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歌瞪他。沈清秋不怕他瞪,慢腾腾坐起来,挑了个不会把屁股压得太疼的姿势,问:“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清静峰了。埋骨岭呢?洛冰河人呢?”
齐清萋道:“别担心埋骨岭了,早炸了。”
沈清秋重复道:“炸了?”
齐清萋说:“你和洛冰河不是在埋骨岭把心魔剑毁了吗?剑断的时候,整座山就炸了。”
明帆挤了个头到床边,道:“是啊是啊,师尊,大半座山砸到冰面上,砸出了好大一个洞,后来洛川上的冰就融化了。您和洛冰河都掉到洛川里,还是柳师叔把你们捞上来的。”
沈清秋正接着宁婴婴递上来的茶,准备喝,还好没喝,不然肯定就喷了。
“你们”?
沈清秋心虚地斜眼瞅柳清歌。
卧槽,没记错的话(这种事怎么可能记错),他当时刚跟洛冰河那啥完事啊!
虽然后来洛冰河给他穿了衣服,但身上多少残留罪证,凭柳巨巨慧眼如炬,会看不出来什么异常,那才是奇怪。
怪不得柳清歌一直用这么严厉的目光盯着他!
伤风败俗啊!
齐清萋絮絮叨叨:“一捞就接了两个,抱得跟尸僵似的,分都分不开,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丢不丢人啊……”
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掉下埋骨岭!
沈清秋悔恨万分。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春山恨有了新素材!
可依洛冰河那个脑回路,居然没把他直接带走,而是肯乖乖送他回清静峰,这也太奇怪了。沈清秋觉得不太寻常,追问:“那究竟洛冰河现在人在哪儿?”
还是宁婴婴乖巧孝顺,道:“师尊你睡了这么多天都不醒,他当然是去给您找灵药啦。”
找什么灵药啊。好不容易大难不死,满血复活,这小子不跪在床旁边等他醒,出去乱跑什么。这种杂事,交给小弟做!
宁婴婴小声嘀咕道:“还不是被各位师叔师伯赶下山去的……”
洛冰河得罪了苍穹山派太多人,被赶也正常,只是他现在居然懂得忍气吞声,乖乖被赶了。也真可怜。
不过,没事,就好。
见众人神色如常,还这么能闹腾,沈清秋猜岳清源该是安然无恙,还是问道:“掌门师兄怎样?”
齐清萋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关心一下掌门师兄啊。没死。”
果然,埋骨岭中拔剑一搏,并没耗尽岳清源的寿元。看来,玄肃的秘密仍未被旁人知晓。
沈清秋正松了口气,忽然,外边漆黑的夜空中,炸开几朵金灿灿的烟花,仔细听,还有喧嚣人声从穹顶峰飘来。他问道:“怎么回事?穹顶峰那边这么吵。”
木清芳笑道:“沈师兄你醒的太是时候了。刚好可以赶上庆典。”
啥庆典?沈清秋脸大地想,难道是庆贺他终于苏醒?!
柳清歌像是猜出了他在想什么,道:“两界合并失败,加上苍穹山派四百年大典,一起庆了。”
沈清秋决定先去穹顶峰见岳清源。
这次庆典,不止只有苍穹山派内部人士参加,不少在洛川参展的门派也应邀前来。沈清秋看见了不少熟人。
无尘大师阿弥陀佛,笑容满面道:“沈峰主安然无恙,真是万幸。”
无妄横了沈清秋一眼,十分嫌弃地走到别处去了。
无尘大师道:“沈峰主不要和无妄师兄计较。自从老衲在金兰城没了这双腿,他就对魔族十分痛恨,连带也对沈峰主……”
沈清秋摸了摸鼻子,无所谓道:“不碍事。”
被个老秃驴嫌弃,算不得什么!
他想了想,问道:“听说,天琅君由贵寺收押了?”
无尘大师道:“算不得收押,老衲只想与他畅谈佛法,同时助他延缓露芝躯的衰败,待到几年他稳定下来后,再随他去。那时他爱游历人界,还是爱回魔界,随心即可。老衲以为,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戾气,即便是曾经有,也该消散了。”
无尘大师在金兰城双腿为撒种人所毁,撒种人又是天琅君派出的,他却能不计较这一桩,沈清秋不由得心生敬佩。
而且,他并非乱慈悲。最后一别,沈清秋也觉得,天琅君,应该再没什么毁灭世界的中二*了。
中二病拥有能毁天灭地的力量,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告别昭华寺的僧人们,穹顶殿旁,站的是天一观的道众。
那三名孪生的美貌道姑正温言软语缠着一人,竟然是轻纱遮面的柳溟烟。
现在看着洛冰河这些后宫们聚在一起争芳斗艳,沈清秋有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和以前一样热衷于围观,不过已经没办法抱着YY的心态来围观了。
他斜眼多瞧了两下。只听那三姐妹娇声道:“好姐姐,好大人,给题个字吧。”
“好不容易见着著者了,就给留个念罢。”
她们手里拿着一摞花里胡哨的小册子,往柳溟烟手里塞,小册子看起来十分眼熟。沈清秋暗暗纳闷,总觉得很值得在意,正想走近些看清封面上的三个大字究竟是什么,忽然一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闪过。
沈清秋两步跟到他身后,一把揪住那人,凉嗖嗖地说:“你还敢上穹顶峰,不怕齐清萋活剐了你。”
被人抓住,尚清华差点吓跪,一听是沈清秋,长舒一口气,转身说:“干啥呀,好歹也帮忙打架过的不是,别急着赶人嘛。”
沈清秋:“你刚刚是从穹顶殿出来的?”
尚清华:“不错,说出来别吓着你。我可能就要回来继续做安定峰的峰主了。”
沈清秋:“岳清源让你回来?”
尚清华:“我是浪子回头,迷途知返,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为啥不让我回来?”
沈清秋放开他,悻悻然道:“掌门师兄就是人太好了。”
尚清华整整衣领:“哎,看到自己写的小说面目全非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醉。”
虽然知道他是在生硬地转移话题,沈清秋却被这句话勾起过往种种回忆,由衷赞同道:“对。太醉了。胡天胡地折腾一通,真不知道到底是为啥。”
尚清华道:“话不能这么说嘛。可能你觉得是瞎折腾,屁用没有,不过,对冰哥而言,可能整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就是你的瞎折腾。”