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包
“你为什么摸我?”
用完膳后?,两人一起回?家。
季绪把马牵进来,上马后?自然而然对冉漾道?:“过来,勉为其难带你一程。”
冉漾不知在屋后?忙活些什么,季绪皱着眉又喊了?一声:“喂,你在磨蹭什么,再不过来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墙边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
“来啦来啦。”她轻声说。
季绪唇角挑起,正准备朝她伸手,勉为其难让她坐自己怀里时,少女身后?的东西突然发出一声哼叫。
一只骡子。
季绪面?无表情道?:“这?是什么。”
冉漾看了?眼?,“骡子。”
她提着裙摆爬到骡子背上,然后?赶着骡子走到季绪身边,“走吧。”
季绪握紧缰绳,忍了?半天:“你就打算骑这?丑东西回?家?”
冉漾目光怪异道?:“你怎么能攻击一只骡子呢?我要把它还回?去?,我只租了?一天,超时是要交钱的。”
“你不用等我,还回?去?后?还有一小截路,我可以自己走。”
季绪一言不发看着她。
冉漾又道?:“虽然天很晚了?,我孤零零的一个姑娘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我可以自己解决,你不用担心我。”
季绪:“谁担心你了?。”
冉漾:“哦,那你走吧。”
季绪深吸一口?气,道?:“闭嘴,跟上。”
冉漾笑了?起来:“好。”
骡子显然没有马快,一路溜溜哒哒跑到租行时已经是两刻钟后?。
因?为没垫子,冉漾被癫得屁股好疼,忍不住背着人捏捏发麻的屁股。
季绪让她上马时,她很干脆就答应了?,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扭捏的。
她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乱瞄。
但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他握着缰绳的手上,就这?么盯了?半天,耳边忽然传来声音:“还疼吗?”
两人离得很近,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垂,弄得她有点痒,冉漾心口?一紧,“什么?”
季绪:“屁股。”
冉漾:“……”
她刚刚捏屁股被季绪看见了?!
“不疼了?。”
季绪:“需要我慢点吗?”
“不需要。”
季绪:“真的?如果你想休息一会我也没意见。”
冉漾:“真的不需要。”
能不能不要再讨论屁股了?。
季绪低低嗯了?一声,随即又幽幽道?:“不过冉姑娘,你刚刚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手?”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那里再不舒服,我都不可能——”
冉漾:“我知道?!”
她简直匪夷所?思:“二公子,请你不要再说了?。”
眼?看少女的脸庞越来越红,季绪轻笑一声,终于不说话了?。
抵达季家时,季绪揽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带了?下去?。
冉漾还窘迫着,她硬着头皮告别:“二公子,今天多亏有你,我们明天见。”
季绪嗯了?一声:“明天见。”
冉漾点点头,率先回?过头。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总感觉有人在后?面?看她。
但她一回?头,季绪已经转了?身。
是错觉。
冉漾无声的叹了?口?气,想死。
夜晚,冉漾沐浴后?,重新抽出干净信纸坐在书?桌前。
今天必须得给季云澹回?信了?。
不能再拖了?。
她翻出季云澹寄给她的信,男人写了?三页,大多都是在诉说近况或是跟她分享路途上有趣的事。
回?信的话怎么也得回?两页吧。
冉漾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便草草把他走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并且问询他是否在走前交代了?季绪照顾她,又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季绪的好。
一页写完,实在想不出旁的了?。
她眼?皮直打架,索性放笔睡觉。
烛火熄灭,信纸躺在桌面?上。
一个时辰后?。
少女呼吸均匀,已酣然入睡。
小窗再次被敲响,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三声无人应答,木窗从外被推开?,约定与她明日见的季绪,当晚再次堂而皇之进了?她的房间?。
季绪这?次过来依然有很正当的理由。
她睡觉那么爱踢被子,他过来看看她没有盖好被子很正常吧?
看看就走,又不干别的。
再说了?,季云澹临走时三番两次求他照顾她,他不过是依兄长嘱托,过来帮嫂子盖下被子,关心一下未来嫂子的身体。
很过分吗?
冉漾今晚睡得很不安稳。
不过她这?次倒没梦见季绪,而是梦见一只毛茸茸的大狗。
狼狗的大尾巴总是扫弄她的皮肤,窝在她身边睡着,强横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舔来舔去?,她推了?好几次都挣脱不开?。
她甚至觉得自己被狗压床了?。
狗怎么能上床呢?还舔她的脸,舔她的嘴,她心里很着急,但就是醒不过来。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她破开?梦境,疲惫地睁开?眼?睛。
光线从窗棂透进来,晨光熹微。
床铺空荡,没有狗。
她搓搓脸,干干的,没被舔。
她慢慢坐起身来,轻抿双唇。
抿一下,又抿一下。
有点湿。
冉漾麻木地抬手碰了?碰,她还有一半陷在梦里,看着手指默默想,狗的口?水。
片刻后?,她回?神。
冉漾撑着脑袋,心想看来她果然需要休息一下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得有癔症了?。
缓了?好半天,她掀起被子,换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寝衣的系带虽然没有像昨日那样?变成一个死结,但是,好像也跟昨晚不一样?了?。
冉漾挑起这?个结仔细观察。
她平日系带都是随手一打,很容易被蹭开?。但这?个结不是,是她没见过的结法?,而且系的很紧很认真,连两根带子耷拉下来的长度都一样?。
算了?,应该是她昨天没在意胡乱系的。
不然是有人过来帮她系的不成?
开?玩笑,季家守卫森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再说了?,那人进来难道?就是帮她系个带子,不图钱不图色的,他是有毛病吗。
冉漾换好衣服,走下床。
正欲推开?房门时,目光随便一扫,忽然,她动作顿住。
冉漾迅速冲到桌前,不是,她信呢?
她昨夜好不容易写的回?信去?哪里了??
冉漾把桌子翻了?个遍,又翻翻桌肚,依然不见信纸踪影。
“……”
第?二次了?,难道?又是风吹的?
冉漾站在原地,面?色凝重。
有两种可能。
第?一、她梦游。
第?二、有人进来过。
冉漾跑出门,询问皦玉昨夜是否有异常,皦玉说没有。冉漾又检查了?院门,窗子,也毫无痕迹。
她院落偏,墙几近有一丈高,一般人想从外面?翻进来简直难如登天。
而且这?人翻窗进来,在她房里偷信,解开?她寝衣又系上,她居然能毫无知觉?
难道?给她下药了??
还是说那人武功高强,可有这?种能力的人怎么会盯上她呢?
冉漾有点害怕。
心事重重地出了?门,又在老地方偶遇了?季绪。晨光下男人青隽挺拔,身姿如松,他依然面?目俊美,今日瞧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甚至还主动叫了?她的名字。
冉漾对季绪有股说不上来的信赖,她停下脚步,下意识想跟季绪说出异常。
“二公子……”
季绪垂眸看着她。
冉漾红唇轻抿,道?:“我最近好像遇到点麻烦。”
季绪眉心轻蹙:“谁欺负你了??”
冉漾摇摇头。
季绪的问话让她心里微妙地舒服了?点。如果她实在解决不了?,还有季绪呢。
她最终还是没跟季绪说出口?。
毕竟以上只是她的猜测,万一是她梦游呢?
她欠了?季绪太多还不了?的人情,而且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晚上陪她抓无赖。
她要自己处理。
“你在犹豫什么?”
冉漾摇摇头,语调坚定起来:“没什么,二公子,我明日再跟你说。”
季绪没再追问她。
转眼?到了?晚上。
冉漾今天特地回?来的早一些。
她面?色凝重地坐在桌前,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凭借记忆把昨日写得回?信又写了?一遍,然后?大大方方放在桌案上。
检查门窗后?,她上床开?始躺着。
如果今晚无事发生,那大概是她梦游。
如果有人过来……
冉漾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儿,制服他可能有点困难。但那人前两天都没伤害她,今天应该也不会。她可以装睡。
夜色渐深。
不知躺了?多久,冉漾开?始控制不住地上下眼?皮打架,呼吸也开?始变重,几乎全凭意志保持清醒。
一柱香后?,那人还不过来。
冉漾想,那先眯一会吧。
眼?皮一阖,意识就变得有些模糊。
小窗在这?个时候被轻轻叩响,冉漾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有听见声音。
男人堂而皇之地翻进来,黑靴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而此?时的冉漾没有做梦。
因?为心里藏着事,她睡地很浅。
半梦半醒间?,她闻到一股不属于她房间?的,熟悉的冷香。
这?个味道?并不足以让她猛然清醒,甚至会让她误以为自己某种很安全境况中。
直到脸颊传来温热,她眉心轻蹙。
季绪靠在她的床边,微弱的月光照在俊美的脸庞,他一身黑衣,长腿随意的搭着。
为什么又来了?。
不重要。
比起探究自己,他更关心桌案上那封信,他不明白,为什么冉漾这?么执着的给季云澹回?信。
重写了?那么多遍还不够吗。
她到底有多爱他。
随手帮她把被子盖好,那只虚虚落在衾被上的手在收回?时,停滞片刻落在了?她的脸颊。
他静静的看着她。
拇指隔着毫厘距离落在她的唇瓣,脑中不受控制地想,凭什么季云澹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她,而他就得偷亲。
拇指微微下按,毫无阻隔落在她的唇瓣。
冉漾就在此?时睁开?眼?睛。
季绪手指僵住。
她睫羽轻动,目光一抬,与坐她床边的季绪对上目光。
四周寂静,唯有窗外虫鸣声声。
气氛沉默半天,冉漾开?口?:“我……”
季绪抽回?手,接话:“你在做梦。”
冉漾:“……”
她揉揉眼?睛,确定这?人就是季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指着他道?:“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二公子?你刚刚是在摸我的嘴巴吗?”
季绪:“没有。”
冉漾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寝衣系带,还正常。然后?又探着脑袋看桌上的信,也在。
季绪没着急,她脸先红了?,她胸口?起伏,难以置信道?:“这?两天偷偷遛进我房间?的人原来是你,二公子,你你你什么意思……”
季绪面?不改色道?:“这?两天?我只有今天进来了?。”
他自然而然的问:“还有别人进你房间??”
冉漾这?次没被他带偏,她坐起身来,急声质问:“那你今天为什么过来?”
“二公子,我们只是朋友,又不是……朋友之间?是不能随便进对方房间?的。而且你还不告诉我,你还摸我。”
她就知道?。
上次的事虽然是个误会,但是并不是说所?有疑点都解决了?!
比方说那次季绪为什么看她的嘴唇。
季绪被她直视着,冷峻面?庞看不出半点慌张。
他先是强调:“我没摸你。”
冉漾:“好,就算你没摸。”
“那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气氛凝滞。
冉漾刚要说话,忽闻季绪道?:“胭脂汗。”
她原本要说的话被打断,疑惑道?:“胭脂汗,胭脂汗怎么了??”
季绪也坐直了?身体,走错房间?的确是个误会,那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