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斯尼格故意拖延时间。给库斯尼格规定辞职的最后期限是下午5点30分。
戈林很没耐心,几次通话时,维也纳都给打断了。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到他规定的最后期限。戈林把最后期限又延迟了两小时。从前被取缔的奥地利冲锋队和党卫军部队现在身着制服,耀武扬威地在维也纳大街上巡逻。戈林命令格洛布茨尼格解除国家报刊负责人的职务,要由“我们的人”来接替。他明确地说明了新部长的人选,“司法部,坦率地说,你知道谁接管。”
格洛布茨尼格:我明白,我明白!
戈林:好,说说是谁?
格洛布茨尼格:你的姐夫,对吗?
戈林:没错。
5点30分,他接到西斯一莫卡尔特的人从维也纳政府会议室打来的电话。他听得出,当他们意识到他确实准备入侵时,他们声音有点颤抖。他对西斯一莫卡尔特大喊大叫,要他马上和德国武官沃尔夫冈·穆夫将军一起去总统府,“如果对我们的要求不接受,今晚我们就入侵,奥地利就会结束!……告诉他,我们不是威吓。如果米克拉斯4小时之内还不明白,那就告诉他我们会在4分钟之内让他明白。”他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上,坐下来继续等。
那天晚上,他举办冬季舞会。他发现奥地利公使及其武官托辞没来,但1000多客人已经聚集在装饰华丽的飞行员大楼。空军乐队高奏乐曲,柏林的体面人物在地板上跳着华尔兹。在最后向10万部队和数百名空军飞行员发布命令后,不时地有穿特殊制服的人溜进溜出,传递消息和电报。
意大利是一大变数。面色忧郁的意大利外交家乱糟糟地聚在一起,嘴巴紧闭,一言不发。白天,希特勒和戈林一起给贝尼托·墨索里尼起草了一封信,为他们即将在奥地利采取的行动辩护。戈林派他的朋友菲力普王子带着他给罗马人的书信前往意大利。
戈林在总理府等候维也纳和罗马的消息。7点30分的最后期限到了。就在8点钟之前,西斯一莫卡尔特又打来电话:库斯尼格仅仅“引退”,留下一切事情都悬而未决。
8点30分,希特勒正式下达执行命令。舞会上,一种无形的紧张像乐队队员的鼓皮那样紧绷着,戈林回到舞场,紧张气氛马上笼罩了整个大厅。他把米尔希将军拉到一边,低声说,“我们拂晓时进入。”
这已经不是秘密。交头接耳和其他方式已将它传遍了舞场。戈林向马什姆·吉斯特拉蒂保证,德军不会向因斯布鲁克以南推进,这位外交官反应很冷淡,然后表面的紧张随着好消息的到来有些缓和。晚上8点40分,威廉·凯普勒从维也纳打来电话说,米克拉斯命令奥地利军队停止抵抗。当普鲁士歌剧院芭蕾舞团在台上翩翩起舞时,坐在贵宾桌中间的戈林从节目单上撕下一页纸,用铅笔给内维尔·亨德森爵士写了一个便条:
乐曲一结束,我要跟你谈一谈,把所有的事情都向你解释一下。
他们在戈林的私人房间里见面。这位英国大使说:“即使库斯尼格做法鲁莽,德国也没有理由入侵。”
两小时后,墨索里尼对希特勒行动表示赞同。他坦率地对菲力普王子说,当库斯尼格一作出决定公民投票的
蠢事时,他就把奥地利划掉了。
希特勒向戈林祝贺说:“我一直清楚,我们可以信任墨索里尼。这是我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刻。我从未怀疑过他的伟大。”
由于三面被虎视眈眈的德国部队包围,捷克斯洛伐克才意识到,它未来的战略地位已不复存在。晚上11点,捷克部长维伊泰克·马斯特尼匆忙拜会戈林,献上了一大堆恭维话。这位陆军元帅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布拉格没必要担心。马斯特尼把戈林的保证报告了捷克总统爱德华·贝尼斯博士,总统方面保证不调动捷克军队。午夜,戈林听了之后说,“好。因为元首到别的地方作短暂逗留,他将最高指挥权力授予了我,我现在可以正式重复我的话。”
凌晨2点30分,戈林听说希姆莱已飞往奥地利,便让手下的一个得力助手给维也纳精疲力尽的西斯一莫卡尔特传达紧急电话指示:“戈林要你马上接管他们的监听机构,明白吗?”戈林不想让希姆莱在这些地方碍手碍脚。
天一亮,300架德国空军运输机就开始往奥地利运送部队。戈林有生以来第一次代理国家首脑,心满意足地品味权力的滋味。他给马斯特尼打了电话,这一次是允诺德国军队不会进入离捷克边界10英里的地方。他派人去把陶西芝找来,傲慢地说,昨天晚上的舞会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