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改变了这么多事,还能看到真正的过去吗?”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剩下的,”花向晚轻声开口,“一定会知道。”
只要合欢宫依旧是覆灭的结局,她就一定会知道。
两人没有开溯光镜,直接赶往城楼。
刚到城楼,花向晚就看见萧闻风被一只巨兽一爪按在地上。
琴吟雨见状,挺着肚子从城楼一跃而下,急喝出声:“闻风!”
花向晚一把抓住琴吟雨,谢长寂拔剑一跃而下,长剑从那只巨兽身上贯穿,径直将巨兽劈成两半,而后他回身扛起萧闻风,足尖一点便急奔回城楼。
琴吟雨立刻刚上来,谢长寂和花向晚一对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照顾人,我过去。”
萧闻风虽然被抢回来,却受了致命伤,琴吟雨快速用灵力想堵住萧闻风伤口,眼泪不断落下,花向晚看着喘息着的萧闻风,他看着花向晚,似是想说点什么。
花向晚明白她的意思,她握住萧闻风的手,冷静开口:“师兄,我在。”
“照顾……照顾……”
“我知道。”花向晚点头,“我会照顾你们的孩子。”
听到这话,萧闻风目光微顿,花向晚给他注入灵力,只问:“师兄,你为何会被偷袭。”
上一世,她从云浮塔下来时,萧闻风已亡故,他在战场直接被撕成两半,琴吟雨亲眼所见,怒急攻心,临时早产。
她不明白,以萧闻风的修为,怎么会死得这么容易。
萧闻风得了灵力,他喘息着:“有……有修士……在帮忙……”
这里不仅是魔兽,还有修士埋伏在周边。
“哪个宗门?”
“清乐宫……”
音修单独干扰心智,也难怪其他人察觉不出来。
花向晚点点头:“我知道了。”
“吟雨……”
萧闻风感觉生命力逐渐衰竭,他转过头,喘息着看着琴吟雨:“走吧。”
他满眼哀求:“带着孩子,走……”
琴吟雨不说话,她拼命摇头,努力给萧闻风输送灵力。
萧闻风目光慢慢黯淡,他眼皮不断颤动,似是挣扎,琴吟雨感知到什么,死死抓住他的手,似乎是想抓住面前即将离开的人:“不要走,闻风,你不能留下我,不要走!”
然而不管她怎么哭求,面前人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琴吟雨急促喘息起来,没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腹间剧痛。
她惊慌抬头,花向晚握住她的手,冷静道:“我知道,我立刻让药堂弟子过来。”
“不……”琴吟雨闭上眼睛,她喘息着,“我不需要,让药堂弟子照顾伤员。”
花向晚动作一顿,琴吟雨缓了缓,只道:“把我带到城楼去,你不必管我,去救人,救一个算一个!”
“好。”
花向晚抱着琴吟雨去了城楼房中,她一直很平静,等把琴吟雨放到床上,花向晚玉牌亮起来。
她划开玉牌,里面响起秦云裳刻意压低的声音:“花向晚,你带着望秀快走。合欢宫别守了,魔兽不会完的。”
“为什么?”
花向晚反问,秦云裳咬牙:“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在边境,他们把边境的法阵全破坏了,现在沿路把魔兽往合欢宫的方向赶,没人会增援也没人会管你们,跑吧!”
花向晚不说话,秦云裳似乎是明白什么,她红了眼,声音带哑:“花向晚你们别犯轴。你把望秀打昏了给我带走!之后我保你们,能活下来就活着!”
“我会和他说。”
“花向晚……”
“云裳,”花向晚打断她,“我们的宗门在这里。”
听到这话,秦云裳许久不言,她似是抬手,狠狠砸了一下什么东西。
她缓了好久,声音里带着抖:“我很快可能会调回来,到时候不要怪我。”
“我知道。”
花向晚笑起来:“云裳,你说过,你会当上鸣鸾宫主,所以你得好好活着。你放心,之后不管你做什么——你永远我朋友。之后不要再联系,你和合欢宫,从此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着,花向晚切断了传音。
旁边琴吟雨看着她,她喘息着,朝着花向晚伸出手:“阿晚……”
“师姐。”
花向晚抬起手,握住琴吟雨,琴吟雨眼中带着眼泪:“你到底是谁?”
“我是阿晚。”
琴吟雨摇头:“你不是阿晚,三年……你不会变这么多。”
花向晚听着这话,红着眼:“师姐,不是三年,是两百年。”
琴吟雨愣愣看着她,花向晚笑起来:“师姐,这里是过去,一切已经过去两百年了。我回来看看你们。”
“两百年……”琴吟雨茫然,“那……我死了吗?”
花向晚不说话,琴吟雨迟疑着,低头看向自己腹间:“那这个孩子……”
“她活得很好。”
花向晚笑起来,她神色温柔:“你把灵力都给了她,合欢宫那时太乱了,她又早产,身体不好。我将她暂时滋养在水中,等我有能力保护她了,才让她出世。她很厉害的,十几岁就快元婴了,脾气又大,话又多,比我活得还快活。”
“这样啊……”
听到这话,琴吟雨放下心来,她喘息着:“那她……她的名字……”
“叫灵南。”
花向晚温和开口:“萧灵南。”
“萧灵南……”
琴吟雨眼中浮现几分温和,她闭上眼睛,轻轻笑起来。
知道真相,她也不再催花向晚,她们在屋中,她细细问着花向晚之后的事。
外面厮杀声震天,她生了两天,终于在把修为都给这个孩子后,精疲力尽闭上眼睛。
她闭眼的消息传出去,程望秀和谢长寂都赶了回来。花向晚已经给她处理好尸体,程望秀进来,他通红着眼,看着花向晚手中抱着的孩子,还有些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花向晚便打断他:“云裳想让你走。”
程望秀动作一顿,花向晚看着他:“你走了,她会想办法保住你,你走吧。”
程望秀不说话,他看着花向晚怀中婴儿,好久,他笑起来。
“我走个屁。告诉秦云裳,”他扭头,“老子没喜欢过她,程望秀就是个骗子,找下一个吧。”
说着,程望秀提着已经砍出豁口的双刀,又走了出去。
谢长寂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怀中的孩子。
看了一会儿后,他轻声询问:“是灵南吗?”
花向晚闻言一顿,她抬眼看他,见谢长寂看着孩子,神色温和。
好久,她收回目光,低下头,应了一声。
“嗯。”花向晚抬手摸了摸婴孩的脸颊,“是这个孩子。”
说着,花向晚去找了一个琉璃瓶,将这个还在睡觉的孩子放了进去,随后封进合欢宫地宫。
等回来时,他们就听到白竹悦和花染颜死在云浮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