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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小西北风刮着,天很冷。但是,陶自然的心却是很热很热。从递给李阔那封信开始,她就铁了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天黄昏,陶自然敲李阔家的门,开门的是老套子。

老套子一头长发,凶巴巴地说:“敲棺材板子啊!找谁?”陶自然一愣:“李阔老师在家吗?”老套子一看是个美女,放陶自然进屋。

李阔迎出来介绍:“这是我表弟,来找工作,住我这儿,一时半会走不了。这是我的学生陶自然,都不是外人。陶自然同学,有事吗?”陶自然说:“路过这里,顺便看看。”老套子被陶自然的美貌吸引,流氓兮兮地说:“妹子长得真水灵,你看脸皮细嫩的,一掐冒浆儿,真是个美人坯子,看着养眼。表哥说得对,都不是外人,一起吃饭吧,亲热亲热。”陶自然忙说:“谢谢,我还要晚自学,走了。”

陶自然走后,李阔说:“套子,有点过了。”老套子说:“这小妞长得真甜,你就是要躲她?李哥,到嘴的肉不吃,是不是……嘻嘻,那家伙不干活了吧?”李阔板下脸:“废话少说!”掏出几块钱,“这是今天的报酬。连来一个星期,不过一定要把嘴封严了!”

大家在晚自习,陶自然心不在焉。她愣神想着,看来最近是没法到李阔家去了,要再表心迹只有写信。陶自然给李阔写信,写得忘我,没发现小丁蹑手蹑脚走她背后偷看。小丁大致看到了信的内容,大吃一惊。

夜晚,小丁悄悄钻进吕卫兵的被窝,把陶自然给李阔写情书的事说了。他怕吕卫兵不信,还把情书背了几句:

李阔,亲爱的,不便到你那儿去,写信去你要回信。你怕我不是真心爱你?放心,我的爱不是牵牛花,早开晚谢,我的爱是无花果,花开得隐蔽,但果实实实在在……

吕卫兵严肃地说:“李阔是老师,政治运动的老油条,陶自然是学生,涉世不深,李阔是诱骗少女。这事咱能不管吗?拿到李阔诱骗陶自然的证据,向公安部门举报,说不定会挖出个流氓团伙!”小丁说:“对,咱们得挽救陶自然,不能让别人流氓了。”

陶自然匆匆扒了两口饭,把一封信揣进兜里,离开食堂。吕卫兵和小丁一前一后,暗暗跟踪。陶自然把信投进校邮电所邮筒。

小丁说:“这件事挺荒唐。他俩岁数差得太大,李阔又是残疾人,能和她那样吗?”吕卫兵说:“我在政工组干过,查了不少手抄本,有一本《少女之心》,太流氓了,有些流氓就是拿它给女孩子看,使女孩子堕落。我估计,陶自然是受李阔的诱惑,说不定他就有手抄本。咱们这是正义行动,意义很大。陶自然这封信寄出去,李阔很快就会回信。”

于是,这俩人经常去校传达室等邮递员送信,邮递员来了,堆了一桌子信件,他俩就乱翻拣。高大爷问:“你们每天两遍来翻这些东西,找什么呢?”小丁说:“我这同学好多日子没接到家里来信。他爹瘫痪在床,他妈闹离婚,他当儿子的能不急吗?”

高大爷说:“你妈不对,是不是花心了?”吕卫兵没法解释,只好不吭声。高大爷又说:“老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你妈这叫水性杨花啊!”吕卫兵忍不住火了:“你妈才水性杨花!”高大爷说:“你这孩子,怎么火了?”小丁说:“大爷,你这么说不好听,这不是戳人家的伤疤吗?”

小丁发现目标,偷偷藏起一封信。二人急匆匆跑进小树林。吕卫兵狠狠捣了小丁一拳:“你爹才瘫痪,你妈才闹离婚!”小丁笑:“我不是怕高大爷怀疑吗!”一举信,“打开看看?”吕卫兵说:“私拆人家的信件犯法!”“送回去?”“那还怎么破这个案子?”

小丁摆弄着信,用手捻着封口,一点点捻开了。小丁念信:

陶自然同学,我感谢你的美好心意。你对我有好感,或者说崇拜也可以,我都能接受,但爱我坚决拒绝,咱俩之间谈婚论嫁是绝对不可能的……

吕卫兵很失望:“没戏了,李阔那儿没事。”小丁说:“白忙活了。这信怎么办?”吕卫兵说:“还能送回去吗?”“那就撕碎。”小丁立马撕信。吕卫兵拦挡来不及了。

当天下午,李阔摇着轮椅过来,陶自然在远处看四周无人,走到李阔身后小声说:“李阔!为什么不回信?”李阔淡淡地说:“回了,我的话在信上说得很清楚。”陶自然奇怪:“回了?可我没接到啊!”李阔说:“没接到?回去再写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又过几天,高大爷正在传达室分拣信件,他见吕卫兵和小丁走来,拉开窗子喊:“这信是你们班陶自然的,她来过好多次等这信,捎给她吧。”小丁接过信,二人急忙来到宿舍。吕卫兵说:“这笔迹是李阔的。”小丁说:“陶自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偷看没意义。”吕卫兵说:“李阔不是不想和陶自然好,是试探陶自然是不是真心!那就看看?看完再送回去?”

吕卫兵和小丁正看信,陶自然出现在门口。陶自然冲过来,一把抓起信叫喊:“啊!你们私拆我的信件!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哭着跑出男生宿舍。

吕卫兵和小丁惊得半天相视无语。小丁问:“吕哥,怎么办啊?”吕卫兵说:“这事儿是你把我扯进来的……”小丁喊:“明明是你把我扯进来的!”

吕卫兵急赤白脸地择巴自己:“你不告诉我陶自然给李阔写情书,我能动那心思吗?你勾引我,信是你偷的吧?也是你拆的吧?你还说什么?”小丁惊呆了,盯着吕卫兵的脸:“妈呀,我才知道什么是阶级斗争了,太可怕了,太残酷了!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吕卫兵说:“反正我是你的受害者。”小丁躺到床上:“行啊,这事我全担着,行了吧?”

大家在晚自习。吕卫兵和小丁坐在一起,头也不抬地看书。陶自然走进来气愤地说:“咱们班发生一件十分丑陋的事!吕卫兵和丁学武太卑鄙无耻了,他俩偷拿偷看我的信件,还私下销毁!他们还有道德感吗?还配做大学生吗?”

大伙站起来,怒视二人。赵长天问:“你们俩,陶自然说的是不是事实?说!”二人把头几乎夹到了裤裆里。初萌喊:“老实交代!”

吕卫兵说:“我交代。有天晚上,钉子偷看了陶自然写的信,发现信的内容挺那个的,就告诉我了。我当时挺生气,说你偷看人家的信干什么!他说,看了怎么的?许她写不许我看啊?还把信的内容背给我听,我堵着耳朵不听,他就钻进我被窝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念……”

小丁气愤说:“你胡说!”吕卫兵说:“我没胡说!第一封信是不是你从传达室偷出来的?第二封是不是你从高大爷手里接过来的?两封信是不是你打开的?”

小丁说:“好你吕卫兵,我今天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既然这样,我就和盘托出,让你的罪恶用心见见阳光!”说着走到了教室前面,“同学们,我也不避讳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是这样的,吕卫兵一直盯着陶自然和李阔老师,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他背地里对我说……”吕卫兵趁大伙不注意,悄悄从后门离开教室。小丁继续说:“……情况就是这样,吕卫兵说,这是阶级斗争新迹象,是资产阶级争夺下一代,说陶自然很危险,我们要拉她一把……”

陶自然愤怒地说:“我看你们才是阶级敌人,是‘四人帮’的同党!我要把这事告诉学校领导,还要报告警方,狠狠处理你们俩!”

韩老六叫:“对,戴手铐子,蹲笆篱子,啃小饼子,喝涮锅水!”赵长天劝道:“自然,都是自己的同学,以牙还牙不好。”初萌说:“长天说得对,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

石捧玉说:“自然,千万不能惊动校领导,更不能报告警方。你要一告,吕卫兵和钉子可能被学校开除,还要受警方处理。”张巧巧说:“他俩的行为确实可恨,但毕竟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造成了他们畸形的心理。现在虽然粉碎了‘四人帮’,但每个人的身上还或多或少拖着过去的阴影。大家都不容易,吕卫兵更不容易,原谅他吧……”

五位班委研究,这事就在班里解决。夜晚,吕卫兵和小丁站在教室中间,赵长天等人坐成一排,像是开设法庭。

赵长天严肃地问:“你们知罪吗?”二人急忙连连点头:“知罪,知罪!”赵长天板着面孔说:“我们研究了,你们二人必须向陶自然赔礼道歉!”二人连声说:“赔礼道歉,赔礼道歉!”赵长天问:“你们应不应该受惩罚?”二人哈腰:“应该,太应该了!”赵长天说:“念你们认识错误的态度还可以,我们研究,不把这事报告学校,但必须惩罚你们!”赵长天背着手在教室里踱步,“怎么惩罚呢?打一顿?不忍心,罚你们出血?你们也挤不出多少脓水。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俩打扫教学楼厕所一个星期,基本标准是不能堵,不能有异味儿。还有,女厕所我不知道,男厕所不少门上写了画了些乌七八糟的下流东西,你们都要擦掉!”

吕卫兵说:“办得到。”小丁急得要哭:“我们只负责男厕所,女厕所我们不敢进啊!”赵长天说:“白天不敢进,不会晚上进吗?就这么定了!”

黄昏,吕卫兵和小丁打扫完厕所,拖着疲惫的身子走来。吕卫兵说:“走,找陶自然赔礼道歉去啊!”二人来到女生宿舍,吕卫兵对陶自然说:“陶自然同学,对不起,我和钉子都错了,向你赔礼道歉,原谅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保证今后不犯这样的错误。”小丁带着哭腔:“姐,我是错了,知错改错,我和卫兵都接受大家的惩罚了,饶了我们吧。”

陶自然哭着:“你们把事情做出去了,两片嘴唇一动弹就完事了?没那么容易!他们的惩罚不算数。这件事对我的伤害太严重,我心里过不去,再说,这事要让李阔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行,我不算完,明天就去保卫处报案,你们让我臭了,我也要让你们臭!”

吕卫兵哭丧着脸哀求:“陶自然,都是同学,何必相煎太急?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得给我们留条活路。”陶自然说:“我不管,先是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别说了,明天保卫处见吧!”

吕卫兵低下脑袋:“彻底完了,这个学校待不下去了!”“哼,告就告,要臭大家一起臭,明天我还不打扫厕所了呢!”小丁说着走了。

吕卫兵和小丁走了,陶自然还在哭泣。张巧巧劝解:“好了,别没完没了的,他们俩固然不对,可你做的事就光彩了?这事传出去好听啊?得饶人处且饶人。”陶自然抹着眼泪:“怎么不光彩了?我恋爱不犯法,他们犯法,就应当付出代价!”

石捧玉说:“你就没想过?那样你也要付出代价。”陶自然决然地说:“该付出就得付出!也好,让大伙都知道我在追李阔,看他还躲不躲了!”

吕卫兵回到男宿舍,整理好行李,把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提着行李恋恋不舍地走了。几个人走进宿舍,赵长天发现桌子上的信,拿起来急急地看过说:“坏了,吕卫兵跑了!看来陶自然没原谅他俩,把信送给陶自然看看!”

男女同学聚在女生宿舍。陶自然看信:

……陶自然,说真的,我不想干涉你的私事,就是怕你年轻,没有社会经验,落到坏人手里……我不由自主地把李阔老师想象成老狐狸,想象他给你下圈套,是他在勾引你,我甚至想象他是个黄色手抄本的始作俑者。我是抱着为社会铲除毒瘤的理念行动的……

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很关心你,把你当作小妹妹,想保护你,但是没想到伤害了你。你既然不肯原谅我,那我也没脸面再见你,这个学校不能待了,我走了。千万不要难为钉子,他太小,太幼稚,过错都在我身上……

陶自然看着信流泪了。韩老六问:“吕卫兵跑了,要不要报告学校?”石捧玉说:“还嫌事情闹得不大啊!大家赶紧分头找吧,都带上手电!”大家跑出来,拿着手电呼喊吕卫兵。

吕卫兵蹲在火车站候车室的角落里,两手抱头正在发愁。他突然听到候车室门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看到全班同学正向自己走来。陶自然轻声说:“吕卫兵,回去吧,我原谅你了。”吕卫兵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陶自然拿出吕卫兵的信笑着:“吕卫兵,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会再犯这个毛病了。”吕卫兵诚恳地说:“大家放心,只要气候正常,一般不会犯了。”

走出火车站,赵长天拽了初萌一下:“我家就在附近,到我家看看吧,我父母一直要见你。”二人来到赵家,赵母握着初萌的手,眉开眼笑:“多喜兴的姑娘,快坐!和大婶说会儿话。”

薇薇回来看到初萌:“哥,这就是萌萌姐吧?”赵长天说:“你成天念叨,这回见了吧?萌萌,这是我妹妹薇薇。”薇薇扯着初萌说:“走,到我屋里去。”。

赵母说:“萌萌大大方方,一看就是有教养人家出来的。长天,你们俩关系定了?”赵长天说:“哪里啊,还都没说呢。”赵母急了:“赶快定啊,别让她跑了!”赵长天笑:“你们都看好了?”赵父说:“这个姑娘不用说,全家人都喜欢!”

薇薇在自己屋里和萌萌说话:“萌萌姐,我哥人可好了,平常话不多,可会关心体贴人。”初萌笑着:“我不喜欢男人话多,男人稳沉点好。”薇薇说:“是啊,不唠叨的女人没女人味儿,唠叨的男人就像女人了,烦人。你看我哥,像不像《追捕》里的矢村?不太会笑,可是责任心强,我们班组的女孩都喜欢杜丘,可杜丘的话也太少了,看两眼还行,天天看就闷死了!”初萌说:“我也不喜欢杜丘。”

赵长天探进头来:“薇薇,好了吧?爸妈都有意见了,说你独霸了客人。”薇薇忙说:“好了,我把客人让出来。”二人走出里屋。初萌说:“大叔,大婶,我们回去了,晚了学校会关门的。”赵母说:“才坐多点工夫,薇薇死丫头,缠住你萌萌姐不放,害得我们娘俩儿没说几句话。”薇薇笑着:“机会有的是,将来萌萌姐嫁到咱家,你们天天可以说话。我呢,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和萌萌姐见面的机会就少多了。”赵长天说:“薇薇别胡说啊,萌萌脸红了。”

第二天黄昏,初萌在小树林徘徊,赵长天急匆匆走来:“萌萌,什么事儿不能在教室里说?跑这里挨冻。”初萌说:“我愿意!”“好好好,你愿意就行,说吧。”“长天,你家我去了,大叔、大婶,还有薇薇,对我的印象怎么样?”“印象非常好,他们都很喜欢你,就是担心你看不上我们的家庭条件。”“要了命了,我和你处对象,又不是和你的家庭,你的家庭怎么了?我小看了吗?”“那倒没有。”

初萌说:“咱俩走得近不是一天两天,对外也不是秘密。你知道我爸爸看好你,几次问我和你处得怎么样了,你看咱们的恋爱关系可以确定下来吗?”赵长天说:“萌萌,说实话,这事不是你捅开窗户纸,我还真没有勇气说出来。你同意,我还能不同意吗?”

初萌说:“今后你就是我的,谁也不许染指!”“怕我三心二意?”“不少女同学对你有意思,包括闷吃的臧翠,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除了我,不许你和别人好!”“一定!”

初萌说:“我看你和那个刘翠翠就有故事,老实交代,你下乡的时候,和没和她谈过恋爱?”赵长天反问:“你说我和她可能吗?”初萌说:“这要看在什么时期。你们都在乡下的时候,可能;你考上大学回城了,不可能;现在她也考上大学,又变得可能了。”

赵长天说:“你看我是见异思迁的人吗?放心,我只爱你一个。”初萌问:“真的?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呢?”初萌闭上了眼睛。赵长天在初萌的樱唇上轻轻栽下一个吻。初萌紧紧搂住赵长天,二人开始狂吻。

初萌面如桃花:“长天,你给我盖印了,我也给你盖了,这是咱俩的生死合同,你永远是我的了!”赵长天热血沸腾:“你也是我的了!”

传达室的高大爷住在池塘边,他在院里养一群鸭子。傍晚,韩老六走过来,见了高大爷的鸭子十分羡慕。高大爷说:“要是喜欢,也弄几只过来养养,学习忙的时候我替你照应着。”韩老六说:“好是好,到哪儿整鸭雏啊?”高大爷说:“我送你十只新鸭蛋,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孵出小鸭子来。研究研究,玩儿嘛。”

韩老六拿回鸭蛋,就到阅览室翻看农业科技杂志,读了有关人工孵化鸭蛋的文章,明白温度是首要条件。韩老六很有悟性,想到用热水袋孵化鸭蛋,经常换水,保持一定温度、湿度,夜里换热水不方便,就像老母鸡抱窝一样,用自己的体温。哈哈!这样准行!韩老六偷着乐了。

说干就干,韩老六用木匠工具做一个浅木箱,又用冷雪松要扔还没扔的帆布带胶里的雨衣做了个热水袋。他把热水袋放到浅木箱里,又放上十个鸭蛋,盖上棉大衣,美滋滋地说:“这就妥了。”半夜,韩老六爬起来,摸摸箱子里的热水袋,看看温度计,把鸭蛋拿出来,躺下,又把鸭蛋一个个摆放到自己肚皮上,盖上被子,笑眯眯地闭上了眼睛。

赵长天醒来走到韩老六床前,掀开被子,大吃一惊:“六哥,你这是干什么?”韩老六说:“给小家伙提温呢。”赵长天哈哈大笑:“六哥是在坐月子啊!”大伙围过来看着也笑起来。

就这么几天过去了。天有不测风云,停电两天,锅炉房没有热水供应,韩老六灌不了热水袋,只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孵小鸭子,咬牙旷了一天课。他让赵长天给请病假,说是感冒了。

女同学们听说韩老六病了,拥进宿舍来看望。石捧玉走到韩老六床前问:“六哥身体像牛一样壮,也病了?发烧吗?”说着摸韩老六的头。韩老六说:“烧得厉害。”“头不热啊。”“头不热身上热,火炉一样。”“我摸摸你的身子。”“别呀,我光着脊梁呢。”

初萌上前:“还挺封建的。我来看看,我当过护士什么没见过!”说着把手伸进被窝。初萌的脸上发生了变化,由平淡到疑惑到惊讶到惊喜。韩老六问:“萌萌,摸出点意思了?”初萌忍住笑:“嗯,有点意思了。”“热不热?”“不是一般的热。”“动没动?”“还没动。”“还不到时候。”“可能。”“有意思不?”“相当有意思。”

张巧巧凑上来:“你们说什么呀?我来摸摸!”不由分说把手摸了进去。韩老六问:“摸到了?”张巧巧严肃地说:“摸到了!”“感觉呢?”“相当不错。”“凭你的经验,能成吗?”“差不多吧。”张巧巧笑眯眯地抽出了手。

女同学围上来都要摸,张巧巧说:“不能再摸了,都摸一遍就摸坏了。六哥,好好养着,别乱动!大家都走吧,六哥躺上一天就好了。”女同学走出寝室后,屋里的男同学哄堂大笑。

女同学回到宿舍,听初萌和张巧巧一说,也大笑起来。初萌笑着说:“要了命了,你说六哥要是生出来,怎么养活啊!”张巧巧说:“能生就能养,不用管他。”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韩老六还真的孵出一窝可爱的小鸭子。大家高兴地围观小鸭子,都说要摸摸。张巧巧说:“注意了,以后少说摸摸这句话,我越琢磨越难听。”石捧玉笑着:“你是摸够了。哎,六哥,放假你把它们怎处理?”韩老六说:“高大爷帮我养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