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书库 > 天霜河白(134)

天霜河白(134)

作者:倾泠月

“嗯。”尤翼宣点点头,然后看向淳于深意,“这位姑娘,请问你们是哪里人氏?因何而到国都?”

“本姑娘为何要告诉你?”淳于深意鼻孔里哼了一声。

“大胆!敢对五殿下无礼!”顿有人大声喝道。

“俗话说来者是客,我们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不但不以礼相待,却还冤枉我们是贼人,强行搜屋,到底无礼的是谁?!”比声音大小淳于深意才不会输入,是以更大声回应道。

“你……”

尤翼宣一抬手,制止了身旁人的喝叱,看着淳于深意道:“原来姑娘不是本地人。”

淳于深意闻言一皱眉头,看住尤翼宣,道:“我们是不是山尤人,但我们也绝非贼人!”

尤翼宣点点头,“刚才是属下们过份了,但因兹事体大,所以还请姑娘言明,从何而来?因何而到国都?若解释清了,自然也脱了姑娘们的嫌疑,我们也好离去,姑娘们也好尽早休息。”

淳于深意见这五王子说话一直斯文有礼,跟那些官兵的跋扈完全两样,所以熄了些怒火,又一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日这么一闹,他们总不会乖乖听话离去的,真是身份肯定不能说,那不如来个真真假假。于是道:“我们是自皇朝来的,我们主仆五人,大公子风辰秋,二小姐风辰雪,三小姐风孔昭,我是沈意,哥哥沈秀。我家二小姐自幼痴迷于琴,一直想找一张绝世好琴,屡寻不得,直到她听说了你们国都里有位斫琴名师制的琴天下无双,所以她才来这里寻琴,大公子、三小姐都不放心她,便亲自陪她前来。”

尤翼宣听她这么一说,倒也半信半疑的,因为他也听说过国都里隐居着一位斫琴大师,只不过有人会为了一张琴而不远千里去国离乡?因此他再道:“姑娘的话本王相信只是那贼人会飞檐走壁,也许那贼人悄悄躲到这里,而姑娘却不知道,所以本王必须派人搜查一下此园,还请姑娘见谅。”

“什么?”淳于深意叫了起来,“你们还要搜?我们就一直呆在园里,若是有人进来我们会不知道?”

“此条街上,无论官民,一律都得搜。”尤翼宣语气平和但面容已添了一份严厉。说罢示意属下去搜屋子。

淳于深意一见有人冲向风辰雪的屋子,顿时飞身一栏,“你们不许进去!”在她心里,风辰雪的绝代芳华岂能被这些人的俗目所污。

“姑娘,你晚班阻拦,反倒令人疑人。”尤翼宣此刻也皱起了眉头。

“本姑娘说不许……”

“深意。”屋子里风辰雪忽然出声。

淳于深意立时收声,回头看着屋子。

门嘎吱一声打开,走出了孔昭,她走到淳于深意身旁,道:“姐姐说,这些人吵死人啦,反正我们又没做亏心事,就让他们搜,早点搜完早点走。”

“好。”淳于深意握着拳头狠狠瞪了那些官兵们一眼让开了路,以山尤话说道:“早点搜完早点滚!”

尤翼宣自幼聪明好学,虽不能算学富五车,但皇朝的话却是会挺会说的,风辰雪唤淳于深意为“深意”与“沈意”音近是以没听出差别,但孔昭与淳于深意说的话却是听清了,心底里倒是对那位嫌他们“吵”的“二小姐”生出了一份好奇。他一挥手,示意属下搜查,目光却扫了孔昭一眼,看这位“三小姐”姿容娟秀神态娇憨,到更不像是贼党了。如此一想,心里倒是明白,刚才只怕真如“沈意”姑娘所说,是官兵们嚣张引起的事端。

官兵们两人一间的分别去搜四间厢房,只是当两名官兵走到了左边那间厢房门前时,忽然都站在门口不能动弹,呆呆的看着门内。

几间厢房摆设一样,都极其简单,几乎可以一目了然,所以官兵们很快的便搜查完了三间厢房回到园中向尤翼宣禀告并未发现异常。

“你们怎么回事?还不进去搜?!”官兵头目见那两人依旧呆站在门口不动不由大声喝叱一声。

那两人稍稍回神,然后转过头看着园里众人,面目痴迷的道:“我们……这……这……里面……”

见此情景,淳于深意皱起眉头,走上台阶一手一个便把那两名官兵扯下了台阶,“还不快滚!”

园子里的众人皆是惊疑不定,到底那房里是有贼人?还是有何可怖之物?竟然吓得他们不敢进去。

尤翼宣向身边的侍卫长尤昆示意,于是尤昆谨慎地抬步穿过园庭,然后抬阶而上,到了厢房前,往里一看,亦不由痴在当场。

“尤昆!”见尤昆亦是傻在房前,尤翼宣也不由暗暗心惊。

“殿……殿下。”尤昆回头,亦是一脸痴迷状,“这……这里有……位姑娘……她……”口齿都变结结巴巴的。

尤翼宣大为好奇,当下亲自上前,当他立于门前往里一望之时,顿时神飞魂遁,忘然身外。

园子里其余的人见五王子也如此,顿时有人嚷叫起来:“糟了!说不定是屋里的人会妖法!快!救五殿下!”一时众人皆纷涌而上。

一见这么多人全涌了上来,淳于深意抬脚便扫,“滚!”

这一声暴喝令得尤翼宣回神,顿时回首叱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顿时止步。

“喂,你们搜完了吧!没有贼人便快滚!”淳于深意冲着尤翼宣叫道。

“你们这些人吵死了,我姐姐最不喜欢了。”孔昭也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园的官兵。

可尤翼宣此刻无暇理会两人,他抬步入内,芳如登步瑶台,心荡魂摇。

淳于深意与孔昭见之赶忙也跟了进来。

屋子以一张沙屏隔成两半,透过沙屏隐约可见里面罗帐锦被,而外边一览无余,一桌数椅,靠窗边一张矮塌,左边则一张横案,案上摆着一个花瓶,除此外再无他物。

屋子里静悄悄的,当中的桌上一壶茶,三个杯,还散着袅袅热气,桌边上的帕子上别着针线和一朵半开的蔷薇。

尤翼宣一入屋便已看清屋内情形,自然知晓里面没有贼人,但此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此事之上,他的目光定在桌边的人身上,再不能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