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点“纪念品”硬塞进丁恩太太的手里,也不顾她的抗议和我的不礼貌,就在他们打开房门时,我从厨房门溜掉了;约瑟夫本来就相信,现在更加认定他的下房里的同事在干那不正经的轻薄勾当;幸亏这时候他听到了清清脆脆“当”的一声响——有一枚金币落到了他脚下〔3〕,他这才认出原来我是一位有体面的正派人士呢。
我步行回家时,绕道经过教堂,因此路程拉长了。不过隔了七个月时间,我发觉这座建筑已显示出在衰败下去的痕迹。好几扇窗子,碎掉了玻璃,露出黑洞洞的缺口来。屋顶上,只见处处有石板歪离了原来的窝儿,突了出来,等到秋天的几场暴风雨一来,就要渐渐地掉光了。
我在靠近原野的斜坡上寻找那三块墓碑,不一会就给我找到了——那中间的一块是灰色的,一半埋在石楠树丛里;埃德加·林敦的墓碑脚下已爬上了草皮和苔藓,总算和周围的景色已有些协调;只有希克厉的墓碑还是光秃秃的。
在那温和的露天,我在那三块墓碑前留连徘徊,望着飞蛾在石楠丛中和钓钟柳中闪扑着翼翅,倾听着柔风在草上飘过的呼吸声,不禁感到奇怪,怎么会有人能想象,在这么一片安静的土地下面,那长眠者竟会不得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