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兰并未再开口,接苦默默把佩剑悬挂在腰际。
「那我走了,如果各位有意随我的往,请务必佩剑,我想整个晚上都会有状况,不介意的话请尽管眼来。」
全场气氛蓦地转冷,楸瑛面色凝重。
「……什么意思。那里会有什么状况吗?」
「若非如此,他是不会留在那里过夜的,什么地点不好偏偏挑上这座宅邸。」
「偏偏?……他只是要留在黄东区的奇怪府邸过夜……」
绛攸话说到一半心头怱地一惊,随即与楸瑛四目交接。……「黄」东区的「奇怪」府邸?
「正因为找来燕青那种惹祸精办事,所以必须做好惹上麻烦的心埋准备。况且我今天提早从白大将军那儿解脱,加上盗贼一整天下来并没有任何动静,虽然有个自以为是正义使者的大白痴每晚到处巡逻,帮忙逮捕从茶州流窜过来的盗贼,不过根据通缉名册来看,仍然有不少漏网之鱼。」
唉……静兰吁了口气。
「这群盗贼所锁定的男子相貌特徵与敞府的食客非常相近,所以微臣心想应该就是当事人没错。」
揪瑛以指尖揉著发疼的太阳穴。
「……静兰。」
「是?」
「我想这种事情应该早点报告才对吧?」
「因为当事人似乎有意找个时间说清楚,微臣以为不用再多费唇舌。对了,如果把城内所有盗贼一网打尽,有没有额外的奖金可以领取?」「……你该不会为了这一点才刻意隐瞒的吧?」
「哪儿的话,这怎么可能,—切纯厉巧合罢了。」
说著便微微一笑。那是恶暖的笑容!绛攸与楸瑛同时心想。
总算弄清整个来龙去脉的刘辉面色铁青。
「那跟他在一起的秀丽不就危险了!」
「不用担心,有燕青陪在身边,小姐绝对不可能受到任何伤害,否则微臣也不会放心把小姐交给他。」
那份绝对的自信反而令楸瑛与刘辉大感意外。
「……看来你很信任他。」
「与其说信任……应该说微i臣除了他的师父以外从未见过比他更强的人。这些话打死我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本人,不过以他的武功根基与棍棒功夫而论,我敢保证在彩云国绝对是首屈一指。」
此时,武官蓝将军亦即楸瑛的眼眸散发出兴致勃勃的光芒。
「那他会用剑吗?」
「完全不会,因此他是不可能加入羽林军的,而且他也说过他讨厌用剑,」
「……那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决定如何呢?三位。」
刘辉紧握拳头。
「当然非去不可!否则孤根本不明白孤这次是来做什么的。」
「陛下说的是。那绛攸你呢?」
「我会在后面丢石子为各位助长声势,被打中可别怪我。」
「唔哇——你可真有干劲——……」
静兰转向静静聆听众人对话的邵可。
「老爷,基于这个理由,要麻烦您独自留在家一个晚上,我明天早上一定会回来。」
「好,我会等著你们回来,假如明天前往扫墓少了任何一人,拙荆都会很不高兴的。」
没错,明天正是一家之主,邵可之妻、秀丽之母的忌辰。
「夫人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我向老爷保证一定准时回家。——那么,我走了。」
正要步出府邸之际,静兰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燕青还真是恶运当头,哪天不好挑,偏偏挑了个蓝将军与陛下连袂前来的日子。」
待年轻人全部离开之后——处在空荡荡的房内,邵可叹了一口气。
「……你听清楚了吧?珠翠。」
是的——随著这句话,珠翠如同始终伫在原地一般,动作自然地现出身形。
「黄尚书大人的府邸四周状况如何?」
「正如同静兰殿下所预测的一样,下午的骚动似乎已经让燕肯壮士的身分曝光,残存的茶州山贼正不断往黄尚书大人的府邸周边集结,计画趁夜集体偷袭黄尚书府。」
「人数呢?」
「不多,经过前些时日燕青壮士的暗中努力,数量已经减少许多,约有三、四十人左右。其中混杂了一些贵阳的地痞流氓,完全不构成威胁,不需要邵可大人亲自山马,我一个人便绰绰有余。」
邵可温和地笑著摇首。
「在拙荆的忌辰前夕,我无法将自己女儿的性命交给别人,要是发生什么万一,我会俊悔一辈子的。」
即使他明白,已经夺走无数性命的自己抱持这个想法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正在别人家的庭院里四处设置机关的燕青怱地笑逐饭开。
「你果然来了——静兰!不愧是我的老朋友,我太感动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带来这么大的阵仗,噢噢!竟然还包括了左羽林军将军大人,这面子给得真是够本。」
人影从高墙上翻落而下,前三人身轻如燕,最后一人似乎运动神经比较差,动作显得有些笨重、不过能够攀爬如此高耸的围墙再翻落而下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静兰拍掉不知何时沾在头发上的绿叶与灰尘,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高声斥责一脸满不在乎的燕青。
「……我说你啊!你设下太多机关啦!害得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抵达这里。」
「你们真是厉害,一路走来居然没有触动到任何一个机关,其实你们只要跟这里的主人打声招呼,就可以堂而皇之从大门进来啦。」
「谁叫你没在信里提到。」
望著两人亲昵的互动,刘辉感到很不是滋味,因为他从小就很依赖自己的兄长。
「你到底是谁!说是弧的兄……静兰的老朋友?孤怎么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旁传来怒骂声,令燕青直眨著眼。
「哟,新面孔,你是谁呀?」;「孤……我、我是……」
完全无视正欲开口的刘辉,燕青朝著一脸无趣的绛攸笑道:「啊、不好意思,李侍郎大人,小姐与这里的一家之主就位在那边的厢房,麻烦您前往向他们说明原委。」
这番用字遣词不经意地为原本感觉自己碍手碍脚的绛攸保住了颜面,从燕青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会有如此细腻高明的手法。
「我明白了,那么请容我失陪。」
「啊、孤——我也想去见秀丽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