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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犹怜是盟主(117)

作者:月出云

裴如寄快步向月亮门而去,喊道:“阿娘,快,到了前院再说,我会寻伏妖师过来,给你诊治。”

裴夫人慌慌张张向前奔去,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如寄,阿娘我,腿脚忽然使不上力,你扶我一下。”裴夫人凄声说道。

裴如寄快步向回走去,搀起裴夫人。却未曾想到,裴夫人忽然一把将他手中的符咒扯落而下。

这符咒原是对付妖物的,对人却无用。

裴夫人夺下符咒,撕成了碎片。

“孩子,别怪我。”裴夫人大哭起来,“阿娘对不住你。”

裴如寄惊恨交加地望向裴夫人:“阿娘,你……”

她最终选了年轻美貌,弃了他。

他待要再向前院而去,却已不能。双足再次被枝缠住,他含泪望着阿娘,呵呵笑了起来,声音在暗夜中听起来,不似笑声,却像小兽的悲号。

一阵阴冷的风自他肩头的印记钻入到体内,一瞬间,好似有无数道箭刺穿了他的灵魂,彻骨的疼痛中,他的意识越来越弱。

裴夫人愣愣地看着裴如寄,大哭道:“如寄,如寄……”

裴如寄缓缓睁开双目,他抬起手看了看,又扭了扭头颈,满意地笑了:“吾终于从山谷中出来了。”

他盯着裴宅中的灯笼,使劲嗅了嗅香,感叹道:“这便是人间红尘啊,没有肉身的日子,我有多少年连香的味道都不曾闻过了啊。”

裴夫人怔怔地望着他,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裴如寄望着裴夫人,唇边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我是你的儿子裴如寄啊,阿娘。”

他一边温柔地说道,一边抬手,一道金色的光芒自掌心逸出,笼住裴夫人。

不过转瞬间,裴夫人便再次恢复到韶华之龄,不过,瞧上去比先前要老一些,瞧着三十左右的样子。

“太年轻会让人怀疑的,阿娘。”裴如寄幽幽一笑。

擒拿观讳后,虞太倾便将审讯的结果派人传给了伴月盟。

画角得知观讳背后是化蛇妖,寻了这几年,这是她

她当即决定,伴月盟要和天枢司一直合作下去。

她相信顺着这个线索寻下去,不但能寻到化蛇的踪迹,还能寻到他背后的主子,害死外祖家的凶手。

萧家在这次事件中,绝对不是清白的。倘若化蛇怂恿观讳吸附五气,而萧家却负责将重要工具红珠簪在被害人的首饰上。

那么,萧家和化蛇势必是有联系的。

画角吩咐伴月盟的伏妖师,一定盯紧萧素君,还有萧秋葵。

===第121章 李代桃僵合一)===

宁平伯萧家那边却再没动静,听闻萧秋葵每日里不是在府中钻研棋谱,便是出门到凤阳楼去观棋对弈。

可见当初茵娘在世时,她也没少去过凤阳楼,茵娘那所谓的意中人送的耳坠,想必也是经过她的手。

除此之外,她倒是再未去别处。也不见她与薛槿和姑母萧素君来往,更不曾去过薛府。

倒是在薛府埋伏的伊耳和唐凝因为一连几日没有收获,偶然兴起跟踪了萧素君的夫君,也就是兵部尚书薛祥,发现他在跟两个身份不明的人接触。

那两人住在上回野君居住的新昌坊的运来客栈。

这家客栈因为地处偏僻,总会吸引一些外来的身份特殊的神秘客人。他们因不愿在繁华热闹的客栈引人耳目,便会下榻此处。

伊耳和唐凝跟踪了那两个人,发现这两人面上有魍魉纹,乃是魍魉伏妖师。

哪一行都有败类,伏妖师也不例外。有人用术法伏妖降怪,也有些人用术法害人谋利。

这两人便是伏妖师中的败类伏妖师,在被逐出家族和门派时,会在他们面上刻下魍魉纹,暗示他们与魑魅魍魉无疑。

薛祥竟然与魍魉伏妖师暗中来往?

这让画角很是惊讶,遂命伊耳和唐凝将两人擒拿,一番拷问,获悉了一个大秘密。

这一日的天不太好,午后下了一会儿雨,到黄昏时雨停了。

萧秋葵在婢女的陪同下,自凤阳楼步出,上了停靠在楼外萧府来接她的马车。

车轮滚滚向前驶去,她靠在马车的卧榻上闭目养神。

萧秋葵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在阑安城的千金贵女中,也算是大龄的小娘子了。

她想起在静慈寺抽的姻缘签说所求终是幻梦一场,不觉叹了口气。

今日回府的路似乎格外长,萧秋葵与婢女阿绒对视了一眼。

萧秋葵悄然撩开马车的车帘,朝外瞥了一眼。马车此时行驶在一个窄小的巷子里,两侧是高高的院墙。

她看出来这并非是回萧府的路,喊了一声萧府车夫的名字:“张叔。”

无人应答。

天色越来越晚,原本就阴沉的天色,越发黯淡。

“你这是要去哪里,走错路了。”萧秋葵冷声说道。

依然无人应答。

萧秋葵拍了拍马车的车壁,喊道:“停车。”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萧秋葵一脸怒色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张叔,你……”萧秋葵在看清坐在车辕上的人并非张叔时,面色大变,“你是谁?”

她环视四周,见马车停在了一个巷子中,右侧的青灰色院墙上开了一扇小门,一个陌生的灰衣人站在门边,朝着萧秋葵缓缓一笑:“萧娘子,稍安勿躁,请进府一叙。”

灰衣人面相普通,戴着帷帽,偶尔侧脸时,能看到脸颊上有一道奇怪的兽纹。

他盯着萧秋葵的目光犀利如鹰隼。

萧秋葵蹙了眉头,晓得此人并非普通人,想逃走怕是不容易。

婢女阿绒一脸惊惶地搀扶着萧秋葵,两人穿过小门,向院内走去。

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院落,院内假山倾倒,池塘干涸,灌木无人修剪,疯长到了一人高。

萧秋葵随着灰衣人,踩着及膝的荒草,来到一排屋舍前,只见屋檐下已挂上了风灯,在晦暗的暮色中,摇曳着惨淡的光。

这屋舍虽已是破败,门窗上皆落满了灰尘,但隐约能看出当初的雕栏玉砌,华美壮丽的样子。

萧秋葵原以为屋内必定也是尘埃满地,却没想到屋内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装饰得华美雅致。

正中的桌案上,燃着七烛灯树,照得满室通明。

桌案前坐着一个人,正是她的姑母萧素君。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随意地叩击着桌案,听到门响,缓缓抬起头来。

她此时没戴面纱,露出的面容清冷娟秀,与萧秋葵有几分相像。

“秋葵来了啊,来姑母身边坐。”萧素君冲着萧秋葵懒懒一笑,支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露出了脸颊边的疤痕。

只是此时已经不再是细线般的疤痕,而是如绒线般粗细、且微微外翻的伤口,似乎随时都能将脸揭落下来。

她身侧站着另外一个灰衣人,此人脸颊上也纹着奇怪的兽纹。

萧秋葵轻轻一笑,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姑母为何命人带我来此处?”

萧素君的目光凝在萧秋葵脸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你呀,不愧是我萧素君的侄女儿,不光这张脸与我生得像,还棋技绝佳,又颇有胆量,被人带到这鲜有人烟的荒宅,居然一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