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嫌,又复易起。卦兆之飘然远举,乃理之所必然,亦抛之所必至。帝师一去,脱有内衅外侮,又谁得而禁之程道人
所也。“钱芹奏道:”史彬、程济言帝师行止自是无错,但臣与吕军周旋数月,见其作用,真命世奇才,所谓天生李晟
以为社稷者。又高咸宁,向为铁铉谋士,丹心凛合德,自能为陛下削平逆贼,奠安五室,何在乎帝师之高飞远举哉
“郑洽曰:”祭酒之言,谁曰不然然亦有说焉。人心不同,咸如其面,那能人人忠义,个个同仇即如大师当阳之日,
在廷诸臣,谁忠谁奸,谁能首席得不到利害关头,安见薰莸各别帝师不去,似乎万人一心;帝师一去,或亦人各有
心,安能以二三人之忠而概其馀哉“程济曰:”郑洽之言,真勘得破。“
帝又问史彬曰:“向者高炽请的江西张道人,斩了他一个猴精,朕虽未目击,但得之道途传闻。果有此事么”史
彬对曰:“然。诚有之,臣亦不能知其委曲。”帝曰:“若无此一端,朕已早赴济南,且复了大位,再图始终。只为此
事可疑,所以向者踌躇未定。目下卦兆又见大凶,朕之不往决矣。”程济曰:“若回绝他不往,则又不可。当日在神乐
观卜得坤卦,第三爻无成有终。臣已断定,今日之归妹,亦正与此四字相合。
大约主其事者,皆实心为国,所云大凶之象,不生于其下,则发于其外,岂可并忠义而绝之臣有一策,莫若暂以
足疾辞之,而讽其直捣北平,歼彼燕冠,然后大师意据北阙而复位,则已无外侮,即有内衅,容易消除。至若金陵高炽,
自可招抚之,以徙封于他处。“郑洽曰:”彼亦不服,当如之何程济曰:“纵使南北平分,然自古以来,北可并南,
南不能兼北。以士强,总在西北。这且些复位后,再行商榷。”
史、郑二人,皆以程济之言为善,叭钱芹又奏曰:“銮舆不住,则忠义失望,旧臣遗老,必致散去。莫若先发手诏,
俾臣等赍赴阙下,令即兴兵讨寇,圣驾徐徐而来,驻跸荆襄之上游,以俟北平底定,庶几可以安慰人心。”帝沈思一会,
谓程济等:“钱芹之言,深为社稷,岂可空言以复之朕之子文火奎,今已长成,现在黔中黎平地方,先去寻他,送至
济南,权为监国。再有朕祭死难诸臣之文,及从亡诸臣之列传百馀篇,皆朕之亲笔。再有怀想宫阙诸诗,一并封去。俾
诸臣见之如见朕颜,何如”四臣皆泣而顿首曰:“圣裁甚善。”其祭文与列传,皆系原稿,唯诗另录一册,略记数首
于左: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潜移四海心。
凤返丹山红日远,龙归沧海碧云深。
此微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沈。
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
右题金竺罗永庵阅罢椤严磬懒敲,笑看黄屋寄团飘。
南来瘅疠千层迥,北望天门万里遥。
款段久忘飞凤辇,袈裟新换衮龙袍。
百官此日知何处,唯有群乌早晚朝。
右题鹤庆大喜庵露滴松梢溅衲衣,峨眉山半月轮微登临不待东翘首,遥见云从故国飞右登峨眉口占霸气凉事已非,
荒台故迹尚依希楚歌赵舞今何在,但见春禽绕树啼右登章台怀古帝亲手写毕,与文章合作一卷,加以缄封,上题:“祭
酒钱芹转奏帝师睿览。”钱芹拜手而受。帝复论曰:“朕病未诠,须得一、二人陪侍。史彬留在于此,汝与郑洽二人,
可至黎平曾长官家,问有廖平于某年寄养的曾文火奎,本姓朱氏。一会着了,便述朕命,同赴济南监国。或即登基,亦
无妨于大体,比不得唐肃宗灵武即位也。那时朕回静养以娱晚景,更觉遂意。”钱芹又奏:“臣等去访东宫,必有个凭
据才好。若只空言,彼上如何肯信”帝曰:“朕父子别已十年,如今相会,也认不得。当日东宫臂上,带着一副汉玉
雕成玲珑盘龙的镯儿,仓皇之际,跌坏其一。只这句话当作凭据罢。”钱芹、郑洽,遂拜辞启行。
且问帝的太子,怎在笏平昌姓了曾氏还未分明个来由。
当帝出亡之日,太子止有四龄,势不能携挈同行。兵部待郎廖平,泣请于帝,匿之而去。廖平原籍襄阳,帝往还吴
楚,每至其家,不免为人知觉,就有奸臣密告于燕王,燕王即发缇骑抄家查勘。幸亏先一日,有黎平曾姓,客于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