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那个男朋友?要不我明天去调网吧监控?”
“没必要,陈琪贝的男朋友就是华海的员工,他肯定已经看过这个视频了,经谁的手不重要,而且,陈琪贝发布这个视频的目的也不在小白,应该只是针对张曼。”
大包一愣,“那陈琪贝为什么还要放这个录音笔?”
周时亦声音沉了下去,“说明她男朋友认出小白了。”
大包心里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认出小白就是当年调查华海那个案子的记者?”
“嗯。”
“因为荨妹子是拍摄这段视频的人,所以他们就盯上她了?你之前不让我们去医院,也是怕给她带来麻烦吧?”
“她本来就跟这一切无关。”
大包原本没怪过阮荨荨,但现在忽然有点怪起她了,咬牙道:“如果不是她拍了这段视频,那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只要小白还活在世上,华海的人早晚会发现他。”
大包冷哼一声,“你在帮她说话。”
“没有,就事论事,就算要怪,也轮不到她,如果不是张曼带着那个男人去参加聚会,她也不会跑来捉奸,更不会拍这个视频。”
大包冷笑,“那干脆就怪你和阿盛当初就不该组那个局。”
周时亦愣了会儿,“嗯,怪我。”
大包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阮荨荨骂他是狗,顿时有些心疼起十一了。
车厢内有片刻的沉默,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周时亦瞥了眼,接起。
电话那头是徐盛的声音:“小白回郿坞了。”
……
到底是年轻,阮荨荨恢复很快,又躺了几天,脚上的伤已好了大半,这两天,她正跟萧南生商量出院的事。
阮荨荨是想着能早些出院,早些回家看看老头儿,除了过年,今年一年都没回过家了,转眼,年关又将至。
萧南生建议她再观察一段日子,能彻底好全了在出院,其实她现在走路完全不用拄拐了,虽然有些撇脚,但是已经好很多。萧南生还是不同意,因为这次跟上次不同,旧伤骨裂,如果不恢复好,容易落下病根。
两人僵持不下,阮荨荨坚持要出院,门口突然走进一人,萧南生仿佛看到救兵一般,“十一,你来的正好,给我劝劝这丫头,死活要出院,不知道干什么。”
周时亦还是老样打扮,西装外套,反正无论什么衣服在他身上穿得都好看,特别是西装,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在他身上尽览无余。
他斜斜地靠在门边上,盯了她一会儿,淡淡说:“你脚好了?”
阮荨荨别过脸,没理他。
萧南生看了周时亦一眼,识趣地拿起东西去查房了,将办公室让给他们俩。
经过门口的时候,萧南生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很多时候,要发挥男人的优势,说那么多干什么,必要的时候,第二个抽屉里有你要的东西。”
周时亦莫名看他一眼,萧南生笑着离开。
他走过去,坐在原先萧南生的位置,目光不自觉瞥了眼第二个抽屉,什么鬼?他低头拉开第二个抽屉,就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没东西啊,笔记本的一角微微露出一个银色的包装袋,他轻轻抽出……
两人面前隔着一张桌子,阮荨荨并没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他盯着手中的避——孕——套,心里把萧南生操骂了千儿八百遍。
阮荨荨跟他没话可说,起身要离开,周时亦忽然开口,“你那次为什么亲我?”
阮荨荨一愣,脚步立在原地,“哪天?”
周时亦把东西塞回抽屉里,抬头盯着她,一字一句:“200x年,5月2号。”
他为什么能清楚的记得日子?
因为那天是他生日。
冬日里沉静的办公室,阳光金灿灿打进来,两人思绪都已飘远,回到那个燥热的初夏。
他生日那天,晚自习的时候,徐盛跟队友们逃课在篮球社的办公室里给他买了个蛋糕,弄了几瓶酒。喝完回家的路上,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他知道是阮荨荨,因为前几天还看了他洗澡,最近放学每天跟着他。
那条街的路灯黑了,只有在街口的那一盏是好的,所以那一路很暗,天边洒下的淡白色月光笼罩着一前一后的两人。
夏天的夜晚,树丛里的知了发出鸣鸣声,微热的清风轻佛,两旁的梧桐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四周静的很。
两人都穿着校服,一前一后,安安静静走着,谁也没有打扰谁。
周时亦走在前面,外套已经脱下来被他拎在手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的校裤似乎被他修剪过,十分合身,又刚好衬托他的大长腿。
阮荨荨背着包跟在后面,脚步轻盈。
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摇曳的裙摆,她的脚步时快时慢。
周时亦走得极快,故意站在家楼下的十字路口等她。
那个唯一有灯的十字路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外套,双手插着裤兜,斜倚着路灯,一条腿站得笔直,另一条腿微微曲搭着灯杆。
头顶的路灯落下昏黄的光线,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将他的轮廓映衬得更加柔和,柏油路面仿佛蒙上一层水雾。这是旧时建的小区,巷子有些陈旧,墙角剥落灰白色的墙皮,四周寂寥无声。
“嗒嗒嗒——”周时亦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果然,那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
阮荨荨那时候头发就已经及腰,齐刘海差点盖住了她的眼睛,脸庞很小,皮肤白里透着粉红,裙摆下是一双纤细的腿。
她低着头,走过来。
“喂。”周时亦直起身子,双手依旧插着裤兜,喊了她一声。
阮荨荨看向他,目光并无丝毫的闪躲。
周时亦足足高了她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很淡,“过来。”
她坦荡荡地走过去,在距他一米的地方停下,站定,双手勒紧了背包的肩带,仰起头看向他,昏暗的路灯下,她的眼睛扑闪扑闪,无辜又明亮。
周时亦看得没来由一阵心烦,没好气道:“你干嘛老跟着我?”
阮荨荨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站着发了一会儿愣。
月色渐渐褪去,
漆黑的夜里静的吓人。
巷子里偶尔传出一声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