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骑在马背上，接住落窗孩子的人，根本不是你，对不对？”孙采瑶厉声问：“你一直都在骗。”
“骗你？”云延泽轻笑一声：“何时承认过就是那人，一切皆是你癔想，与我何干？”
“难怪……难怪……”
孙采瑶终于明白，难怪梦里的明玖珠，后会与他同归于尽。可怜她还觉得明玖珠行事狠辣，处处为他担忧，没想到她才是那个傻子。
“让我想想，那一年确实有位皇子救了落窗的孩子。”云延泽脸上有疯狂的快意：“你猜猜是谁？”
孙采瑶面白如纸。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就是那个被你嫌弃不已的云渡卿。”云延泽笑出声来：“你若未勾引，也许就能嫁给你的心上人了。”
既然他的人生已经满是不幸，看到别人陷入痛苦，同样让他欢愉。
“春分姐姐，你听听，好像有人在哭。”玖珠看向假山后面：“你带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春分很快回来：“王妃，是一个给柔德公主养猫的宫女。她养的那只猫，不知被谁折断了四肢，等她在璋六宫外面发现的时候，猫已经半条命都没了。她既心疼猫，害怕公主责罚，所以躲在这里哭呢。”
玖珠皱眉，她想起赵太妃的那只猫，也是在璋六宫被人折断了两条前腿。
她走到假山后，见小宫女抱着猫小声啜泣，『毛』绒绒猫儿看起来可怜极了。
“活着。”玖珠想了想，从荷包里取了一粒『药』丸出来，两指轻捻，把『药』捏碎，掰开小猫的嘴，把『药』喂了进去。
“王妃，这是什么『药』？”
“师父炼制的『药』，说是只要不伤及内腹，就能治病救命。”玖珠见猫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找太医也是无用：“就试试吧。”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小宫女抱着猫连连向玖珠谢恩。
“无事，你在此处守猫，不要挪动它。”玖珠『摸』了『摸』猫儿的头：“等从璋六宫出来，再帮你把猫送到柔德公主那里。”
王妃这是在保她。
小宫女哪还不明白，她跪在地上，朝玖珠磕了一个头。
等玖珠走了，她靠假山，抱着猫儿呆愣愣地坐，不知等了多久，突然听到猫儿轻轻叫了一声。
她激动地低下头，见猫儿睁开了眼睛，热泪再次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玖珠到孙采瑶屋子里时，其他几位王妃都已经到了。王妃们神情都有些低落，见玖珠进来，大家脸上也没笑意。
“四嫂。”玖珠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你身体怎么样了？”
孙采瑶看从麒麟宫赶来的玖珠，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唰的一下滚落。
“你现在不易落泪，现在养好身体，以后什么都会有的。”见到美人憔悴落泪，玖珠心软了下来，她掏出手帕帮孙采瑶轻轻拭泪：“无论何时，女孩子都要对自己好一些。”
“哭出来就好了。”见孙采瑶哭得这么伤心，怀王妃也红了眼眶：“御医说她是惊怒过度，才导致的小产。心里有什么事，哭一场，总要松快些许。”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四弟妹跟五弟妹关系看起来并不太亲密，却在她来了以后，才放声痛哭。
听到玖珠的劝慰，孙采瑶却更加伤心了，她伸手抱住玖珠的腰，放声哭了出来。
这个她曾经忌惮过，愧疚过，防备过的女子，后却成了唯一能给她些微安全感的人。
玖珠微愣，随后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孙采瑶的后背，缓缓拍。
白芍端着『药』进来，看到靠在宸王妃怀里的四皇子妃，低头看了眼碗里冒热气的汤『药』，垂首站在了一边。
“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孙采瑶一边哭，一边念叨：“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她念叨的声音很小，除了玖珠无人能听见。
“不是你的错。”玖珠安慰她：“孩子只是太调皮，跑去别的地方玩，忘记到家的路。等你养好身子，就回来了。”
“这样的家，他不来也好。”孙采瑶趴在玖珠耳边，快速小声道：“小心云延泽，他是个疯子。”
忽然，她一把推开玖珠，对她冷笑：“这种安慰的话，有什么用，看你是在嘲笑？”
玖珠神情自然地回过头，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神情憔悴又痛苦的云延泽。
===第113章 哪个你说的是哪一个===
“四嫂安心养身体， 我稍候再来看你。”玖珠站起身，拎着裙摆就往外走，出门时将神情憔悴， 几乎站立不稳的云延泽， 撞到台阶下， 一个大劈叉坐在地上，毫无君子仪态可言。
“四皇子！”宫人们慌『乱』地把面『色』惨白的云延泽从地上扶起来。
其他几位王妃默默看了眼躺坐在床上孙采瑶，都没好意思说话。好好，怎么说那些不开心话，惹得五弟媳『妇』不好跟她计较， 就只能去针对她夫君了。
“对不住， 四哥。”玖珠行了一礼：“方才担心四嫂身体，失了神没注意到你， 请你恕罪。”
“无碍。”云延泽疼得声音都在颤抖。
“四哥果然是人中君子， 仁厚大度。”玖珠再次行礼， 转身带着麒麟宫伺候人， 张扬地走了。
其他三位王妃见事情闹成样， 面上维持着尴尬微笑， 硬着头皮陪坐大半个时辰， 起身找借口告辞。
“白芍， 里不用你伺候， 退下。”云延泽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白芍：“『药』凉了，新给皇子妃煎一碗来。”
白芍道：“那奴婢让其他人进来伺候。”
“不用， 有我在这里陪着她。”云延泽走到床边， 轻轻握住孙采瑶的手：“我陪皇子妃好好说一会儿话。”
“是。”白芍犹豫了一下，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世间不会透『露』秘密，只有石头跟死人。”云延泽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 不等孙采瑶反应过来，垫着巾帕掐住她的脖子，要把瓶子里东西往她嘴里灌。
小产的孙采瑶毫无体力，被云延泽摁住喉咙，连求救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