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个倒栽葱直跌下地,倏然不见。毗耶那吃了九子大亏,抠去眼珠,面上还是血淋淋的,忍着疼痛,在那里运用法
宝,不期一个也拿不住,咬牙切齿,收了钵盂,放出泥丸宫内毒火,将七宝阁烧作灰烬。
那时隐娘走脱,鲍师亦敛原形,遥见七宝阁火起,不能去救,只索听之。隐娘道:“曼师如何不走,遭此双难”
鲍师道:“他自恃有神通,要装个硬汉,落得做个荼毗尼了。”隐娘道:“如何解”鲍师道:“佛家以火焚谓之荼毗。”
隐娘道:“噫纵使入火不爇,怎能出此钵盂”忽见公孙大娘驾云而至,说:“帝师因剑炁飞回,所以命我前来探看,
二师因何在此凝望”鲍师亟问:“见曼师么”公孙道:“并不曾。”
隐娘把始末略说了几句,遂一齐回到宫中。
曼师正与月君坐着讲话。鲍师笑道:“做不成荼毗尼,原是个曼陀尼在这里。”曼师也笑道:“我如今要帝师陪还
我七宝阁,不过是房产宫司。若连我荼毗了,就是人命案件,连我们见证一个也走不脱哩”众仙师皆笑。月君各慰劳
了几句,便道:“曼师说这头陀法术利害,如今请那位去降他”鲍师笑道:“是个魔僧,只曼道兄有降魔之力,再请
谁来”曼师道:“你只信嘴儿胡诌,难道这钵盂锡杖是魔家之物”鲍师道:“难道他泥丸宫内不是魔性之火你降
不得,你去请令甥女来便了。”曼师道:“从来只有以道伏魔,没有个以魔伏魔的。”
鲍师发话道:“治河的有以水治水之法,治病的有以火攻火之法。汉之张京兆有以贼攻贼之智。前此奎道人作祟,
你就不肯去请刹魔,说是自坏体面。难道鬼母不是魔道中出身的怎么就肯来劈死了他呢”曼师笑道:“好个做媒的
嘴牙,偏偏说来都是听得过的。”月君道:“鬼母尊在天阙,不好再渎若舍了刹魔姊,更无可请。”就取留着的一茎
青丝发出来,暗暗祷告。只听得霹雳一声,早已不在手中了。月君恐刹魔主径去收服头陀,又烦各位仙师仍向前去接待。
曼师道:“若要接待,且把卸石寨的九仙台移去,也好坐坐,难道去站在空中不成
就将来陪我的七宝阁,也还差好些珍宝哩。“月君道:”我在九仙台上另造一座七宝阁,送到无门洞天以作供养。
“鲍师道:”老曼竟是无利不往的,那九仙台是天造地设的奇石,你就要僭据起来,只怕的少些福气。“曼师道:”老
鲍好不知事,你看如今钦差出去,那个不赚注大钱回来要照着我那样只够本的,也就没有哩“月君大笑。
三位仙师便飞向九仙台上坐定,用出神通,连峰根拔起,从空飞去,轻轻的落下,正压在烧残七宝阁的基上,寂无
声响。
毗耶那抬头看见,忖道:“怪道他们成了事,原有这些精怪会弄手脚。若在白日,决难了当,我且待他半夜,悄然
将钵来盖下,待走那里去”主意已定,仍然垂目而坐,佯若不知的光景。
且说刹魔圣主之发,犹如龙化之丝缕,夭矫凌虚,飞回宫内。刹魔已知必有缘故,遂在须尔山顶,运动神光一望,
见有个头陀在座假莲台上,顶内喷出的火焰,其势纠纠而不纷乱,状若虬龙之蜿蜒,长有数百尺,腾掉于半空之间。刹
魔道:“此火首毗耶那也,我正要收之。”又见对面一座高峰,玲珑雟槵,其巅构有层台,是曼尼、鲍姑、隐娘在内。
时正月色昏黄,遂呼口气吹去,将九仙台罩住,如在铁瓮内一般。乃飞身直下阎浮世界,不刹那间,已在头陀火焰之上。
刹魔主揭起翠霞裙,端端正正,将数千年豆蔻含葩的玄窍,对着他泥丸宫发火的所在,盘膝坐下,那火焰就灭了三分。
随着焰火再坐下去,已减了一半。
头陀正在运用工夫,觉着火力渐消,心甚惊讶,却有一胞滚热的溺,满头满脸的撒将下来。刹魔早已坐在头陀顶上,
溺还不绝,淋淋漓漓,灌注在前后衣领之内,遍身沾渍。脑门透进一股香气,骨软筋酥,缩做一堆,动弹不得。刹魔主
随取出身边软玉红香夹袋,轻轻拎起,把头陀装在里面。回手一招,十数个魔女都来了,取了各种的法宝。吹口气,将
九品莲台及一面大字牌烧个干净。才到九仙台上,黑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