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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186)

作者:常书欣

“嗯,顾不上。”单勇道。

“那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有亲手做一份美味大餐飨你的狐朋狗友了?”老头又问。

“嗯,大家都忙。”单勇道。

“那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有和父母坐一坐,聊一聊,没有和他们拉拉家长里短,让父母开心过了?”老头又问。

单勇苦脸了,这句句问到了心坎上,猛然间发现不对了,都没有发现这么长时间,自己离原来的生活已经走得那么远了。

“还有,你是不是时常有焦虑和忧心的感觉,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开怀大笑过了,或者,连你的味觉也退化了,很长时间没有享受到美食之美了?吃什么都一样。”左南下笑了,欠着身子,坐直了。像看着位做了错事的小孩。

单勇点点头,两眼茫然地四顾,方向虽然明确,但前路依然mi茫。

“那我的问题就出来了,你赚钱了,还是钱赚你了?”左南下笑着道,掰着指头道着:“赚走了你的开朗、赚走了你的开心、赚走了你的率真……说不定将来还要赚走你的良知。”

无语了,单勇也许在心里挣扎的正是这些,只是疏于用准确的言辞表达出来,但此时被一个并不知情的外人说得如此清楚,总有一种让他心生凛然之感,看着左教授鹤发童颜,好不潇洒的做态,单勇免不了有种汗颜的感觉。

“谢谢您,左老,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看来我不是赚钱了,而是被钱赚走了不少。”单勇半晌由衷地谢了句。

“是我得谢谢你,熙颖妈妈去世后对她的打击很大,也是我太庞得厉害了,她像温室里长出来的huā朵,一点风雨也没有经过,最亲的人去世,她一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每天以泪洗面,后来发展到jing神恍惚,几乎连我也不认识了,重度抑郁症让她成夜成夜睡不着,两度割腕自杀,休学治疗了一年多,还是时有复发……”左南下拭了把眼里沁出来了泪,也许他也没有活到超脱的份上,总还有那么牵挂。叹了口气,口气却又轻松了,慈祥地看着单勇道:

“不过,她的生命里还是出现了意外,或者是个转机,我是怕她在家呆得无聊,才把她带到潞州散散心,却不料碰到了你,也许你不知道你对她的影响有多大,我倒是有感觉,她很高兴,玩得很开怀,笑得很开心,甚至于有时候累得连yào都忘吃了,我们回厦mén后带她去医院,医生一直在追问她服了什么特效yào,恢复得这么快……可没人知道,你才是她心里的良yào。”

左南下慈祥地笑着,好不开心的感觉,单勇也笑了,曾经的欢乐cháo涌一般地在眼前、在心里、在脑海里回映着,那洋溢着欢笑的日子,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良yào。

“好了,你的心结应该打开了吧?你可以赚钱,这没错。可别让钱赚了你。你也可以有很多选择,但不要做将来让你后悔、让你太过愧疚的选择。人可以活得洒脱一点,可不能脱轨。”左南下说道,似有所指,单勇听着,不知道这所指是赚钱还是追师姐,左南下又直接提醒着:

“怎么?你难道不想和熙颖打个电话?即便我这么开通,在我看来,你有朝一日成为我nv婿的可能xing也不大,可我觉得人活着不需要这么执著吧,有时候执著过头了就是认死理了,在我看来,就成为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嘛,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不过熙颖可把你当做她最好的朋友了,我来的时候,她很生气,说不再理你,也不再回潞州了。”

“那……那我怎么办呀?”单勇知道是这种情况,有点无计可施了。

却不料左南下促狭地笑道:“她要不在乎你,还生什么气……我记得我追她妈妈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情况,比你和她现在的差别还大,后来……”

“后来怎么样?”单勇好奇地问,一问自己倒先笑了,后来自然是有左熙颖了。

“我当时比她妈妈大二十多岁,已经是个半拉老头了,而且是个穷老师,还是离过婚的,照样把一群年轻帅哥比下去了。不过这个成功模式是无法复制的啊,我凭的是满腹经纶和学有建树,你凭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左南下几分得意地道,估计有点刺ji单勇向上的意思。

单勇想了想,在自己满是好吃的脑子里找着闪光点,看着左教授期待的眼光,半晌不确定地道:“要不,我凭脸皮厚试试?”

一言听得左南下噗声喷茶了,愕然地看着单勇,旋即是笑得眼成一条线了,不过他知道,凭这个优点要成功的可能xing,估计不会太大。

……

……

“爸,郭局长怎么还不来?”

陶芊鹤追问着,刚放下的电话的陶成章也有点不耐烦了,道着:“他说再等等,市里有个会chou不开身。”

“这么晚了开什么会?”陶芊鹤有点不悦了,父nv俩人带着准nv婿在东明大酒店mén厅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看来是心里有事,那事还不简单,否则不会劳烦陶总携nv儿同来了,陶芊鹤看了眼来车的方向,回头问着男友道:“文杰,这位什么左老,真有我爸说的那么出名?”

“嗯,差不多,我在浙大读书时候看过他的一些小品文,后来觉得不错,和我的导师闲聊时才发现,我的导师居然是他的学生,不但在美学和哲学方面有不少建树,退休后在国内外不少美食杂志上经常能见到他的随笔,要论份量,潞州的名人可没人赶得上他。”潘文杰侃侃道来,听得陶芊鹤不太相信了,翻着白眼道着:“说不定是个沽名钓誉的。”

“错了,大错特错了。”

陶成章斥着nv儿,直摆活着今儿没请到市里一些要害部mén的领导捧场,知道干什么去了,就是去陪这位左教授去了。让驴rou香酒店出面请左老还是郭局长的主意,说是左老要出面,能缩短驴rou香火锅和世界的距离,没准随手一篇小文可比huā上几万十几万的广告费用影响还大,nv儿本待不信,不过一听介绍居然是天脊化工董事长的父亲,这份量可轻不了了。直带着nv儿试图籍着郭局长的关系照个面,套个近乎,最好能请到酒店题个词、合个影什么的。

商人的惯用伎俩。说了半天,都是些钻营巴结的话,再说天脊化工在潞州早已是外闻瑕迩,这么重的份量连潘文杰也倾慕不已,说着有心,听者却无意,看着nv儿扭着头不经意地看到什么愣住了,陶成章正待再提醒几个要点,却不料陶芊鹤手悄悄一指问着:“爸,你看那位像不像什么左教授?”

陶成章扭头一瞧,正看到了大厅里单勇和一位老人握手告别的样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掏着口袋里的照片,一对,惊讶地问着潘文杰道:“你看像不?”

“有点像。”潘文杰点点头,这是市里领导陪同左南下的照片,郭局长给的。

不过三个人都愣了,像目标的身边却是另一位,都认准的一位:单勇。

眼看着两人告别,单勇出了mén厅,没有注意到侧mén恭mén的这三位,下了几阶台阶陶成章还发愣的时候,陶芊鹤高跟鞋蹬蹬蹬几步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嘴里喊了句:

“单勇!?”

第26章 别后初见看不厌(3)

第26章 别后初见看不厌(3)

咦,正乐滋滋快步走着的单勇一回头,讶异了一声,眼前蓦地出现了一位很潮的靓女,一下子没认出来。

深秋的潞州已经带上了几分寒意,不过扑面而来的香风还是让单勇微微怔了下,挽着头发,耳垂上挂着偌大的银色耳环,脖子里围着黑白相间格子纱巾,纯白一色的大线衣套着深色外套,胸前却挂着一个造型很奇特的十字架,仿佛就是把人的眼光往那个部位吸引似的。

很潮、很靓、很时尚,属于那类视觉冲击力很凶的美女,认出来的时候单勇哑然失笑了,笑着道:“怎么是你!?这才几个小时没见,变化太大了,这要巧合上第三次,得算缘份了吧!?”

陶芊鹤被单勇凛然逗得噗声笑了,对于异性的欣赏,总能给女人某种心理上的傲娇情绪,而且这不轻不重的调侃似乎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陶芊鹤顺口接道:“我都觉得咱们有缘份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而且打扮得,像个来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