末期间,此间便阒无一人。即使是上班有人时,玛格丽特也与现实遥隔。诚如历届首相一样,她也不得不同周围的那帮蝇营狗苟的文官打交道,他们每说一句话,都要冠以“首相”的尊称,并顺着她的意思来汇报工作。她不能再外出采购东西了,也不能再漫步于“皇家大道”上了,过去她却能常常享受这般乐趣的。假如事先没有周密的保安措施,她连上一次馆子都是不可能的。她生活在一个完全不自然的天地之间。因此,正是对世俗的生活加以体验,诸如烤土豆和洗碟盘之类的,才使她保持心智健全。
全家团聚时,大家几乎从不谈论政治,都知道她想在家里避开政治,感受一下家庭生活的氛围。一次,不知是谁因某个问题责备她,她曾大发雷霆说:“天哪!想想看,我回到家里还得和我的家庭辩论政治!”从那以后,家里人都留意避开争议之点。他们对她的情绪起伏也很敏感,于是总看准时机,找恰当的时候,将消息透露给她,了解她的喜好,或向她讨主意。谁要是在不当的时候打断她的话头,她的嘴可不饶人;谁要是讲了蠢话,或陈述不清,无论是家人、还是外人她一概不能容忍。“胡说,丹尼斯,你忘了该说什么了。”夫妻俩在一块儿时她常常会这样说。
丹尼斯的地位常常只是礼节性的,而他保持着自己的尊严,所以备受喜爱。朋友们都习惯于称呼他为“亲爱的老丹尼斯”或“可怜的老丹尼斯。”他们的确感觉到他是受到很粗暴的对待,勉为其难地扮演自己讨厌的角色。他生性谦和,乐于承认玛格丽特是一个令行禁止、不可违抗的人。她将他差得团团转,如果在鸡尾酒会上他呆得过长,她就会叫他去进餐;她对丹尼斯的穿着并不马虎。每遇休战纪念日,迈克尔·富特在纪念碑前露面时看上去老是不修边幅,有人问玛格丽特对此作何感想时,她只是说,她对富特的妻子就让他那样出门感到惊讶。在最近一次和朋友们在一起的聚餐会上,吃罢饭丹尼斯便和妇女们一起起身上楼了,而谈兴正浓的玛格丽特则始终和这些男性呆在餐桌旁。
但是,玛格丽特在办公时却难得和朋友或家人在一起。契克斯是首相的乡间官邸,而不是朋友亲属聚会的所在,因此,周末常常是在公事招待中度过的。例如,玛格丽特常常会举行午餐会,款待保守党的重要支持者,实业界要人,大报编辑,艺术界名流。她时而也邀请政府成员偕妻赴宴,偶尔还请些芬奇利选区的保守党人。在福克兰战争期间,某晚她邀集三、五知己来喝几杯。那天“加拉哈德爵士”号被击沉,那时她的情绪正处低谷,很需要朋友来作伴。伊恩·高及其妻简定期去契克斯度周末。一次玛格丽特请他们俩来乡下,因为她认为伊恩累了,需要早点就寝。他们则悟出来,这意味着三个人要到星期日凌晨3点才能上楼去休息。
家人总是创造一切机会以便让她可以回契克斯过周末。因为他们估计,即便她一定要在周末工作,可换换环境毕竟对她有好处。她也能听从劝告,到户外去吸吸新鲜空气,绕玫瑰园快跑一周。假如她在契克斯,他们也不必发愁没人做饭了。而她很少有充分的休息。一到周六晚上,卡罗尔结束了伦敦广播公司的节目,驱车下契克斯,自然,不到凌晨2时半她是到不了那儿的。可玛格丽特会从她的书房里冲出来,道声“哈口罗”,还一手拿着个文件匣,一手抓着一把文件,全无睡意,随时都可坐下来聊个不停。
在其他时间闲聊的机会是很受限制的。卡罗尔大部分日子在7点左右去取邮件时往唐宁街内瞅瞅,也会心血来潮地去10号里的套房看看母亲。或者晚上从舰队街回家时顺路去看看,碰巧会发现玛格丽特正在匆匆忙忙换衣换鞋呢!玛格丽特最容易感到慌乱不安的是她会迟到:若是她没找对鞋子或提包,或发胶在脑袋上突出半圈,以及讲稿找不到了,她就会六神无主,一旦她为讲稿感到不安时,事情可能更不可收拾。一次在布赖顿保守党年会上讲话前,她耳环找不见了。卡罗尔则开口道:“这儿,用我的吧。”说着便摘下了自己的耳环,玛格丽特照办了。母女俩经常互相借用服装和珠宝什么的。比如,假如她要去出席正式宴会,她就会借用母亲的长黑披肩。去年玛格丽特去香港,她给卡罗尔带回了一件和她本人前一次出访时所买的一模一样的衣服。
在馈赠他人方面,玛格丽特一贯很大方。她第一次去美国访问时——那次她的护照被发现已过期无效了——她的秘书黛安娜·鲍威尔临别时就说了一句托她带一件漂亮手镯的饰物,她说,“我想要星条的。”玛格丽特则说,“噢,我大老远的够忙了。”可时隔一个星期,她给黛安娜的手镯带回了一根银制链条。
如今,如果她送一礼物,她得事先决定她想要什么,然后才叫人出去给她买来。她多么想偶尔外出仔细采购些东西回来,她常常说,“你是幸运的,我真希望也能去买东西。”可她又无暇分身。自从出任首相以来,她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定做的,尽管她有时也买马克斯—斯潘塞商店的老式成衣,她向来偏爱这爿店。但她是个爱挑剔的主顾,她在布料、裁剪、横褶和斜线方面都是行家,说起来一点不含糊。
首相是一个十分孤独的职位。不管怎么说,玛格丽特基本上是个孤独的人。尽管她也希望周围有朋友相伴,但在情感上她绝对不需要他们。她从未让任何人对她有过多的了解,而紧张的日程安排和严格的保卫措施等使她越加难以接近。
不久前,当她和一些老朋友去参加周日晚餐会时,特工人员提前三天检查了该地。周六晚上,玛格丽特和丹尼斯在两名保镖的保护下来参加这个原打算办得轻松自如的聚会。现在,她们已不可能想请谁就请谁了。朋友们不可避免地要保持距离,或者觉得她太忙,或者觉得她高不可攀。但事实却常常恰恰相反。比如,玛格丽特·撒切尔总是在给玛·威克斯泰德的信函及圣诞卡底部写上几句话,请她下次回伦敦时给自己挂个电话,之后,去年某天玛·威克斯泰德还真的去了电话,告知撒切尔夫人她已南下,并给玛·撒切尔的秘书卡罗琳·斯蒂芬斯几个可能有空的日子,让她挑方便的一天,玛·撒切尔选了最前面的一天,即星期天晚上,相隔不到一周。玛·威克斯泰德和她丈夫阿瑟应邀赴会。他们原先以为出席一个正式的召待会,所以夫妇俩衣冠楚楚地来到唐宁街10号,可万万没想到玛·撒切尔本人在门口恭候他们,穿着打扮完全是家常模样,她刚从契克斯赶回来。只有她和丹尼斯两人在场,玛·撒切尔先领她的朋友参观了这所房子,随后四人在套房内坐定,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不过,这种小憩是不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