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推开申王的后脖子肉,由裁判检查。裁判弯下腰仔细检查,确定申王的脑机接口没问题后,朝镜头打了个“”的手势。
“请两位选手就位,”小丑压下双手,像是在主持赛车比赛,猛地抬高,“准备倒计时——十、九……”
全息影像准备,观众屏息。
苏鹤亭切换尾巴尖梢,插入现场接口。那股熟悉的刺激信号一秒蹿遍全身,他被刺激得抖了下猫耳,微微睁眼。
“一!”
虚拟赛场霎时弹开,鬼车鸟①呼啸着冲出,带着迷幻的模糊感,飞过所有人眼前。
现场缓缓倒转,地面的雨水翻涌,像是滚烫的岩浆,漫过选手脚踝。
当鬼车鸟停驻在赛场边沿时,整个场面已经彻底颠倒。它九颗头从上探下,三百六十度扭转,实时监控着赛场。
“申王……”
无数人在呼唤。
苏鹤亭脚下一震,紧接着听到地裂的声响。那地裂声从尽头传来,是令人牙酸的“嘎嘣”声。
申王迈着脚步,走得相当缓慢。他走出黑暗,“咚”地停在倒吊的鬼车鸟下方。那高达十几米的身体几乎挡住了苏鹤亭的视线,也挡住了直播的镜头。
申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拍一拍手,浑身的肉都在颤动。然而这还没完,随着他的拍手,他垂至小腿的肚腹被顶动,两条通体白甲的长蛇探出头,绕着他的肉体盘旋,最终竖立在他的左右手两侧。
“猫……”他的声音洪亮低沉,犹如被敲打的巨缸。只是讲话语速很慢,似乎在省力:“上……啊……”
那两条人腰粗细的蛇吐着芯子。
“你不……上的话,”申王伸出脚,跺裂一片地,把水踩得四溅,脾气暴躁,“就没机……会了!”
可是苏鹤亭没动。
他的目光紧盯在申王的小腿,那里一条文着“巨灵族”,一条文着“出入平安”。
——诡异。
那是泰坦的腿。
一双没有改造过的肉腿。
作者有话要说:
①鬼车鸟:九个头,眼睛猩红,比赛开始时会从神秘老僧袖中飞出,目前仅知是斗兽场比赛的监督设置。——《准点狙击异闻录》
①-1设定灵感:《酉阳杂俎》“相传此鸟昔有十首,能收人魂,一首为犬所噬。”
②申王:目前仅知本章解锁的部分信息。——《准点狙击异闻录》
②-1设定灵感:《酉阳杂俎》“申王有肥胖病,肚腹下垂到小腹,每次出行,都用白绢束住腹部。一到炎天暑热,就憋得喘不过气。玄宗把两条冷蛇赐给申王。申王夏天把冷蛇放在肉沟里,便不觉得烦闷暑热。”
第14章 改造
这一刻,苏鹤亭脑袋里响起隐士的话。
有人把泰坦分尸了。
申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生物拼接人?苏鹤亭没见过这种——
“猫!”
申王因为被苏鹤亭忽视而发出咆哮,他宛如座肉山,在刹那间弹出,蛮横地冲撞向苏鹤亭。
是弹出!
他的速度跟体格完全相反,快到不符合逻辑。
苏鹤亭倏地沿地助跑,非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主持人惊叫,“猫崽竟然不避闪,要知道申王是超重量级的虚化体!”
申王带起的强风刮动全场,他已经突到了苏鹤亭身前,两个人极度悬殊的体型差在镜头前戏剧化相撞!
风“呼”地扑过去,苏鹤亭的尾巴在风中被吹直了。但是他没有被撞飞,格挡的手臂顶住了申王,脚下的地面瞬间“嘭”地震出数米裂纹,溅出水花。
——真你爸的重!
申王双臂撑地,姿势犹如四脚爬行的动物。他伸颈朝着苏鹤亭发出一声怒吼,肚腹间缠绕的两条冷蛇闪电般地出击,一边“咝”地吐芯子,一边分两头扎下来。
苏鹤亭已然跃起,在冷蛇相撞间一腿劈下。
“轰——”
巨大的蛇头被压进地面,砸碎了地板。然而它们身披白甲,那质地细腻的机甲和蝰蛇的尾巴非常相似,却要比蝰蛇的尾巴更硬,在苏鹤亭这一击下毫发无伤。
“哇哇!”主持人连续大叫,“猫崽勇气可嘉,但冷蛇太硬了!至今为止,还没有选手能够击穿冷蛇,猫崽必须另想办法。”
申王前肢撑地,甩动那膨胀数倍的粗壮后腿,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使出飞踢。他的动作毫无章法,等苏鹤亭抱臂时,人已经被踢飞了出去。
猫像是弹射的炮弹,直接撞进了地面的水浪里。水“哗——”地炸开,两条冷蛇迅猛出现,张开嘴咬向苏鹤亭。
两条冷蛇陡然交错,震动的水面上空空如也,苏鹤亭竟然从原地消失了。
“好快,”主持人说,“在上面!”
苏鹤亭的黑发被强风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眼神专注,从半空猛地下坠,踩住申王的后脑勺,申王的面部立刻陷进地面!
风遽然荡开,水花扑打。
“啊……”申王用手掌扒住地面,拔出脸来,使劲甩头,号叫着,“蛇!”
两条冷蛇贴地滑行,外部机甲应声变化。那坚不可摧的机甲鳞片自动掀起,犹如炸鳞,只听“乒乒乒”一阵拼接声,蛇背鳞片重组成型,变作两尊多管机关炮。
“我草!”观战的隐士倒吸口凉气。
申王抬起上半身,双手擒住两条冷蛇,架在肩膀上,对准苏鹤亭开炮。炮弹“嗡——”地冲出管口,追着苏鹤亭脚后跟,发生连串的爆炸。
苏鹤亭疾步飞驰,几乎快要贴到地面了。背后的炮弹乱掉,赛场被炸得千疮百孔,溅起的地板碎砖以逼真的模样掉进观众席,砸出阵阵惊呼。
“猫!”申王暴怒,“别跑!”
他话音方落,稳住下盘,把双臂“嘭”地合并在身前。两条冷蛇相互缠绕,蛇口齐张。蛇身内部火光一亮,两发闪亮的“蛇弹”霎时间发射。
蛇弹砸在苏鹤亭后方,威力惊人,爆炸范围覆盖半个赛场。苏鹤亭只慢了一点,炸开的气浪一瞬间吞没他。他像只失控的风筝,被烈风拍向赛场边缘,险些横撞在灰色的建筑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