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爸,我没事。”闺女吓得根本没出来,在一蹲间里回应。
这下放心了,那男子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耳光,还有几个膀大腰粗指甲长的婆娘,伸手就挠,边挠边喷着唾沫骂:“让你耍流氓……”
王雕迟了一步,追岔了,便池里掏出来的根本不是手机,而是一副塑料盒子装的扑克牌。他往外追,听到尖叫声时才反应过来,那货进了女厕所,等掉过头来已经迟了。喊着奔出来的斗十方把乘警也惊动了。乘警和保安都往那儿跑,旅客有的也跟着去了。王雕跑了几步倒停下了,看着人堆,苦着脸不敢靠近了。女厕所里被人逮着,那可比当贼、当骗子还丢人,憨炮兄弟怕是在劫难逃了。
噢,对了,那孙子呢?
他再次掉过头来向斗十方跑出去的方向追,可出去一看,车站已经是人来车往,近处密密匝匝,远处熙熙攘攘,哪还有斗十方的人影?
唉……苦也!他气得蹲下身子,然后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委屈啊,这亏吃得都倒不出苦水来。
对了,急糊涂了,还有事呢!他又一屁股坐起来,往车站里跑。这时候包神星已经被乘警拧着往值班室去了,那货还兀自喊着:“冤枉啊!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哪,我没耍流氓!”
民警吼道:“就你,还是好人?”
包神星狡辩着:“坏人也不能冤枉啊!不信你查查,我犯过盗窃罪,不是流氓强奸罪。”
这么狡辩最直接的后果是,又被几个心有不忿的群众趁乱踹了几脚。有人骂道:“狗日的,当贼还有理了,说得这么光荣。”
他被带进值班室了。王雕捂着脸,羞于和这货相认。他等在出站口外面,不知道在等包神星,还是在等其他人……
叮……铃铃铃……
正做笔录的民警顺手拿起来道:“您好,北站派出所。”
“我是铁路公安处刘泽清……刚才是不是抓了个耍流氓的?”
“嗯,正做笔录。”
“不用做了,放人。”
“啊?”
“啊什么,没听清?”
“是。”
民警终于听清了,确实是放人,而且确实是处里直接来的电话。他放下电话,看着脸上挠痕处处、表情萎靡不振的包神星,啪地合上了记录本,直接一句:“跟我来。”
这会儿包神星老实了,不敢反犟,乖乖地跟着走,从侧门进站,穿过候车台,走了好一段距离,却是乘务车辆出入的铁大门。那民警一开大门,愤愤不平地指着:“走吧。”
“啊?这就让我走?”包神星晕了。
“难道你真耍流氓了?留置你四十八小时?”民警问。
“我真没有,这不被人踹老二上了,才提裤子。那些个老娘儿们,长得一个比一个丑,真耍流氓也是她们耍流氓,看把我脸上挠的。这是故意伤害啊,别以为我不懂法,我可刚从监狱出来。”包神星气苦地摸着自己的脸。
“你要告她们可以,可那地方没监控啊。”民警道,一下子把包神星说愣了。民警又道,“再说你……为什么解皮带?还在女厕所解?”
“这……”包神星噎住了,总不能说是报复去了吧?就是能说,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啊!
“不走继续回去待着做笔录。”民警道。
不说了,包神星翻了个白眼,抬腿就走,身后门当啷关上了。走了好远,回头看不见民警了,他恨恨地朝着门唾了几口泄愤,又赶紧加快步子绕着往车站来了。
还好,雕哥没走,电话联系着等在路边呢。惨兮兮的包神星快步奔上来。本来一肚子气的王雕看着兄弟满脸血丝、比被流氓耍了还委屈的表情,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一笑,包神星可快哭了,他气愤道:“从进监狱起我就把你当大哥啊,衣服裤子、臭鞋臭袜,包括臭裤衩都是我给你洗……不能这样不够义气啊,我挨打,你在旁边看,我被抓,你他妈不管……算了,当我眼瞎了,大不了自己混,谁稀罕谁呀……”
说完拂袖而去。王雕看样子确实不忍心丢了这位,赶紧拽着安慰道:“这不没事吗?我还得接人呢,知道你没啥事,人要接不着,那不影响咱们日后的生意嘛……少扯淡,让人看见笑话,走了,走了,带你认个人,保准吓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