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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轮回(三线轮洄)(65)

作者:尾鱼

姜太月耳根子软,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也是,还是飒飒脑瓜子灵”

又转头看姜孝广:“孝广,骏子的事有进展吗我看越来越复杂了,不行就报警吧,你们昨天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也没查出什么来。”

姜孝广有点尴尬:“月姨,我们在明,对方在暗,想查清楚是需要时间的”

丁长盛咳嗽了两声,候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之后,吩咐丁碛:“大家都在,你说一下,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关键的了。

易飒敛住呼吸。

丁碛沉默了一下:“袭击我的是个女人。”

姜太月追问:“长什么样子”

丁碛摇头:“没看到,她从廊顶倒挂下来的,拳头打了我头两边如果是男人的拳头,会大得多,力气也会更大。”

不错,分析得在情在理,姜太月点头:“还有呢”

“没了,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实在来不及反应”

易飒一怔。

丁碛没提宗杭,也没提厨房里的那场打斗,把一切淡化得像是普通遇袭。

见问不出什么有头绪的,姜孝广打圆场:“行了,丁碛也够受罪的了,让他休息会吧,咱们也先回去,有什么事,吃早饭的时候再商量。”

一行人,陆陆续续出来,只丁长盛没走,门刚关上,就听到他大声的斥骂:“废物”

姜太月吓得拐杖都打了个颤,回头看房门,说了句:“欧呦,骂这么凶。”

易云巧紧走两步,扶住她胳膊:“能不骂嘛,平时尽吹什么从小练到大,拳脚功夫一个顶三,这趟丢这么大脸,还被剃了个阴阳头,我都觉得好笑”

易飒放慢步子,和落在最后的姜孝广走了并排:“姜叔叔,你还好吧”

姜孝广容色憔悴,眼神里也透着浊,只是苦笑:“我还好,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姜骏妈妈交代。”

“还没进展呢”

姜孝广摇头。

易飒说:“我觉得姜婆婆说得没错,要么就报警吧,我们又不专业让法医来查会更仔细,比如身体上有什么我们这种外行看不出来的伤害,再比如是不是被用了药,现在天气这么热,船上保存不了尸体,再拖两天,很多痕迹就拖没了”

姜孝广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一边往外掏一边点头:“这些我也都考虑到了,你放心吧,虽说三姓家事家办,但要是实在没办法,除了报警也没别的路走”

看来电显,是个姜家的水抖子,叫姜固,刚还看到他下楼去了。

姜孝广接起来:“喂”

那头先是沉默,再然后,传来女人阴沉而又沙哑的嘿嘿笑声。

姜孝广脸色一变:“谁”

易飒奇怪地看他,姜孝广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装着凝神倾听,脸色渐渐和缓:“是你啊,刚没反应过来,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学年轻人玩这种”

说着看了眼易飒:“走吧。”

他走得不疾不缓,打电话时的正常步速。

那女人说:“姜孝广”

姜孝广嗯啊有声:“对,对,这事我知道。”

那女人继续:“我在这湖上打渔,起早贪黑”

姜孝广觉得不对劲,但还是点头:“放心吧,这么点事,想解决很容易”

“昨天早上,大概凌晨不到五点的时候,我看到有人把姜骏的尸体沉进了湖里。”

姜孝广脑子里一嗡。

易飒停下脚步,指了指房门:“姜叔,我找玉蝶有点事”

姜孝广脑子发木,不太自然地朝她点头:“行,你们玩”

他快步越过易飒,走动时,大腿内侧的筋都似乎在一跳一跳,压低声音问她:“你是谁”

那女人还是那副缓缓的调子:“当然了,那个人不是你,我就是奇怪,既然姜骏早上就死了,你为什么要对别人撒谎,说中午还见过他呢”

姜孝广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避到靠墙一侧,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你谁”

电话挂断了。

姜孝广握着手机僵立了会,忽然反应过来,急急往楼梯口走,下了一层,四下张望,掌心里攥着汗,又下一层。

终于在甲板上看到那个人,叫了声“姜固”,快走了两步,蓦地觉得不妥,立时收步,瞬间塌肩耸背。

姜固回头,看到是他,忙颠颠迎上来:“姜叔,有事啊”

姜孝广扬了下手机:“手机没电了,想借你的用一下。”

姜固赶紧点头:“没问题。”

边说边伸手往兜里掏,掏着掏着,忽然一脸莫名其妙,双手在上下衣兜附近乱拍:“哎,哎,我手机呢”

姜孝广说:“别慌里慌张的,好好回忆一下,上一次用手机是什么时候。”

姜固挠了挠头:“早上起得早,叫了二子一起放艇,想下水游两圈来着,脱衣服的时候把手机搁边上的,后来二子忽然说起”

他心虚似地看了姜孝广一眼:“说起姜骏了。”

“我们就寻思着水下刚死了人,有点晦气,就坐在艇上聊这事,聊着聊着,听到大船上吵吵,说是找到丁碛了”

“我就赶紧上来看热闹”姜固一脸恍然,伸手拍了下脑门,“我靠,好像是没拿也不对啊,收艇的时候,艇里没东西啊。”

姜孝广没吭声,只是转头看向大湖。

放艇时,艇跟大船之间,通常会有段距离。

那个女人,不是打渔的,她是从水里,把手机拿走的。

是家贼。gd1806102:

===第46章 15===

门叫不开, 易飒手掌拍累了, 握了拳头捶。

里头终于传来咆哮似的声音:“神经病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再然后, 门自内猛然拉开, 汹汹气势,像是里头要窜出头猛兽。

易飒抬眼:“怎么着, 我还不能来找你了”

眼前的年轻男人,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头发散乱, 脑顶的那个小发揪歪得像压扁的汤圆。

看清来人,丁玉蝶满脸暴躁的线条顷刻间改向重组, 换成了贱兮兮的笑:“老婆, 是你啊。”

这是丁家最年轻的水鬼,算是跟她同届的,丁玉蝶。

其实开始叫丁玉碟。

玉碟,代表皇族族谱,足见其爹之脚踩黄土,心在云端。

可惜这儿子, 养着养着就有点不对味儿, 往花蝴蝶的路数走了,也不是娘, 但就是带满身阴柔气。

上学时代起,就有人背后指戳他是同性恋。

他也怀疑自己是, 同龄的小伙伴们开始对女人感兴趣的时候, 他非但心如止水, 还有点嫌恶。

授水鬼衔的时候,易飒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自恋又孤僻,几乎讨所有人的嫌。

于是她刻意去亲近他,一直以来的经验表明: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收获其友谊,反而是那种中央空调般笑对八方的,你摸不清他到底是真心,还是习惯成自然。

丁玉蝶很快把她引为知己,一来自己确实没朋友,二来她是水鬼,做他知己也够档次。

有一次他在qq上,跟她倾诉少年烦恼。

那时候,国民意识普遍还不开放,少年丁玉蝶思想也还不成熟,问她:“伊萨,如果我真是同性恋,你能不能跟我形婚啊”

易飒问:“形婚要做什么”

丁玉蝶思考了一下:“就是婚礼的时候,你穿几套漂亮衣服,陪我走一圈,放心,份子钱都给你,有人要灌你酒,我挡。然后你就可以带着钱走了,想包养谁包养谁。”

易飒说:“可以。”

丁玉蝶感动极了。

当然,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观念的改变,他发现形婚这种事完全没必要,人可以坚持自我啊,可以快乐单身啊,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还不是同性恋。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他向易飒宣称自己是“无性恋”,还给她看数据:研究里说,无性恋也应该被列为性取向的一种,目前大概占人口的1。

这样的与众不同大概会让某些人恐慌,但丁玉蝶欢欣雀跃,觉得自己太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