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林一家在罗马之行之后回到德国。希特勒快过50寿辰了,赫尔曼不想错过盛大的生日游行。4月18日下午6点,他乘火车回到柏林。新闻摄影家们抢拍了他在站台上大踏步行走时的照片,他的皮肤晒成棕色,身体健康,身着便夏服,头戴一顶软毡帽,洋洋得意地挥动着有金圆头的手杖。
戈林和希特勒在当天晚上共进晚餐时,发生了一件着实使他震惊的事。希特勒告诉他,如波兰拒绝达成协议,他将采取军事行动,收复格但斯克自由城(这座古老的德国城市大战后属德波共管)。这是戈林第一次听说希特勒的4月1日指令要制订白色方案,涉及到可能同波兰开战。
这个消息使戈林大吃一惊。波兰是他独占的领域。他气吁吁地说,“这样做,我怎么能理解呢?”
“我熟练地处理了其他情况,”希特勒谨慎地反驳说,
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同。
亨德森听说了这拒绝的话,陆军元帅带着“温和的劝告”从意大利归来,但希特勒批评他太“女人气”,是这样一位“老妇人”。
另一场战争似乎在向欧洲走来。4月20日,他50岁诞辰那天上午10点,希特勒召集三军总司令到他的书房,作了简单而坦率的讲演,使他们清醒地认识到采取主动的必要性。他说他的前半世纪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处于才能的顶峰”,他又不动感情地说,“因此我决定现在打,在我们还拥有军事优势的时候。”帝国首都那天沉浸在长达5小时阅兵式的砰砰啪啦声和欢呼喊叫声中,戈林决定连一天也没有必要在柏林多待。戈林的副官卡尔·博登萨茨对法国空军武官暗示,戈林的健康“非同寻常”,他完全使里宾特洛甫黯然失色。
戈林的尊严受到严重打击。几天后,他经历了最丢脸的倒霉事,又是里宾特洛甫在幕后操纵。他指示驻西班牙的四年计划代理人约翰·伯哈特安排戈林和现打了胜仗的弗朗哥将军之间的会谈,但由于“军事特点”严禁他通知德国大使。一开始,弗朗哥同意会晤,但后来因“政治原因”推迟了。戈林声称无论如何他也要来,接着便开始进行了几天痛苦的争论。5月1日,里宾特洛甫被博登萨茨提醒,指示他的大使干预。弗朗哥仍然拒绝,5月9日,戈林收到一份电报,通知他这位新独裁者最终同意在萨拉戈萨见他。戈林反对会晤地点。他要求弗朗哥在瓦伦西亚见他,10日乘坐汉堡一—美洲航运公司的“瓦斯卡兰”号轮船,在四艘驱逐舰的护卫下,起航前往瓦伦西亚,计划在会晤之后前往汉堡。
小舰队在听说弗朗哥坚决拒绝来瓦伦西亚之后,在卡斯特利翁抛锚。希特勒他发了电报,严禁戈林上岸。戈林计划受挫,深感遭到凌辱,在轮船甲板上来回踱步。
戈林怀疑这场羞辱又是里宾特洛甫在背后策划,便命令轮船掉头回意大利的里窝那,经陆路回柏林。在这里,他收到了一份外长5月16日口授的长达6页无情的谴责信,对戈林未经批准的罗马“国事访问”和骇人听闻的西班牙外交惨局“深表忧虑”。里宾特洛甫教训说:“这样做事只会在外国人心目中造成一种德国政府机构无秩序、不团结的印象”。
戈林激愤地找到艾尔弗雷德·罗森贝格。
“里宾特洛甫只在这里交了一朋友”,戈林抱怨说,他指的是希特勒。“否则除了敌人别无其他。他给我写了深表忧虑的蠢信。我很想拿给元首看看。”(实际上,里宾特洛甫本人对这一手已早有防备)
罗森伯格附和道:“(里宾特洛甫的脸皮)比两块木板还要厚,却骄傲自大,我行我素”。
“我们被他用‘交际’欺骗了”。戈林发牢骚说,“我们仔细看一看他认识的法国公爵和英国勋爵,他们都在香槟、威士忌和白兰地上发了大财。现在这个白痴以为他可以到处扮演铁腕总理的角”。他停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好在像他这样的蠢货时间长不了。”
1939年5月21日,意大利外长齐亚诺公爵到柏林签署军事联盟条约。事先没同戈林商量,但在摄影师拍摄签字仪式时,里宾特洛甫邀请戈林站在其后面。
“你以为我疯了?”戈林厉声说:“我甚至连签些什么都不知道。”
他仍很生气故意躲避柏林官方指定的活动。5月23日上午,他全副戎装,到万塞参加空军国防学院的正式开幕仪式,却派助手米尔希将军下午去总理府聆听希特勒作的重要秘密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