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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国物语(15)

作者:雪乃纱衣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刘辉并未即刻回答秀丽开口的第一句话。

解开发髻,长发披肩的秀丽看起来比平时更增添了几分娇媚,刘辉从上到下仔细端详了片刻才低喃道:「呃……孤是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啊?距离?」

这个人总是不按理出牌,现在这个举动更是令人费解。秀丽愣怔了一下,很开便发觉刘辉右手握了一束蔷薇。

「……啊,这个是要送我的吗?」

刘辉像个小孩般颌首。

「真是,什么距离不距离的,要送花给我就直说嘛……啊,你该不会赤手去摘花吧!?你看看!手掌全是伤!」

秀丽只盯着刘辉握住蔷薇花茎的手,不禁挑眉。

「而且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瞧你冷得直打哆嗦,春天的夜晚仍然十分寒冷,怎么连件外衣也不披就四处溜达!」

秀丽二话不说就把刘辉拉进房内。

见秀丽的反应跟静兰如出一辙,刘辉笑了。……果然穿得单薄是对的。

头一次进入秀丽的闺房,刘辉好奇地四处张望。视线停留在一束已经装在花瓶的鲜花。摆在诺大花瓶里的是……?

「……粉红色的蔷薇……」

刘辉摘来的是接近白色的黄蔷薇,听见他的低喃,秀丽答道:「啊,那是白天静兰送来的,他说蔷薇开了。「刘辉不悦地蹙眉,……没错,静兰的确是个很完美的男人,似乎无论任何方面总会被他抢先一步。

不过秀丽误解了刘辉脸上突如其来的沮丧表情。

「啊,我还没向你道谢呢。真抱歉,我很喜欢这些花,谢谢你。」

秀丽的笑容令刘辉稍稍释怀。

「来,伸出右手让我瞧瞧!」

刘辉乖乖打开手掌,上面满是棘刺与血迹,秀丽蹙眉道:「真是,怎么会赤着手摘花呢?你不觉得痛吗?」

是有点,刘辉心想,那时并没有顾虑这么多。

「等一下哦。」

秀丽取来药箱,拿出拔刺的镊子。

「我帮你把刺一根根拔掉,会花上一些时间。」

抓过刘辉的手,秀丽将眼睛睁大了些。

「……我说你……」

「嗯?」

「……你是不是在练剑?」

手掌粗厚,又有许多硬茧。——跟静兰德手很像。

刘辉微微变了表情,态度略微踯躅。

「……这是王族的基本功课。」

「哦?」

不懂武术的秀丽立刻接受这个答案。

刘辉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最初的目的。——对了,我是来拉近距离的!

「……秀丽。」

「嗯?」

「以后就直呼名讳吧。」

「名讳?」

「孤的名讳。」

「哦。」

正专注于精密作业的秀丽含糊应答,一想清楚话中的含义骞地停下动作。

「……什么?」

「孤说,以后你可以直呼孤的名讳。」

「……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你不喊孤的名字感觉有点不公平。」

「这跟公不公平……」

完全没有关系吧!秀丽心想,但刘辉俱虚紧迫盯人。

「如果孤的名字一直处于无用武之地岂不太可怜了。」

这番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想想也有道理。

「就这么决定了,以后要直呼孤的名讳。」

「……称呼你……刘辉吗?」

秀丽不自觉嘟囔着,刘慧徐徐眨了眨眼,神色显得十分雀跃,如此开怀的笑容反而令秀丽感到讶然。

刘辉喜上眉梢的模样让秀丽甘拜下风。

「……好吧,不过只限私底下的时候哦。」

国王——刘辉猛力颌首,为了达成最初目的而感到心满意足之际,才开始察觉守信的刺痛感,一扎一扎的痛觉蛮部舒服的。

「因为蔷薇公主爱上了一个男子。」

刘辉双眼眨了眨。

「……什么意思?」

见他如此反应,反而是秀丽大为吃惊,抬起头神色认真地仰视刘辉。

望着刘辉茫然的表情,秀丽面色转为暗淡。大家都知道这个故事,这是每个人小时候一定会听过的童话故事之一,可是他的身旁却从来没有人可以为他说故事。

秀丽的内心顿时泛起同情,便拔着次边说起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公主,名叫蔷薇公主,她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治愈所有病痛与伤势,所以不断有人登门求婚……」

秀丽的声音宛如摇篮曲一般。

与秀丽成功拉近距离以后,心头的负担减轻不少,加上方才的噩梦——虽然今晚有静兰的陪伴让他醒后感觉比较没有那么恶劣——是的他深信俱疲,开始昏昏欲睡。这次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当秀丽说完故事时,也刚好包扎完毕。

「好,大功告成。」

秀丽抬首,见到猛打瞌睡的刘辉不禁叹气。

「真拿你没办法。」

她扶着刘辉诺大的身躯往床铺躺下,并为他盖上棉被,接着秀丽开始伤脑筋。……那我现在要睡哪里?

床铺可以容纳三名大人躺下,空间绰绰有余。见他睡得那么熟,不可能说醒就醒,而且他又好男色,也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于是秀丽很快做出决定,明天只要趁着女官们之前起床就好了。

为了预防万一,秀丽还拿了一个长枕摆在中间当作界限。

就这样隔着长枕,分别躺在床铺两边的国王与贵妃安然入睡。

夜深人静——在府库研读书本的邵可对这深夜造访的来客微微挑眉。

「——绛攸大人?」

「……恕我深夜打扰,可否在府上借宿一晚?」

见到那张疲惫不堪的面容,邵可立即恍然大悟,不过一向彬彬有礼的邵可绝对不会贸然提出:「你是不是又迷路了。」这类的问题。

「当然可以,请进,不过这儿有些窄就是了。」

「不好意思,总是烦劳您。」

纵使一阵子没回去,但绛攸万万料想不到会在自己隶属的吏部迷路,现在的他懊恼至极又愤愤不平。他觉得这次之所以迷路,并不完全是自己没有一如往常佯装不经意地尾随别人的脚步走,搞不好时他那个心术不正的顶头上司暗中下了什么符咒,企图破坏他的方向感,而且标记好像也被人移动过……不对,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