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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麦草跑到二分厂办公室,对尚铁龙讲:“孩子要出事儿了,你赶紧跟我走!”尚铁龙问:“你说清楚,什么事呀?”麦草火烧火燎地说:“没时间说,火要上房了,快走,边走边说吧。”拉着尚铁龙就走。

小门儿一个人在家洗完澡,坐在镜前梳头,她慢慢梳着,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金虎也在镜子面前梳着头。他拿起小门儿送的发蜡抹在头上。收拾好了,金虎下楼来到杨寿山家门前,他敲了敲窗:“门儿,我准备好了,你呢?”小门儿脆生生地应着:“来了,来了。”两个人手拉手走出门,奔小仓房而去。

在小仓房里,金虎和小门儿煞有介事地站成一排,前面插着三炷香,两个小酒盅。

小门儿说:“金虎哥,上次结婚让他们搅了,这回咱慢慢来,要和真的一样,一步都不能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自己盖在头上。

金虎立马严肃起来,煞有介事地主持着:“准备,结婚仪式现在开始,一拜天地!”两人叩头。小门儿问:“金虎哥,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哦,经验不足,经验不足。”金虎赶紧往小门儿身边凑了凑。

金虎又喊:“二拜高堂!”“这也没高堂呀?”“没事儿,就当爹妈在前面。”两人二次叩头。金虎接着喊:“夫妻对拜!”两人面对面,第三次叩头。

金虎最后喊着:“同入洞房!”洞房在哪里呀?金虎笑了笑:“我这是按老规矩走,咱俩没洞房,这一步就算了,等到了天堂再说吧。”

婚礼结束了,两人拉着手,站起身。小门儿红着脸:“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咱们上路吧。”金虎憧憬着:“等咱俩那样了以后,魂儿就忽忽悠悠去了天堂。咱们在那里自由自在地生活,没人拘管咱们,咱们和泥脱坯,齐心合力盖个大房子,然后生个大胖小子。”

金虎说着,脸色又沉重起来:“要是没有我爹反对,咱们也就不用死,那有多好!都是他逼的,我恨他!”小门儿催着:“说这些没什么用了,咱们开始吧,一闭眼什么恨也没有了。”

“对对,菜刀我都准备好了,你先把我杀了。”说着,金虎从后腰拽出一把菜刀。小门儿皱了皱眉:“我的妈呀,用菜刀呀!那也太疼了,我连鸡都不敢杀,哪敢杀你呀。再说,我就算把你杀了,那你怎么杀我呀?”

金虎觉得小门儿的话很有道理:“也是,要不咱俩把手腕儿上的大血管割了,就疼一下,然后血就一点儿一点儿流出来,这样死,估计不会怎么难受。”“哥,我全听你的。”小门儿闭上眼睛,伸出了手。

金虎拿着菜刀,看着小门儿洁白细嫩的手腕,比划了半天,也没下手。小门儿慢慢睁开眼睛:“金虎哥,快动手啊!”

金虎扔下菜刀:“门儿,我舍不得割你。”小门儿颤着声:“哥,我也舍不得你。”

突然,金虎想起一件事儿:“对了,门儿,咱俩忘照结婚相了。”小门儿一抬头:“是呀,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忘了呢?你看我这脑袋。”

金虎一拍头:“糊涂了!”拍了一手发蜡。小门儿看着金虎狼狈的样子,笑了:“幸亏没死,要死了还照不成了。”

金虎尴尬地说:“咱们现在就去照,照完了再死。”小门儿也说:“对,等咱俩照完结婚照,一人揣着一张照片再去死。”两人跑出小仓房。

尚铁龙他们三人跑进院子,各回各家去查看,发现屋里空荡荡的。麦草跑到小仓房一看,俩孩子不在,三个人又奔出院子。

金虎和小门儿站在照相馆里,照相师傅看着他们“你俩要照什么相呀?”金虎说:“照相就是照相,还用问吗?”

照相师傅挺有耐心地解释着:“照相的种类可多了,比方说,团圆照、友谊照、毕业照、纪念照、结婚照……”金虎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就照吧。门儿,过来。”

金虎和小门儿站好。小门儿把头依偎在金虎的肩膀上,羞涩得脸都红了。镁光灯一闪,照相师傅说:“好了,照完了。”照相师傅告诉金虎,一个礼拜后来取照片。小门儿请师傅快点洗出来,有急用,再加点儿钱都行。最后说好,三天头上来取。

金虎和小门儿出了照相馆,在回家的路上走着。小门儿看着金虎:“哥,你说割手腕上的血管,我一想就害怕,咱们能不能换个方法?”金虎说:“那用什么法呢?”他一拍脑袋“哎,我想起来了,咱们就上吊,书上叫悬梁自尽。”

小门儿摇头:“听说上吊的人,脸憋得老青,舌头伸老长,像鬼似的,可吓人了,我可不想死的那么丑。”金虎又说:“那跳河呢?”

小门儿皱眉:“让水呛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更难受。”“那你说怎么死?”

小门儿有些失望:“就是不知道才问你,我怎么知道!”金虎叹了口气:“老说死死的,等真要想死,还挺难的。这件事不急,再商量吧。我肚子饿了,要不,先回家吃饭?”小门儿说:“我也饿了,吃了饭再说吧。”

尚铁龙和金虎在吃饭。金虎说:“爹,最近咱家的耗子太多了。上回我一进屋子,看见一个耗子,有猫那么大,拖着咱家的油瓶子慢悠悠地走。我喝呼了一声:好大的胆,你给我放下!它回过头瞪我一眼,嘴里还吱吱呀呀叫唤着。一会儿,它又大摇大摆溜进来,爹,你看,就在这儿,它坐下了。我说你坐在这干什么,它撅起肥腚,朝我跑过来,我往后一仰,耗子腚一下拍在我脑门上。哎呀,它的腚又肥又大,又凉又臊,好几天味儿都不散。你那双翻毛皮鞋少一只吧?也是它拖走的。爹,不治不行了,它要翻天了。你给我点儿钱,我买包药,药药耗子。”

尚铁龙夸着:“好哇,我儿子到底长大了。不过嘛,你把耗子说的也太悬了点。好,给你钱,明天去买吧。哎,知道到哪儿买吗?”金虎一抬自己的嘴巴:“我鼻子下边就是嘴,可以打听。”“打听什么?破烂市场有个老刘头摆地摊卖耗子药,就他一家。”

金虎和小门儿坐在小河边的树下。金虎给小门儿讲了个笑话,逗得她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够了之后,小门儿还是没忘“正经大事”:“金虎哥,你想好了怎么死吗?”金虎很有底气:“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吃耗子药能舒服点,不流血也不太疼。”

小门儿问:“吃耗子药?不遭罪吗?”金虎好像很懂:“遭罪也就是一阵工夫的事儿,吃了耗子药,肚子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门儿点头:“那样好呀,咱们就买耗子药吧。”金虎说:“我已经把药买好放家里了。不过咱们得小心点,别让他们知道。”

小门儿说:“等照片取回来,咱俩一人在胸口放一张,然后就吃药。”金虎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我买了耗子药,不知道药性怎么样。我想抓个耗子试试,可就是担心耗子不吃。”

小门儿笑着指点金虎的脑门:“你抓一只耗子,然后逼它吃,不就得了。”金虎一拍脑门:“对呀,它不吃就严刑拷打,不怕它不张嘴。还是你聪明。咱俩现在就去抓耗子。”

耗子药也买了,耗子也抓到一只,俩孩子开始在小仓房里搞试验。金虎把耗子放进一个有盖子的竹篮里,又把耗子药也放进去,盖好了。两个人等呀等呀,一会儿看看,一会儿看看,可是,耗子不吃药。金虎要抓耗子给它硬塞药,耗子跑了,试验搞不成了。金虎说:“我买的耗子药肯定好用,卖耗子药的说,他的耗子药就是大象吃了,也得哏儿屁朝梁。”

姜德久从早市买菜回来,轻声对金凤讲:“我在早市碰到一个老乡,他有个大胖小子,太可爱了。”赵金凤看着姜德久:“你后悔了吗?”姜德久说:“我后什么悔呀?我就是看那个小孩挺有意思的。”赵金凤说:“要是你后悔了,我也不埋怨你,咱们就……”

姜德久搂着赵金凤的肩膀,捂住她的嘴:“我发过誓,这辈子不想要孩子。再说,真的有了孩子多拖累呀,咱俩现在这样多好,说悄悄话儿都不怕别人偷听。

这天晚上,姜德久和赵金凤正吃饭,赵金凤突然呕吐起来,她担心有了。因为宋大夫对她说过,她的心脏不好,生孩子会有危险。第二天,赵金凤去医院一化验,果然是怀孕了,她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把孩子做掉了。晚上,她流着眼泪把这事告诉了姜德久。

姜德久轻轻抚摸着赵金凤的头发,温柔地说:“做手术也不叫我陪着你,真是的!明天我买只老母鸡炖汤,给你补一补。”赵金凤哭得更凶了。

体息日,赵金凤给姜德久收拾衣服,从他口袋里发现一张医疗单,她一看,才知道姜德久做了结扎手术。赵金凤埋怨姜德久不该瞒着她,姜德久强作欢笑:“我不是早说过嘛,我要空前绝后。做了手术,咱就再不用提心吊胆了。”

赵金凤捶打着姜德久:“你这该死的,该让我和你一起去!”姜德久嘻嘻笑着:“这是男人的事,女人去多不方便。”

金虎和小门儿来到照相馆取照片,他们看着刚洗出来的照片,高兴地笑着。照片上,金虎和小门儿依偎着,很甜蜜。

二来到大街上,手牵着手,一人拿着一支糖葫芦,高兴地走着。路过电影院门口,小门儿突然停下脚步:“金虎哥,临死前咱俩看场电影吧。”

电影演的是国产片《山间铃响马帮来》。两个人手牵着手,吃着糖葫芦看电影,你吃我一颗,我吃你一颗。看着看着,小门儿哭了:“金虎哥,生活多美好呀,能吃糖葫芦,能看电影,我不想死了。”

金虎小声鼓励她:“等上了天堂,我们自由自在,我天天给你买糖葫芦,天天陪你看电影,天天给你讲笑话。”小门儿破涕为笑:“金虎哥,你去哪我去哪,我就跟着你了。”

金虎对着小门儿的耳朵:“对了,咱们临走以前,总得给爸爸妈妈留下几句话吧?要不然,死得没意思,让人瞧不起。”小门儿说:“对,我写。你呢?”金虎说:“你代表就行,把咱俩的意思全说明白。”两人又继续看电影。

幸福而又美好的一天很快过去,太阳刚落下去不久,月亮就爬上来。又大又圆的月亮,把大院照得一片银白。金虎站在镜子前,梳起小分头,抹起发蜡。小门儿在屋里精心地打扮自己。桌子上,放着她给父母留下的一封信。

金虎和小门儿悄无声息地又来到小仓房,把门反锁上。金虎掏出一包耗子药:“门儿,你别害怕,这耗子药就像糖豆一样,又甜又香。”小门儿拿了一粒,看看问:“你吃过吗?”

金虎摇摇头:“没,我听说的,没告诉你吗?耗子药要是不好吃,耗子还能吃吗?”“那咱们吃多少呀?”“我个儿大,你个儿小,这一包我吃一大半儿,你吃一小半儿。”

小门儿问:“哥,你的照片带来了?”金虎拍拍胸口:“在这,你的呢?”小门儿拍拍胸口:“也在这呢。”两人幸福地笑着。

小门儿催着:“吃吧,再晚了他们就回来了。”金虎看着门外:“不急,我再给你说个笑话啊?”“你说吧,我听着。”金虎又讲起了笑话。

杨寿山和麦草下班回来,发现小门儿不在家。麦草突然看到桌子上的信,抓起来看:

“爸爸妈妈,我走了,你们不用找我了,我要和金虎哥到一个幸福的地方去了,都说那儿好,没有人管我们,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爸爸妈妈,我是一个不孝的女儿,你们把我忘了吧,可女儿忘不了你们……”

麦草哭着把信交给杨寿山。杨寿山愣愣地看着信,突然跑出去,慌慌张张地跑到院子里,喊叫着门儿跑到小仓房前,朝里面看。

小门儿忙说:“金虎哥,坏了,我爸回来了!赶快吃药!”二人开始吃耗子药。

杨寿山看到里面的一幕,拼命地砸门。小仓房里的两个孩子就像没听见一样,吃着耗子药。杨寿山由于惊慌失措,怎么也砸不开门,他扭头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去找尚铁龙。

尚铁龙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杨寿山跑到尚铁面前,涕泪交流:“老尚,你快下去看看,两个孩子吃药了,他们要自杀!”尚铁龙把茶杯一放:“我说你赶紧把那二两猫尿收回去,一个大老爷们儿哭鼻子,也不嫌磕碜!”

杨寿山嘟囔着:“早就对你说门儿不对劲,你还说风凉话。这回好,你的儿子也吃药了!”尚铁龙一拧眉:“还有这回事儿?他们吃了多少药?吃的什么药?”

杨寿山跺着脚:“我哪知道?也许是耗子药,反正不是什么好药!”尚铁龙一拍大腿:“嗨,什么都不知道,你着的什么急?”

这时,麦草也哭着跑上来:“你俩赶紧下去呀,两个孩子都吃药了!”

尚铁龙像没听见一样:“老杨,咱们厂为武汉长江大桥轧钢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杨寿山双手打拱:“祖宗,我叫你活祖宗还不行吗?求求你了,赶紧下去吧,你家金虎吃了不少药呢,晚了就来不及了!”

尚铁龙不慌不忙:“老杨,你们分厂为全国培养冶金技术人员的事儿,进行得怎么样了?”

麦草大喊:“尚铁龙,要是金虎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饶不了你!”尚铁龙这才站起身:“你看把你俩急的。他有天门阵,我有降龙木。走吧,咱们看看去。”顺手提起擀面杖。

两个孩子吃下耗子药,并排躺在小仓房里。小门儿平静地说:“金虎哥,趁着咱们还没咽气儿,你再给我讲笑话吧。”“别忙,还有件大事没办。咱俩都拜天地了,可是还没亲嘴儿呢。”“那就亲个嘴儿?”金虎轻轻亲了小门儿一下,小门儿抿嘴一笑:“金虎哥,你嘴里是什么味啊?不好闻!”

金虎笑着:“好了,该办的事都办了,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小门儿闭上眼睛听着。

三个大人来到小仓房前,麦草要砸门,尚铁龙神清气定:“砸门干什么?端把椅子来,我就坐在这儿等他们出来!你们一百个放心吧。”杨寿山和麦草看尚铁龙那稳坐钓鱼台的架势,知道他弯弯绕多,也将信将疑地由着他。

小仓房里,小门儿觉得药劲没有发作,怀疑是不是吃的少了,金虎认为可能还没到时候。小门儿说这耗子药挺好吃,一股甜丝丝的味儿,会不会是假的,金虎忽然坐起来:“坏了,坏了,肯定被我爹掉包了,赶紧走!”

金虎拉着小门儿冲出小仓房,只见尚铁龙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拄着擀面杖,杨寿山和麦草站在旁边。

尚铁龙冷笑着站起来:“金虎,我把你这个兔崽子,你没死呀?和我玩这一套,你今天不死还不行了呢,我成全你,打死你算了!”举着擀面杖扑来。金虎好汉不吃眼前亏,满院子乱窜,从院子里跑上楼梯,又跑下楼梯。麦草拦住尚铁龙:“算了,好歹没出事!”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杨寿山为了感谢尚铁龙,特意到他家,麦草也来了。杨寿山感动地握着尚铁龙的手:“铁龙,你真神,我算佩服你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尚铁龙跷着二郎腿:“别忘了,我是侦察兵出身,沙子揉不到我的眼睛里。你这回还有点虚心的样子,我平常一给你讲战术,一给你讲兵法,你就不虚心,还瞪着我,一脸不服的样子。现在服气了,我就给你上一课,这个学费……”

杨寿山笑着:“你就别卖关子了,怎么蹬鼻子上脸呢?快说说。”尚铁龙十分得意:“那我就说说。我发现金虎和门儿的事儿露出小尾巴,就故意放纵他们,让他们心理放松,这就叫欲擒故纵。”尚铁龙喝了一口茶,“这段时间表面上看我不关心这事儿,其实我每天都把眼睛瞪得比灯泡还亮。金虎要钱买耗子药,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把耗子药买家来,我就偷偷把耗子药换成了五香豆味儿的塔糖,所以任凭他们起风浪,我是稳坐钓鱼船。”

杨寿山点着头:“好好好,如今两个孩子都没出事儿,但是保不准以后又会弄出什么乱子来,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尚铁龙站起身,眉毛一挑,神秘地说:“调虎离山!”

杨寿山问:“铁龙,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搬走?”麦草说:“对呀,你们一走,两个孩子断了来往,就没事了。”尚铁龙一拧脖梗:“我走什么呀?你们就恨不得我搬走是不是?”

杨寿山对麦草:“你看你这脑子,铁龙的意思是说把两个孩子送走。”尚铁龙伸出一个指头:“调一只虎离山就行了,全调走干什么?全调走了不又跑一起去了?说白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把他俩分开。我打算把金虎送回山东老家去。”

麦草急了:“不行,到了农村,孩子得遭多少罪!我不同意!”尚铁龙坚持已见:“我儿子我说了算,我让他去哪就得去哪!”麦草也硬起来:“我是他妈,我说了也算,有权不同意!”

杨寿山双臂两边一伸:“还是把门儿送走吧。我这边农村有个亲戚,方便。”尚铁龙说:“门儿是个闺女,哪能去受那罪?还是让金虎走。”麦草急出眼泪:“这可怎么办呀?”杨寿山站起身来:“就这么定了,送门儿走!”

吃饭的时候,金虎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埋头吃着。尚铁龙告诉金虎:“我和你杨叔决定了,要把门儿送到农村去,让她去那里敦敦性子。”金虎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斗不过你们,让我再见门儿一面吧。”尚铁龙说:“那就见上一面。”

杨寿山也在吃饭时告诉门儿:“我打算把你送到农村你二姨家,那里现在正农忙,缺人手,你去帮帮忙。书呢,那边也有学校,在哪儿念都一样。”麦草说:“你要是不愿意在那待,咱过几天就回来。”小门儿沉默了半晌:“爸,我想再见金虎哥一面。”杨寿山点了点头:“行,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