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两个人同时震惊。
蝰蛇拧坏了瓶口,酒水“噗”地喷出来,滋了皇帝一脸。他愕然地说:“你他妈——你他妈还有这种爱好?”
苏鹤亭道:“你管我!”
皇帝没防备,被冰凉的酒水喷了满脸。他拍打着扶手,嚷道:“干什么?!”
银虎斑说:“入侵者!”
皇帝终于意识到不对,却被蝰蛇拽着领口提起了半身。蝰蛇用枪顶着他的脑门,朝四周喊:“哪个敢给老子动?!”
沿墙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他。
蝰蛇把皇帝顶在身前,语气凶悍,抬脚把桌子踹翻,吼道:“阿秀哎?人给我交出来,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他!”
——他竟然也是来找阿秀的!
苏鹤亭静观其变,把手举了起来,顺便踹了脚银虎斑,用不害怕的语气说:“这就是你找的入侵者?吓死我了。”
蝰蛇没见动静,想朝天花板开一枪作为警告。但他失策了,这房间里的保镖不是他常见的那种饭桶,他刚把手举起来,就有人对他开了枪,并且精准地打中了他的手。蝰蛇痛叫一声,枪掉落在地。
银虎斑瞅准时机,立刻暴起,把蝰蛇两拳击退。蝰蛇踉跄后退,提起倒在一旁的冰桶,挥向银虎斑。
皇帝瘫在地上直喘气,喊道:“杀了他!”
苏鹤亭问:“你就没准备点别的?”
蝰蛇说:“老子炸了他们!”
他音落,冰桶“轰——”的一声炸开。
银虎斑没承想冰桶里还藏有玄机,他抱头滚地,躲避后当即拔枪。
一时间房间内枪声乱响,子弹飞射。沙发边的兽化拼接人挤作一团,大声尖叫。
银虎斑说:“保护老板!”
蝰蛇扯开西装外套,里面贴满了燃烧剂和微型炸弹。他已然豁出去了,对着那些枪口说:“有种,来,往老子这儿打,一起死啊!”
傻子!
他身上系了炸弹,可脑袋没有,这样大剌剌地晾在枪口前,就是给人爆头的。
果然,银虎斑的准星都对上了蝰蛇的眉心,他刚准备射击,岂料身后一声枪响,顶部的巨大吊灯顿时坠落,砸了下来。
银虎斑随即色变,失声喊道:“老板!”
“轰——!”
奢华的吊灯爆溅,玻璃粉碎,炸向周围。皇帝苦不堪言,在玻璃碎片里拖着肥硕的身躯,被一只脚踩在了地毯上。
苏鹤亭枪口向下,对着皇帝的手臂开了一枪。
皇帝大叫。
苏鹤亭说:“蝰蛇,你怎么没学会啊。”
音落,他就一枪打中了皇帝的耳朵。血水登时迸溅,全场一片死寂,只有皇帝的惨叫。
蝰蛇没敢对皇帝开枪,因为他知道这是大老板,也知道这里是交易场。他要是杀了皇帝,就再也走不出去了,所以只敢挟持皇帝吓唬银虎斑等人。
但是苏鹤亭不同。
蝰蛇想起那噩梦般的一幕,卫知新的身影和皇帝重叠,让他两腿发软,勉强挤出声音,求道:“别!阿秀还没……”
苏鹤亭率先抬手,先一枪崩掉了正在瞄准的保镖,接着翻滚,借着沙发的遮挡,说:“你这什么枪?太难用了!”
子弹“嘭”声击在沙发上。
苏鹤亭静待了几秒,再一翻滚,碾过满地的玻璃碎碴,两枪打爆了屋内的另一个吊灯。只听“哗啦”巨响,房间内暗下去,只剩窗外的广告灯光。
蝰蛇没挑好动手的时间,现在腹背受敌。
苏鹤亭竖起耳朵,听保镖挪动的脚步声,又一枪打倒一个,说:“堵住门!”
门外都是保镖,消息几秒就能传遍交易场,皇帝身份不同于卫知新,交易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内外全是人,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蝰蛇扯过桌布,几下把手缠住,说:“行!”
银虎斑道:“大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冲着君主的面子——”
苏鹤亭闻声开枪,一发子弹打爆了银虎斑跟前的沙发套。他估摸着弹匣内的子弹不够用,便掀起裙摆,摸到了作战匕首。
匕首贴着腿侧无声滑出,刃口锋利。
银虎斑也在听声音,他一边劝降,一边靠近。沙发背后漆黑,但他听见了裙子布料摩擦的声音,抬手就射。
“嘭!”
枪口被顶向斜上面,子弹击中玻璃窗。
银虎斑心道不妙,鼻梁就一阵剧痛,被苏鹤亭一拳击翻在地。他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翻滚,堪堪躲过苏鹤亭钉下来的匕首。
苏鹤亭抬肘朝在银虎斑的耳朵猛击,银虎斑没忍住,喊了声痛。他这只耳朵里戴着入耳式通话器,被打得满耳鲜血。
银虎斑来不及捂耳朵,忍痛又滚了一圈,长枪已经被苏鹤亭踢飞。他抄起跟前没开封的酒瓶,砸向苏鹤亭。
酒瓶碎开,浓烈的酒水溅了苏鹤亭半身。他拽起银虎斑的后领,先把银虎斑的头撞向象牙桌,让银虎斑两眼抹黑。
银虎斑耳内通话器碎了,干扰到他的处理器,又因为药瘾的时间快到了,竟然哆嗦了起来。
苏鹤亭问:“你知道阿秀在哪儿?”
银虎斑说:“我不知道!”
苏鹤亭提起银虎斑的头,把他向玻璃碎片摁了下去。
银虎斑面部蹭在玻璃碎片上,顿时破音:“住手!!!”
苏鹤亭说:“现在知道了吗?”
银虎斑道:“在警长那里!老板把他送给警长了!”
苏鹤亭问:“谁?”
银虎斑痛不欲生,声音颤抖:“刑天的……刑天的监察警长……姓钱的那个……”
他药瘾发作,抖得很厉害,人越发狼狈,全然没有刚才的神气,短短几分钟内,就开始涕泗横流。
苏鹤亭说:“你记得‘秦’,也还记得‘阿七’。”
银虎斑道:“我记得、记得秦……但是我不记得阿七……”
苏鹤亭说:“你今天从00079号房间抱走的那具尸体,就叫阿七。”
说罢,他把银虎斑扔回地上,起身拽起皇帝。
皇帝满脸是血,啼哭不止,他见苏鹤亭靠近,慌忙喊道:“我记得!我记得阿七……”
他不过是死到临头,随便讨好苏鹤亭。他强占的拼接人和幸存者不计其数,哪记得什么阿七阿八。况且他一直住在最高层,自称为“皇帝”,从不把地下楼层的生命看作是跟自己同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